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安远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石膏下的小拇指抖了抖，幅度很小，但还是冯熙雯发现了。
冯熙雯一愣，她揉了揉眼睛，盯着那只手，低声说：“动了？真动了？”
她怕是自己熬夜太久看花眼。
她仔细盯着安远的手指，像个侦探盯线索。
过了几秒，小拇指又抖了一下，这次更明显，像在试探着抓啥。
冯熙雯倒吸口凉气，手捂住嘴，低喊：“护士！快！叫李主任！安远有反应！”
她凑近床边，眼神从安远的手移到脸上，纱布下的眼睫毛颤了颤。
监护仪的波形跳得快，血压数值蹭蹭往上窜，氧饱和度从88%爬到92%。
冯熙雯作为医生，脑子里飞快过了一遍：
手指自主运动，可能是皮层功能恢复；眼睫颤动，说明脑干反射在激活。
她咬唇，低声说：“安远，你这反应……是要醒了？”
她轻轻拍了拍安远的手，试探着喊：“安远？能听见吗？听见就动动手指！”
她声音有点抖。
安远的小拇指又动了一下，这次连无名指也跟着抽了抽，像在回应。
冯熙雯眼眶一红，笑得嘴角都咧开了：“好家伙！真动！李主任！快来！”
护士推门冲进来，后面跟着?icu科室主任老李，睡眼惺忪，衬衫扣子还系错了一颗。
他瞅了眼监护仪，波形跳得像过山车，皱眉问：“冯医生，啥情况？真有反应？”
冯熙雯指着安远的手，激动得话都快接不上：“动了！手指动了三次！眼睫也颤了！血压92/60，氧饱和度92%，EEG波形有β波！”
老李推了推眼镜，凑近看安远，嘀咕：“β波？皮层活动恢复了？不可能吧，CT显示脑干受压那么严重……”
他抓起手电，撩开安远的眼皮，照了照瞳孔，低喊：“左瞳对光反射有了！右瞳弱，但也有反应！”
冯熙雯攥紧拳头，盯着安远的脸，纱布下的嘴角好像微微抽了下。
监护仪的波形越来越稳，心率从60跳到75。
安远的眼睫又颤了颤，幅度大了些，像在挣扎着睁眼。
老李皱眉，翻开病历板：“冯医生，你昨晚干啥了？放他手头上，咋就突然有反应了？”
冯熙雯脸红了红，嘀咕：“我……做了个怪梦，他说把手放头上，就能醒。我试了试，动了手臂，刺激了痛觉，可能激活了脑干……”
老李哼了一声：“梦？迷信！不过痛觉刺激确实可能有用。继续观察，准备低剂量多巴胺，促醒试试！”
他转身交代护士，语气里带着点惊讶。
冯熙雯没理老李的吐槽，盯着安远的脸，纱布下的眼皮缓缓动了一下。
突然，安远的喉咙发出低低的“咕”声，像是卡了口痰，呼吸机的管子抖了抖。
冯熙雯一愣，低喊：“他要醒了！准备拔管！”
她飞快戴上手套，护士推来急救车，老李也凑过来，紧张得眼镜都滑到鼻尖。
冯熙雯小心翼翼地松开呼吸机的固定带，拔出气管插管，安远的喉咙又“咕”了一声，咳了口痰，胸口猛地起伏，像憋了口大气。
监护仪的心率蹦到85，氧饱和度95%。
就爱睡点觉的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安远的眼皮发抖，终于裂开条缝，露出一双浑浊的眼睛，瞳孔缩了缩，像在适应灯光。
冯熙雯屏住呼吸，低喊：“安远！能听见吗？眨眨眼！”
安远眼皮颤了颤，慢吞吞眨了一下，像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冯熙雯眼眶红了：“真醒了！我就说祸害死不了！”
她拍了拍安远的手。
老李推了推眼镜，嘀咕：“奇迹……这小子，脑干受压成那样，还能醒？”
他抓起病历板，飞快记数据，护士忙着调点滴，监护室里乱成一团。
安远喉咙又“咕”了一声，嘴唇动了动，像要说话，可发不出声，干得像裂了皮。
他眼珠慢吞吞转了转，落在冯熙雯脸上，眼神浑浊里透着点熟悉的痞气。
冯熙雯凑近，低声说：“别急，慢慢来，刚醒，嗓子还不行。”
她拿了根棉签，蘸了点水，润了润安远的嘴唇。
安远眼皮又眨了下。
监护室的门“吱呀”一声推开，安远母亲提着个塑料袋冲进来，袋子里装着两个煎饼果子和一瓶豆浆，油纸袋子上还沾着点葱花。
她头发乱得像鸡窝，眼眶红肿，一抬头，看到监护室里围着一堆白大褂，冯熙雯和老李低头商量着啥，护士推着仪器车来回跑，监护仪屏幕上波形跳得乱七八糟。
她脑子“嗡”一声，塑料袋“啪”地掉地上，煎饼果子滚了一地，豆浆洒得满地板都是。
她腿一软，扑到床边，哭得嗓子都哑了：“儿啊！你咋就死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妈就你一个儿子啊！”
安远母亲趴在床栏上，眼泪哗哗往下掉，抓着安远打着石膏的手：“你说你好好的，咋就摊上这事！妈熬了鸡汤，你还没喝呢！”
她哭得满脸泪，嗓子像破锣，监护室里回荡着她的嚎声。
冯熙雯一愣，赶紧扶住她：“阿姨！别急！安远没死！他醒了！刚醒！”
安远母亲一听，哭声卡在嗓子眼，抬头瞪大眼，泪糊得脸像花猫：“醒……醒了？”
她揉了把眼睛，凑近看安远，见他眼皮颤了颤，监护仪的波形跳得稳稳当当。
她愣了半秒，哭声变笑声，抓着安远的手抖得更厉害：“儿啊！你真醒了！妈就知道你命硬！”
她转头冲冯熙雯，抹了把泪：“冯医生，谢谢你！你是我们家的大恩人！”
老李推了推眼镜，咳嗽一声：“阿姨，冷静点，安远刚醒，脑部信号还不稳定，得多观察。”
他瞅了眼冯熙雯，嘀咕：“冯医生，你这‘手放头上’的迷信法子，还真管用？”
冯熙雯脸红了红，摆手：“主任，别提了，瞎猫撞死耗子！”
她低头看安远，见他眼珠转了转，像是想挤眼，乐得嘴角咧开：“你小子，醒了还得继续当我的小白鼠！”
安远母亲一听，忙从地上捡起塑料袋，煎饼果子沾了点灰，她拍了拍，塞给冯熙雯：“冯医生，先吃点！昨晚守了一夜，饿坏了吧！”
她又掏出手机，拨通安远父亲的号，嗓子还带着哭腔：“老安！快来医院！儿子不行了……不是！醒了！儿子醒了！”
她话没说完，又哽咽起来，“你快来！别磨蹭！”
电话那头传来安远父亲的惊呼：“醒了？真醒了？我这就来！”背景里是椅子翻倒的哐当声，像他慌得撞了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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