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春收行李的速度太快，周揽微都还没来得及喝上口热茶就得拖着行李箱跟上。
两人刚走了一公里，又赶上即将起飞的飞机，紧赶慢赶，可算是起上了。
一路上沈栖春都不见这大小姐抱怨，她疑惑的瞥过头去，只见女孩一边坐在座位上抹着额头上的汗一边拿着路边接过的广告扇大大咧咧的扇着。
“行啊，你这躺了一年，怎么体力比以前还好？”
“我可没，谁像你，受了一点小伤就要死要活的。”周揽微无语的瞥了一眼沈栖春，沈栖春狂喝了几口矿泉水才说:“我也没，我那叫量力而行。”
“说起来咱俩也好久没有一起吹过风了。”
“是好久了。”沈栖春与周揽微对视一眼，两个一年不见的好友在此时彻底放下隔阂，哈哈大笑起来。在旁人眼里，她俩像两个疯子，不过一起赶了一班飞机，就笑成这样。
只有她们知道，除了那时候参加竞赛，她们己经很久没有这样轻松愉悦的闲聊时刻了。
下了飞机还是和以前一样，周揽微负责看地图，沈栖春负责欣赏路边的风景。没办法，谁叫她天生路痴，只能让周揽微担此重任。
幸而周揽微不负所托，在太阳落在瓦洛大教堂时钟塔塔尖的时候，两人终于拖着巨大的行李箱走进这间教堂。
夕阳透过彩绘玻璃窗为教堂中心的圣母像镀了一层红光，纵横交错的穹顶之间是彩绘的神像。大厅里一排排凳子上都坐满了前来等候开学的学生，他们拖着行李箱，操着来自各个地区的语言，让本该肃穆的教堂变得吵闹无比，和菜市场有的一拼。
“这未免有点太接地气了，这不是传说中的魔法学校吗？”周揽微拖着行李箱的手一下没了力气，她拖着疲惫的身子找到两个空位，一边招呼着沈栖春过去坐，一边毫无形象的掏出随身携带的矿泉水喝了起来。
从周揽微进入教堂起就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在她打开矿泉水瓶狂饮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知何时，整个大厅忽然静了下来，只留下一片屏息凝气的声音。
一个穿着魔法师长袍，头戴高帽的老头出现在圣母像摊开的掌心之上，他抬起手中的实木法杖轻敲圣母的拇指。
当当当——
声音传的很远，整个大厅都安静下来。
沈栖春只觉得不对劲，教堂不应该是歌颂神的地方吗？为什么这老头首接站神的掌心里去了，毫无虔诚信仰之意。
“封语尘埃。”
老头念出咒语，大厅就连惊叹的吸气声都没再留下。
好强的念力，这战力大约等于两个佐丽莎。为什么她的声带似乎没有被封。
这是漏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沈栖春盯着站在圣母像掌心里的老头子，大厅中和她一样的人太多，她的目光并不显眼。
“各位朝气蓬勃的学子们，欢迎你们来到奥普林特大学。我是你们的校长，卢杰。从今天起，你们手中的录取通知书将化为你们在这所学校最珍贵的钥匙，为你们打开通往知识殿堂的十二条道路，这十二条道路分别是……”
“时间。”
老头念出第一条道路，沈栖春若有所感的对应上圣母像的眼睛，圣母像微微垂着头，她垂眸注视着自己的掌心，凝望着她脚下的人类。
恍惚间，沈栖春看见那石像流下眼泪，正好砸在校长卢杰的头上。
一滴又一滴的泪水，从石像眼中流下，汇聚成一条巨大的河流，这滔天的洪水将整个教堂淹没，淹没了沈栖春的口鼻。
肺部中的空气一点点离她而去，她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嘴唇。不行。她不能害怕，不能表现出自己的异常。
“空间。”
代表空间的神明被挡在圣母像背后，她感受到那令人颤栗的注视感，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的罩住，空气在一点点剥离，再也感受不到周围的环境。
暗紫的光芒闪烁，只剩下永恒而漫长的孤独。
“命运。”
独属于命运的金色光芒亮起，那个穿着白袍的金发神明对她露出一个微笑。
“生命。”
生命是欣欣向荣的绿色，那是一个与树木融为一体的女神，她看着沈栖春落下一滴绿色的泪珠。
她是那样忧伤，就好像会在下一秒死去。
卢杰校长继续吟诵其他九条道路，分别是死亡、杀戮、欢愉、暴食、污秽、贪婪、瘟疫、希望。
无一例外，沈栖春都看见那些彩绘玻璃窗上亮起了光芒，甚至于最后的希望女神还对她笑了笑。
要不是开头的幻觉实在太真实，沈栖春几乎都要以为这些彩绘玻璃窗装上了全息投影，怎么每念一条神阶，就活一道窗户。
“好了，我亲爱的学生们。我相信你们都看到了，独属于自己的道路。如果有不确定的可以去旁边找杰克斯老师进行测试。现在，有哪位学生愿意第一个上来领取学院徽章？”
卢杰抬起手，十二种闪烁着不同颜色的院标就这样漂浮在圣母像之下，院标旁站着一个拿着水晶球的棕发男人。
他露出笑容，而坐在底下的学生们有人欢喜有人愁，有人被污秽选中如丧考妣，有人被杀戮选中胆战心惊。欢喜的只有被生命、时间、空间、希望这一类比较温和的神主选中的幸运儿们。
第一个上台的男人穿着得体的蓝色西装，他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紫色和蓝色的院标在他面前同时亮起，选中他的神主居然有两位，分别是时间之神与空间之神。
“不错，时间之神和空间之神是很好的朋友，你能被他们两个同时选中也不奇怪。”站在神像上的老头捋了捋自己的胡子，“不过，己经很多年没有出现拥有两条神阶的人了，你算是个天才。”
众人纷纷投去羡慕的目光。在男人上前的后一秒，底下人便自发排起了队，按顺序领取院标。不过，再没人有他那般好的天赋，都是些单一神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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