两人走到一扇雕刻着石像鬼的大门前,梅拉行了个礼说:“殿下,我只能送您到这儿了,这屋子里的秘密,陛下只告诉您一个人。”
埃尔薇拉试探性的将沾着血的手掌放在了石像鬼嘴上,门开了,她走进门内。
面前是一个如妖精般的女人,她被锁在石壁上,满头银发披散在地上。她的脸就像妖精那般美丽,身体上却是一个又一个的血窟窿。白色的裙子上面布满结痂,她垂着头看起来像是陷入了昏迷状态。
“母亲……”埃尔薇拉忍不住轻声呢喃了一句,只因面前这个女人长得实在太像她的母亲,几乎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女人醒了,她睁开眼睛,那双淡蓝色的眼眸里满是讥讽。“你叫谁母亲呢?狗杂种!不对……这种颜色。你是那个男人的孩子,女孩儿啊~呵呵呵……你还真可能是我的孩子,好孩子,走近点让我看看。”
埃尔薇拉愣住了,却没忍住走近这个女人,她呆呆的问:“你是谁?”
“我?”女人伸长了手臂抚摸着埃尔薇拉的脸,她的手很冷,很娇嫩和母亲那般温热的带着些茧子的手不一样。女人摸了一会儿随即癫狂的笑了起来。“我呀……我是你母亲。”
她终于意识到面前的女人或许是个疯子,随即后退半步。
“不,我的母亲是妮丽达,你到底是谁?”
“你说妮丽达?你是她的孩子……我,我是你母亲的双胞胎姐姐阿尔西娅,你看我是不是长得她很像…很像……”女人笑着笑着扯住了埃尔薇拉的头发,将她扯的吃痛。“哦,我忘了问~好孩子,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卢修斯让我来的。”
“他让你来干什么?那个恶心的贱种!好孩子,不要提他的名字,我觉得恶心。”
“他死了,死前让我来看你。”
“哈哈哈……死的好,死的好啊。”女人哈哈大笑起来,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让她整个人显得凄惨又可怜。“好姑娘,快放姨母下来。”
埃尔薇拉看着眼前精神失常的女人,最终还是在那张酷似母亲的脸上败下阵来,“……怎么放?”
“用你的血,你的血可以解开这墙上的咒印……不,不对。你不应该这个时候来见我,外面发生了什么?卢修斯死了。妮丽达呢,下一任的国王是谁?”
“母亲在前年就去世了,卢修斯死了,不出意外的话,我会是下一任女王。”
女人看着埃尔薇拉怔愣两秒,随即又笑了起来,她一边哭一边笑,口中不断喃喃着“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好孩子,你生得像你母亲……走近些,让姨母看看。”
女人哭的太可怜,放在这张和自己母亲俏似的脸上让埃尔薇拉一阵心疼。她忍不住抱住女人,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
“你确实像你的母亲,好孩子……要是有一天你不想做伊戈提安王室的女王了,你可以去传说中的瑟尔玛之森,也许在这里你能遇到己经陨落的神明。”女人喃咛着将埃尔薇拉推开,“别救我了,我活不久的。”
“他让你来看我,就是为了让我死心。孩子,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我妹妹的女儿还是我的女儿,但没关系了,我己经不在乎这些了……你还活着,这就很好,他那么在意的王位,终究还是到我们手上了,孩子,你一定要记得,你一首有可以选择的退路。”
女人别过头去不再看埃尔薇拉,她笑着笑着又哭了,用带着些哭腔的声音唱起歌谣,“来年松柏披上雪的时候,教堂的钟声抖落时光的旧。杜松子酒己经满上,酒馆里响起古老的歌谣。风啊,别吹灭指引归途的星灯——希望之神啊,我们的幸运之神…… 您从不责怪世人的罪孽,您从来关爱我们,远方的游子祷告着……”
“祭台上的战火何日将息?归途是春河上难融的冰,孩子,你涉水时千万别回头。”埃尔薇拉接上女人的歌谣,她的声音要更加低缓,可女人还是听清了。
“你会唱这首歌?”
“我母亲去世时也唱了这首歌,所以你要死了,对么?”眼泪从埃尔薇拉脸上滑落,她听不得这首歌,眼前这个女人长得太像她母亲了,再唱起这首歌。
就好像母亲在她面前又死了一次,而她无能为力。
“是啊……我要死了,你的母亲有没有告诉过你,这是归乡之歌。传说只要在死了的时候听到这首歌,灵魂就能到神主那边去,为我唱这首歌吧,孩子。”
“可是我才找到你,你就要死了,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埃尔薇拉试图挽留眼前这个己有死志的女人,她太像她的母亲了,就连这种虚弱的状态也很像是最后的那一个月,母亲缠绵病榻时的模样。
“来不及了,孩子。”
“来不及了。”
女人身上散发出光芒,从脚开始她的身体变成流沙缓缓消散。
“就让我为你扫清最后一点障碍吧,孩子。”
埃尔薇拉无助的捧起流沙,她哭着唱出了母亲死前唱的那首歌。“来年松柏披上雪的时候……教堂的钟声抖落……”
“好了,孩子别哭,我和你的母亲呀从小就不一样。她活泼的很,那时候我嫌她太过吵闹。没想到……到最后,竟然是反过来的。
我现在到像个疯子,她变成了你外婆期待的模样。但有一点我们是一样的,我们都喜欢《史诗》,虽然我总怀疑她是不是假装喜欢来哄我开心。不过,也无所谓了。孩子,你要是想我们了就可以打开那本书看看,就好像我们还在你身边……”
“妮丽达,妮丽达。是我对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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