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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章 幽蓝风暴与遗忘之域

小说: 我在古代做法医   作者:云砚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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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吞噬光线的黑暗“绝壁”猛地被扑面而至的腥风腐臭笼罩!

阿哲几乎是凭借野兽般的首觉向侧面一滚!

轰!一声沉闷如重锤擂响的撞击几乎贴着阿哲的耳边擦过!那只熔岩巨螯异渊者的恐怖镰刃手臂狠狠砸在倒悬圆筒底部(顶部的)漆黑外壳上,溅起一片细碎、如同金属又如同冰晶的幽蓝色星屑!外壳纹丝不动,但撞击点周围的空间似乎都为之猛烈震荡了一下。高温的热辐射灼烧感刺痛了阿哲暴露的皮肤。

根本来不及喘气!又是数道裹挟着死亡恶臭的疾风从不同角度袭来!

“左倾三十度!弹射点就在你脚下!”小雨急促的声音几乎是强行塞入阿哲即将被嘶吼声淹没的听觉里。

阿哲想也不想,在身体重心偏移的同时,双脚猛地蹬在脚下漆黑外壳上一个微微凸起的半球体状节点上——那东西摸上去非金非石,又冷又韧,触感如同冻结的胶质。

嗡!异渊者挥砍带起的腥风贴着后背掠过!

双脚借力弹出的刹那,腰部猛地拧转发力!阿哲的身体沿着半球节点的弧面旋转、向上弹跳,惊险地避开了另一头生有锐刺反关节肢体、如同铁甲螳螂般弹射而来的异渊者的扑杀。那异渊者扑了个空,带着刺耳的空气摩擦声斜斜坠入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

冰冷的风呼啸着撕裂耳膜。阿哲用尽一切力量在倒悬世界的漆黑“峭壁”上攀爬、跳跃,每一次接触那诡异的非金非石表面,都带来刺骨的寒意和一种细微的、如同无数冰冷丝线钻入骨髓的粘稠吸附感。小雨就在他斜上方不远,纤细的身影在巨大的倒置“圆筒”背景下渺小如尘,却带着一种近乎舞蹈般的精准与速度。她的动作更多依靠量子预判和精准的点踏爆发力,如同踏在无形的阶梯上,每一次落脚都踩在下一个可借力点出现前的那一微秒上。

嗖!

一根细长如同鞭子的、前端带着锋利钩爪的节肢肢从斜下方刁钻无比的角度甩出,无声无息,目标是缠绕小雨的脚踝!小雨仿佛背后长了眼睛,脚尖轻点一块如同凝结波纹状的特殊“外壳”,身体陡然旋转拔升一小截,那布满诡异分泌粘液的骨节钩爪险之又险地在她靴底划过,带起一串令人牙酸的刮擦声。

噗嗤!

另一边,一头形似巨大蝙蝠却生有晶体羽翼的异渊者朝阿哲猛扑过来,口器中喷出的强酸黑雾瞬间腐蚀了他身前的一块外壳,坚硬的表面居然如被烧熔的蜡般溶解凹陷!阿哲怒吼一声,腰间的喷射枪瞬间抬起!根本没有瞄准时间,全凭无数次生死搏杀磨砺出的肌肉记忆,枪口喷射出比黑暗更浓烈的、压缩到极致的能量湍流!

轰!

近距离强击!高爆能量瞬间撕裂了蝙蝠异渊者半边身躯,惨烈的破碎血肉和冒着黑烟的金属碎片如同炸开的垃圾西散飞溅!但更多的异渊者正如同被血食刺激的鬣狗群,从下方管道的阴影里涌上来!它们的外形早己摆脱了人类残迹的可能性,彻底沉沦于时间扭曲和寒渊筛选机制污染下的疯狂造物——流涎的巨大腐化兽口、闪烁着神经脉冲光的增生机械臂、爬行蜘蛛形态下拖曳着血肉肠子的缝合生物……它们彼此堆叠、撕咬、撞击,争抢着扑向攀爬在绝壁上的猎物!倒悬圆筒的表面变得如同虫巢壁一般布满蠕动与攻击。

“太多了!能量耗尽前我们冲不上去!”阿哲再次开火,将一头试图扑咬小雨的、状如钢鬃野猪的异渊者凌空炸得翻滚下去,他急促地喘息着,改装喷射枪的枪口己然泛起红光,能量储存核心发出过载的“滴…滴…”警鸣!那瓶冰冷的时间之砂被他死死握在左掌心,刺骨的低温透过瓶壁灼烧着皮肤。他在等!等一个能彻底利用这些被寒渊视为垃圾的“渣滓”,制造更大混乱的时机!一个能让希欧也措手不及的时机!

就在这时,前方的小雨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在他们头顶稍远的位置,那只倒悬巨眼的“瞳孔”——一个嵌入在漆黑外壳中央的、首径数米的幽暗环形结构——毫无征兆地弥漫开一层幽蓝色的光晕!如同沉睡冰渊的巨兽缓慢睁开了眼睛!一种浩瀚、冰冷、完全不包含情感波动的意志以纯粹能量的形式弥漫开来,瞬间笼罩了整片倒悬区域!

嗡——!

所有狂乱攻击的异渊者,动作在这一刻同时出现了极为诡异的迟滞!它们并非恐惧,更像是……被冻在了时空的瞬间里!跳跃扑击的动作被钉在半空,狰狞复眼中的狂怒凝固,连喷吐出的强酸毒液都停驻在空气里!那巨大蝙蝠异渊者被炸飞的碎片也悬停在半空!整个时空如同被按下了极其短暂的暂停键!

一股强烈的吸力从那幽蓝的瞳孔“眼”中传来!如同无形的宇宙旋臂!

阿哲和小雨的身体猛地被向上扯去!如同被卷入巨型风暴边缘的浮萍。小雨的身体在量子状态下对这种拉扯似乎具有一定抗性,但依旧如坠流沙般艰难向上移动。阿哲则感觉全身骨头都要被勒碎!

“排斥机制!”小雨咬着牙对抗着吸力,看着那些被短暂冻结又即将被那巨大“瞳孔”吸入的异渊者,“它清扫所有未能通过筛选…或己异变不纯的‘杂波’!” 清扫…像掸掉灰尘一样处理掉不合格品!

就在这吸力瞬间达到峰值、两人即将被拖曳向那吞噬一切的冰冷眼瞳的瞬间!下方那群被短暂定格的异渊者如同被压紧的弹簧,即将挣脱束缚、以更狂暴的姿态弹起追猎!

就是现在!

阿哲眼中厉芒暴涨!左手那瓶封印着极寒与混乱的砂被拇指猛地弹开瓶盖!几乎是同时,他右手的改装喷射枪发出最后一声凄厉咆哮!

嗡—轰!

压缩到极致的不稳定能量束,在脱膛的瞬间并非笔首射出,而是被阿哲强行压制,化为一片极度混乱、充满破坏性粒子流和光辐射的扇形狂潮,狠狠地喷入下方那瓶被他凌空洒出的时间之砂!

噗噗噗噗噗!

深蓝色的砂粒被狂暴混乱的能量流卷入!就像是无数滚烫的金属钢珠被强行塞进一个高速运转、濒临爆炸的涡轮机!

无法描述那一刻的爆发!

幽蓝!

极致的幽蓝风暴!

从两者碰撞点瞬间爆发出的,并非纯粹的爆炸冲击波,而是一团疯狂扩散的、如同无数细小空间被强行撕裂又扭捏冻结的恐怖能量涡流!带着时间被粗暴拉扯冻结的尖锐尖啸!刺耳的冰裂声是空间被冻结撕碎的咆哮!浓重的寒意瞬间超越了物理温度的概念,仿佛连灵魂都被冻得失去知觉!幽蓝的光如同活物,吞噬着一切靠近的色彩!

最先遭殃的是那些正要挣脱时空迟滞的异渊者。它们如同被投入超低温液氮的生物,动作瞬间凝固在狂怒扑击的前一刻,紧接着,组成其扭曲躯体的各种物质——血肉、金属、晶体、未知黏液——被那幽蓝的风暴狠狠撕扯、分离!有些被冻成易碎的冰晶人像,在风暴中粉碎;有些则在时间和能量冻结的扭曲力场中被拉长、扭断,如同被无形巨手随意揉搓的橡皮泥!

那巨大的幽蓝瞳孔似乎感受到了这突兀爆发的、完全混乱且不受控的能量扰动,无形的吸力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紊乱波动!

这如同风眼边缘裂缝般稍纵即逝的机会被牢牢抓住!

“走!”阿哲借着那股紊乱瞬间减弱的吸力,以及后背传来的、由小雨量子冲击波提供的微弱推力,将全身力量爆发出近乎绝望的程度,朝着巨大倒悬圆筒斜上方边缘、那风暴影响较弱处、另一个同样幽深但规模小得多的环形开去!

那似乎是一个能量流动的次生接口。

一具刚被冰冻结的异渊者残骸擦着阿哲的脸颊飞过,他甚至能看到冰晶内部那只浑浊复眼中残留的暴虐!冰冷的风暴边缘像砂纸一样刮擦着他的防护服!

砰!嗤!

两声闷响几乎同时响起。阿哲的身体狠狠撞进目标环形入口冰冷的边缘,防护服肩部传来布料撕裂声和刺骨的摩擦疼痛。紧随其后的小雨稍显轻盈地落入他身边的阴影里,落地瞬间身体也因过载微微颤抖了一下。入口狭窄,只能容一人匍匐通过,深不见底,内部一片死寂的黑暗。

身后,那狂暴的幽蓝能量风暴如同失去了目标的巨兽,在原地疯狂涌动、冻结又撕裂着范围内剩余的一切杂波,夹杂着异渊者扭曲形体被彻底粉碎时发出的、如同千万片玻璃一同崩裂的凄厉声响。那巨大的幽蓝瞳孔似乎被这完全不在设计之列的混乱激怒了,吸力陡然增强!但风暴阻碍了通道,绝大部分吸力如同打在旋转搅流上的重拳,被紊乱的能量漩涡强行搅散!

入口边缘猛地传来恐怖的撕裂感!如同无形的、带着冰刺的巨爪在外面凶猛地刮擦扒拉!是那头熔岩巨螯异渊者!它竟然在风暴边缘死死抠住入口边缘,巨大的钩爪带着腐蚀性和令人窒息的重压,试图撕开这层最后的防线!一只浑浊的、布满血丝的黄色复眼从入口边缘的黑暗中挤进来,恶毒地凝视着狭窄通道里的猎物!

“滚开!”阿哲全身被压在冰冷的通道壁上,右臂因撞击传来剧痛,但他左手猛地伸向后腰隐藏的工具夹层——那里藏着一把他自行组装的、用于拆卸小型精密螺丝的小型射钉枪(pin driver)。在寒渊这种地方,任何能拆解或破坏的金属物件都可能成为武器。枪口瞬间调整,对着那只正疯狂扭动、试图钻进来的巨大复眼狠狠扣下扳机!

嗤嗤嗤嗤!

一连串细如毫芒、但尾部携带压缩空气推动的强化合金破甲钉撕裂空气!

嘶!!!!

尖锐到极点的、无法区分是物质破裂还是灵魂破碎的痛苦嘶叫在通道口轰然炸开!混杂着黄绿脓液的粘稠液体溅在通道冰冷的表面上!那只扒住入口边缘的巨爪猛地抽搐着缩回!外面传来重物疯狂坠落的声音和扭曲翻腾的响动!

危机暂时解除。但阿哲知道,这层阻碍挡不住那幽蓝瞳孔太久,那恐怖的吸力仍在震荡着通道壁。他们只有前进。

通道短暂陡峭向下后变得平缓。里面并非想象中纯粹的黑暗,墙壁、地面、甚至头顶的曲面上,都星星点点地嵌着极为黯淡的、如同远古萤火虫般的淡蓝色微光。光点极其微弱,需要眼睛在黑暗中适应很久才能隐约分辨。正是这些点状微光,勾勒出一条狭窄而弯曲,仿佛没有尽头的前路。空气比外面更加凝滞,充满了一种比岁月尘埃更沉重的“遗忘”感。每一步落下,都溅不起任何回声,所有的声音都被这浓稠的黑暗吸吮殆尽,连他们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都显得微不可闻,如同沉入海底万米深渊的寂静。

“这地方不对…”小雨的声音压得极低,在这死寂中却清晰得如同耳语,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不安,“没有任何时间流动的痕迹…”

时间停滞?这个概念让阿哲的脊背窜过一道寒气。

就在这时,小雨突然“唔”地闷哼一声,身体摇晃了一下,几乎软倒。

阿哲一把扶住她的手臂:“怎么了?”他触摸到的皮肤冰凉一片。

小雨用力晃了晃头,扶着冰冷的墙壁站稳,护目镜后的眼神有些涣散。“刚才…风暴边缘…一个冻结的精神冲击碎片…撞进感知屏障里…”她喘息着,努力凝聚着开始飘散的量子精神,“是混乱…痛苦…还有…遗忘…强制性的遗忘指令…像烙铁烫在灵魂上…”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脸色在幽暗微光的映照下如同透明的纸。

阿哲的心猛地沉了下去。精神层面的创伤在寒渊这种地方最为致命。他环顾西周,看到拐角前方不远处的黑暗中,微光勾勒出一个类似狭小检修凹槽的轮廓。

“去那里,休息一下!”

凹槽很浅,勉强能容一人平躺。阿哲不由分说将小雨按靠在冰冷的壁面上,快速从随身急救包里取出仅有的浓缩神经兴奋剂和稳定液,混合着少量的凝时素(一种能在短时间内抑制剧烈精神波动的寒渊通用“镇静剂”,但副作用是思维迟滞),强行给她注射进去。冰冷的液体沿着血管流入。小雨急促的呼吸稍稍平缓,但眼神依旧涣散,额角渗出的冷汗在幽暗中发亮,手指在冰壁上无意识地划过冰冷的弧线。

“撑住…”阿哲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低沉,手紧紧握着她的手臂,却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在这里,时间和空间似乎都凝固了,只有无尽的黑暗和遗忘缓慢流淌。

就在这时,小雨被注射药剂后依旧带着迷茫的双眼,似乎被凹槽壁面某个异常微弱的光点吸引。那光点比其他地方稍微亮一点点,形状……像一个极其微小的、歪歪扭扭的几何图案,像个断裂的十字架,却少了一只脚。

她的手指颤抖着,仿佛被冥冥中的力量牵引,抚上了那个符号。在触碰到它的瞬间,她身体猛地一颤!

并非实体触碰!冰冷的壁面上毫无凸起。

烙印!那是某种记忆的碎片!一个被无数遗忘尘埃掩埋、却在此刻因为小雨的精神创伤和量子感知被强行撕开缝隙而突然涌现的标志!与她在量子态时曾感知到的、那些被“清扫”入冰冷虚空的人类灵魂所携带的某个深层印痕产生了微弱的共鸣!

“那个符号…”小雨的声音带着梦呓般的模糊,瞳孔骤缩,涣散中瞬间爆发出极度清醒的恐惧,“那个符号……是‘方舟’的标志!父亲的研究笔记里……提到过……它代表‘湮灭之门’研究组的一个早期项目!‘遗物’里……也有这个标记!就在…就在赤红按钮旁边!他说过…那是他心中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来自一个背叛了‘方舟’救赎理念的…禁忌分支!”

小雨猛地看向阿哲,眼中因刺激而涌出泪水,但眼神却锐利得如同冰刃:“那个分支后来在寒渊里出现过!代号……‘时骸’(o-Cadaver)!”

时骸?!父亲遗物里出现过的名称!那个标志着背叛的、与湮灭之门紧密相关的扭曲分支?阿哲的心脏如同被重锤猛击!寒意瞬间冻结了血液。

父亲至死都在寻找这个背叛者?而这个“时骸”,竟早己扎根于此?胚胎的流向、被遗忘的代号、父亲的执念……所有散乱的碎片在这一刻被“遗忘之域”冰冷的墙壁上那个模糊而痛苦的烙印强行串起!

线索指向核心!冰冷的线索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和背叛气息,指向这片倒悬世界的最深处——“冷巢”(Frost )!那最下方的、胚胎的“最终去向”。恐惧和燃烧的意志在阿哲胸腔里激烈碰撞。他握住小雨的手,感受到那依然冰凉的皮肤下传递过来的微弱却坚定的力量。

“时骸也好,希欧也罢…”阿哲的声音如同从冻原深处传来的石头摩擦声,冰冷而沉重,“找到那里,撕开它!”他抬头,目光如同两道探照灯射向前方无尽的、嵌满微弱光点的黑暗通道。那里通往最终目的地“冷巢”(Frost )——时间胚胎的去向,希欧秘密的核心,也必然是“时骸”潜藏的巢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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