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卡擦了擦眼泪，再没看埃尔薇拉的脸，他一刀捅在埃尔薇拉的小腹上。
“……您下去和他们道歉吧。”
刀上涂了颠茄，这种涂满整个刀刃的伎俩足够使那个女人下地狱一千次，莱卡倒退着跌倒在地上，他张开手准备迎接自己的死刑。
大家都去地狱了，那我也不会孤单。
只是赛丽姐姐要是可以上天堂就好了，可那样好的一个人……
“莱卡。”埃尔薇拉才说出这句话，瞳孔就有些涣散：“恶魔，我愿意再给你我1/3的灵魂换我百毒不侵。”
伊西斯忽然出现在空中，祂仍然是那百无聊赖的样子。手腕翻转金色卷轴就出现在半空中，周围的时间在此刻停滞。埃尔薇拉却己经握不住了那支金色的羽毛笔，她的手无力的垂了下去。
祂从埃尔薇拉即将消逝的生命嗅见了命运的气息，觉得有趣。于是羽毛笔动了，祂轻笑着握上埃尔薇拉的手说：“契约，成立。”
契约成立的那一刻，周围的时间也恢复了流动。
伊西斯勾起空中命运的丝线，如祂来时那般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死亡来临的那一秒心脏不是最先停止跳动的，血液流动一开始变得很明显，到后来慢慢消失，就像沉入深海中的溺水者只剩下满心的绝望。
可是埃尔薇拉知道，祂一定会救她，因为这是命运书写过的结局。
她一生会死三次，每一次都会失去西分之一的生命。
首到剩下最后一份西分之一的灵魂的时候，埃尔薇拉会选定与她共度一生的男主角，游戏也会迎来结局。
这个世界是一场巨大的游戏，她早就知道。
可是命运的节点无可更改，她只能选择那有限的结局。
从母亲死的那一天就知道，她改变不了必然发生的事情。
只能在游戏策划给出的选项中二选一。
那如果放弃这些选项，逃出城堡呢？她活不下去的。
希安不过是一个虚拟真实的乌托邦，神明在这里划了一条休战线，所以人们才得以安居地狱，而不是承受诸多信仰的污染。
而被神明当做止战线上的钉子的伊戈提安，血脉让她无法学习任何魔法，出了希安这个禁止信仰与魔法的国度，她毫无自保之力。
“对不起，莱卡。”
埃尔薇拉带着悲戚的笑容摸上莱卡的头，此时她又变回了那位善解人意的琉璃鸟公主，而不是现代社会穿越而来的周揽微。
“莱卡，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是身处地狱之中呢？我们谁人不在地狱之中。下地狱之前，我希望你不要弄错了仇人，将你们卖掉的可不是我。”
少年看着浑身是血的埃尔薇拉，被惊的后退半步却仍捏紧拳头怒喝道:“可是除了你，谁还知道宫外还存在这么一处由妮丽达王后建造的孤儿院。”
“莱卡，你太天真了。不是其他人不知道，每个月过来送食物的女仆，频繁进出的骑士都让你们再显眼不过，国王陛下知道你们的存在也再容易不过。只是，那个时候母亲还活着，没有人敢动你们。”
“可是，骑士没有佩戴盔甲，女仆没有穿宫廷礼服他们怎么认出来的？”
“莱卡，了解一个人不是非要看衣服才能辨认出他的身份，说话的语言习惯，指尖微小的动作，以及眼神中藏不住的神情，还有站姿，太明显了，莱卡。我不知道来抓你们的是一支军队，但如果是卢修斯的近侍，或者是长老会手下的龙骑卫。那这太容易不过了。”
少年满不在乎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将脸上的妆容糊得一团糟，他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那你凭什么见死不救。要是妮丽达王后还在世，绝不会让我们受这样的苦！她在天上看着你呢，看着你这样对待自己的同胞。”
“要是母亲还在世她一定更心疼我。”埃尔薇拉伸手扇了莱卡一巴掌，“她是救了你们，可你们是怎么做的，出了事就会责怪命运不公，到头来还要谋害恩人的女儿。”
莱卡伸手摸了摸唇角的血，双眼无声的喃喃道：“可您又知道些什么呢？那天，那些穿着盔甲的士兵闯了进来一通打砸，有些人当场就被强迫了。
我们哭着喊着说自己是妮丽达王后的人，他们却拿出了不死鸟的旗帜，一边笑一边对我们拳打脚踢，被卖进剧院后我连男人都不是了。
可您在干什么呢，您在和那些贵族男人们谈笑风生。您以为我没看到吗，您就坐在高台上，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分给过我们。
你们这些贵族，一边说着要给我们尊严，一边又将我们送入地狱，看看我身上的这些伤吧！”
莱卡指着自己瘦得凹一块凸一块的上半身，上面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见完整的肋骨形状。
疤痕在他瘦小的身躯上交错，一道叠着一道，很难想象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
埃尔薇拉沉默着叹了一口气，“莱卡，不是我赋予你的伤痕。你要报仇，你想迁怒于我，可怎么能只杀了我一个呢？不要杀了我就想着死，好好活着，你的仇人还很多呢。”
“可我又能怎么办呢？我又能怎么办呢……”他咖啡色的眼眸里溢满了泪水，步履蹒跚着向后退去。
“莱卡，你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向我献上忠诚。”埃尔薇拉嘴角仍然挂着笑，她的优雅与得体刻进了骨髓中，在这种时候出现只让人觉得危险。
莱卡明白这个女人或许和其他视人命为草芥的贵族没什么不同，可他没得选。
他要报仇，他需要真相。
这个十五岁的半大少年单膝跪在地上，他半低着头咖啡色的头发看起来十分柔软，此刻他安静下来等待命运的宣判。
“莱卡，你将死之际向我的母亲献上忠诚所以我的母亲救了你。今日我收下你的忠诚，为你查明真相，为你报仇，如果有朝一想要我的性命，也可以自行来取。”
埃尔薇拉对少年做出承诺，她琉璃似的眼眸中闪烁着疯狂。
就像是封君的剑搭上了封臣的肩膀，埃尔薇拉将手搭在少年的肩膀上。
只不过这次他们是以性命为交易枢纽。
(http://www.220book.com/book/SONT/)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