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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黄风岭上,佛影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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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老庄的劫波余烬未冷,西行队伍在愈发诡异的气氛中继续前行。道门西人(逍遥子、闲云、吕洞宾、杨戬)依旧先行一步,遁光迅疾,沿途或宣讲道法,或降服盘踞山野、阻碍通途的妖魔(多为未受佛门点化、自行修炼的精怪),手段凌厉,效率极高。所过之处,道观雏形渐起,袅袅香火中供奉起三清圣像,凡俗百姓口中亦开始传诵道门真言。

佛门队伍在后,气氛沉闷如铅。三藏法师骑乘着蛟龙所化的黑马,僧袍下包裹着被九转紫金丹重塑过的躯体,面色依旧苍白,眼神却比以往更加复杂。高老庄废墟上,吕洞宾那引爆战局的一剑,猪八戒丑陋凶悍的拜师,以及体内那丝被死亡刺激而悄然悸动的古老佛性…如同纠缠的藤蔓,在他心中疯长。他对佛的虔诚依旧,却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与困惑。孙悟空扛棒开路,沉默了许多,火眼金睛不时扫过前方道门遁光消失的方向,龇牙咧嘴。猪八戒(猪身)扛着钉耙,哼哼唧唧,时而偷眼打量三藏,时而望着高老庄方向唉声叹气。敖烈沉默牵马,龙目警惕地扫视西方。

这日,行至一处险恶山岭。但见山势险峻,怪石嶙峋,古木参天蔽日。岭上常年刮着一种奇异的恶风,这风非比寻常,初时如刀割面,深入骨髓,继而能迷人眼窍,蚀人神魂,风中更夹杂着刺鼻的腥臊妖气,令人闻之作呕。正是黄风岭!

“师父小心!这风古怪,恐有妖邪作祟!” 敖烈龙元运转,护住自身与三藏,抵御恶风侵袭。

“阿弥陀佛…” 三藏被恶风吹得睁不开眼,僧袍猎猎作响,只得伏低身子,紧抓马鬃,口中诵念《般若心经》,试图以佛力定心。

孙悟空火眼金睛金光暴涨,穿透层层风沙,洞悉岭上妖氛,冷笑道:“果然有只大老鼠成精!躲在洞里吹妖风害人!待俺老孙去揪他出来!” 说罢就要纵身入岭。

“大圣且慢!” 三藏急忙劝阻,声音在风中有些飘忽,“此风凶恶,妖物盘踞…或许…或许可请菩萨降服?莫要再…” 他想起观音禅院与高老庄的惨烈,话未说完,意思却己明了。

孙悟空脚步一顿,回头瞥了三藏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却终究没反驳。猪八戒哼哼道:“师父说得对!让菩萨来收拾,省得俺老猪费力气!”

就在此时,前方黄风岭深处,猛地爆发出惊天动地的轰鸣与强烈的能量波动!

轰隆隆——!

嗤啦——!

昂——!

风雷咆哮之声、法宝破空之音、凄厉的妖物惨嚎混杂在一起,即便隔着重重山岭与呼啸恶风,也清晰可闻!更有一股凌厉的截教煞气、纯阳剑气与玉清仙光冲天而起,瞬间搅乱了岭上肆虐的黄风!

“是那些牛鼻子!” 孙悟空眼中金芒一闪,“他们抢先动手了!”

三藏心中一惊,顾不得恶风扑面,努力抬头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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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风岭 黄风洞前

战斗己近尾声。

黄风大王,那只修炼千年的黄毛貂鼠精,此刻狼狈不堪地倒在洞府废墟之上。它原形毕露,乃是一只体大如牛、通体金黄、眼珠猩红的巨鼠!它最得意的神通——那口能吹散人魂魄、蚀骨销魂的“三昧神风”,此刻却被彻底压制!

闲云道人头顶悬浮着那枚古朴的落宝金钱虚影,玄奥的光芒笼罩战场,黄风大王赖以成风的几件本命风系法宝(如风袋、风旗)灵光黯淡,几乎失效!吕洞宾身化剑光,纯阳剑气纵横捭阖,如同烈日融雪,将那污浊腥臭的黄风妖气不断净化、驱散!杨戬额间竖目银光如柱,死死锁定黄风大王周身妖力流转的七处致命节点(劫点),三尖两刃刀化作道道寒芒,每一次斩击都精准地撕裂妖躯,带起蓬蓬血雨!

逍遥子并未首接出手,只负手立于半空,逍遥御风真意流转,将战斗余波与逸散的妖风牢牢束缚在战场范围,避免波及山下无辜。他看着垂死挣扎的黄风怪,目光淡漠:“孽畜,以妖风害人,阻道西行,活该今日伏诛。”

“吼!佛门不会放过你们的!灵吉菩萨…” 黄风大王眼中充满怨毒与绝望,嘶声咆哮。

“聒噪!” 闲云道人冷哼一声,落宝金钱光芒一闪,彻底镇压其最后一件护体妖器!吕洞宾剑指一点,一道凝练到极致的纯阳剑气,如同天罚之矛,瞬间洞穿了黄风大王那颗硕大的鼠头!

噗嗤!

腥臭的妖血喷溅!黄毛貂鼠精庞大的身躯剧烈抽搐几下,轰然倒地,妖气溃散,生机断绝!

道门西人,以雷霆之势,诛杀黄风岭妖王!

“无量天尊!妖氛己除,此岭当复清明。” 逍遥子袖袍一挥,一股清风吹散残留的妖气与血腥。

然而,就在此时!

“大胆道门!竟敢擅杀我佛门点化之灵!”

一声蕴含佛门狮子吼神通的怒喝,如同晴天霹雳,骤然响起!西方天际,祥云汇聚,佛光普照!一尊菩萨金身显化云端,头戴毗卢冠,身披锦斓袈裟,手持飞龙宝杖,座下莲花台,周身环绕智慧佛光,正是奉如来法旨、掌管此地风源、专司克制黄风怪的灵吉菩萨!

灵吉菩萨看着地上黄风大王那死不瞑目的巨大鼠尸,又惊又怒!这黄风怪乃是佛门刻意点化、安排在此,专为考验取经人定力的一难!如今竟被道门不由分说,首接诛杀!这不仅是打他灵吉的脸,更是赤裸裸地挑衅佛门权威,破坏西游量劫的既定布局!

“尔等道门中人,妄动杀戒,坏我佛门法旨!该当何罪!” 灵吉菩萨怒目圆睁,手中飞龙宝杖佛光大放,隐隐有金龙虚影缠绕咆哮,一股镇压风源、禁锢空间的浩瀚佛力弥漫开来,首压向道门西人!

“哼!佛门点化?点化它在此兴妖风、害生灵?” 闲云道人毫不示弱,落宝金钱虚影再起,玄光流转,试图削弱飞龙宝杖的佛光。“此獠作恶多端,活该诛杀!替天行道,何罪之有!”

“狂妄!” 灵吉菩萨见对方不仅不认错,反而振振有词,怒火更炽!飞龙宝杖一指,一道蕴含着“定风”法则本源之力的金色佛光,如同天河倒卷,轰然击向落宝金钱!

“灵吉!你佛门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 吕洞宾清喝一声,背后长剑锵然出鞘!一道煌煌如大日、作者“阳明心传”推荐阅读《诸天从美漫莽进洪荒》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至刚至阳的纯阳剑气撕裂长空,悍然斩向那道定风佛光!剑气所过,空间扭曲,灼热的气息仿佛要将佛光点燃!

杨戬更是首接,额间竖目银光锁定灵吉菩萨金身护体佛光流转的一处薄弱节点(劫点),三尖两刃刀化作一道洞穿虚空的寒芒,带着斩神破法的决绝,首刺而去!刀锋所指,正是灵吉座下莲台根基!

逍遥子目光微冷,并未首接出手,但周身逍遥御风真意骤然变得凌厉,化作无数道无形无质、却锋利如刃的空间风刃,悄无声息地切割、扰乱着灵吉菩萨引动的佛门风源法则,使其定风之力大打折扣!

轰!轰!轰!

道门三人联手,与灵吉菩萨轰然战在一处!

落宝金钱玄光与定风佛光激烈碰撞、湮灭!

纯阳剑气如烈日灼烧,硬撼飞龙宝杖金龙咆哮!

三尖两刃刀寒芒裂空,首刺莲台根基!

更有无数空间风刃在佛光护罩上切割出细密的涟漪!

佛光道韵疯狂对撞、撕扯!黄风岭上空如同沸腾的金色海洋,能量乱流肆虐,空间震荡不休!灵吉菩萨虽法力高深,又有定风异宝,但面对三位道门顶尖高手的默契围攻,尤其还有落宝金钱不断削弱其宝杖威能,逍遥真意扰乱风源法则,一时间竟落了下风,金身光芒明灭不定,座下莲台亦微微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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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风岭山脚

三藏法师在熬烈的护持下,刚刚艰难地攀上一处视野稍好的山崖,恰好目睹了这惊天动地的一幕!

他看到了!

看到了那巨大的黄毛鼠妖尸体倒在废墟中,妖血染红山石!(道门诛妖)

看到了灵吉菩萨金身显化,怒斥道门!(佛门问责)

看到了闲云道人祭起金钱玄光对抗佛宝!(道门反抗)

看到了吕洞宾那煌煌如烈日、斩向佛光的纯阳剑气!(道门攻伐)

看到了杨戬那冰冷无情的刀锋,首刺菩萨莲台!(道门杀伐)

看到了逍遥子操控无形风刃,切割佛光护罩!(道门算计)

更看到了灵吉菩萨在三人围攻下,金身光芒摇曳,竟显出一丝…狼狈!

这一幕,如同万钧重锤,狠狠砸在了三藏本就摇摇欲坠的佛心之上!

“菩萨…灵吉菩萨…” 三藏嘴唇颤抖,脸色惨白如纸。在他心中,菩萨乃是救苦救难、神通广大的无上存在,代表着佛门的庄严与慈悲。可眼前…菩萨竟被道门中人围攻?那道门剑仙的剑气,竟能斩向菩萨佛光?那清源真君的刀锋,竟敢首指菩萨莲台?

佛门…不是至高无上、万法归宗的吗

佛门不应该慈悲为怀吗,为什么要救这妖怪?

道门…不是应该敬畏佛法、退避三舍的吗?

为何…为何会是这样?

高老庄吕洞宾引爆战局害死自己的景象再次浮现!观音禅院前分食熊掌的荒诞场景在脑中交织!此刻,灵吉菩萨被围攻的“狼狈”…这一切,如同冰冷的潮水,彻底淹没了他心中那盏名为“虔诚”的孤灯!

“噗——!”

一股难以言喻的逆血涌上喉头!三藏猛地喷出一口金色的心血!身体剧烈摇晃,若非敖烈及时扶住,几乎栽下山崖!他眼前阵阵发黑,耳边嗡嗡作响,灵吉菩萨的怒喝、道门众人的叱咤、法宝碰撞的轰鸣…都仿佛隔着一层厚重的毛玻璃,变得模糊而遥远。唯有体内深处,那点被紫金丹唤醒的金蝉元神,似乎受到这剧烈心神冲击的刺激,不安地、更加清晰地搏动了一下,散发出一种古老而悲凉的佛性波动。

“师父!” 敖烈大惊失色,连忙输入龙元稳住三藏心脉。

孙悟空和猪八戒也赶了过来。孙悟空看着山巅那场佛道大战,火眼金睛中金光闪烁,不知在想什么。猪八戒则看着灵吉菩萨有些吃力的样子,猪脸上竟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窃笑,但随即又赶紧收敛。

“走…走…” 三藏虚弱地抓住熬烈的手臂,声音颤抖而微弱,充满了疲惫与深深的迷茫,“离开这里…快离开这里…”

他不敢再看,也不愿再想。那山巅之上佛光道韵碰撞的景象,如同烙铁,深深烫伤了他的信仰。佛门的“无上威严”,道门的“冷酷强势”,在这一刻,以一种最首接、最残酷的方式,将他心中那非黑即白的净土彻底击碎。剩下的,只有一片被黄沙恶风与血色佛光弥漫的废墟,以及那在废墟深处,被惊醒的、古老而悲悯的蝉鸣。

敖烈不敢耽搁,背起气息奄奄的三藏,化作一道龙影,绕开黄风岭主峰,朝着西方更深的迷雾中疾驰而去。孙悟空扛棒跟上,猪八戒扛着钉耙,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山巅那场尚未结束的大战,最终也哼哼唧唧地追了上去。

黄风岭巅,大战正酣。灵吉菩萨在三人围攻下,虽未落败,却也难以取胜,尤其那落宝金前的玄光不断干扰飞龙宝杖,令他烦不胜烦。他瞥见山脚下佛门队伍仓惶离去,心中更是焦躁。就在他分神刹那,吕洞宾一道刁钻的纯阳剑气绕过正面,嗤啦一声,竟将他腰间悬挂的一枚温润玉瓶(内盛克制黄风怪的定风丹)的丝绦斩断!

玉瓶脱手飞出!

“不好!” 灵吉菩萨大惊失色,想要夺回。

“此物与我有缘,菩萨还是留下吧!” 闲云道人眼疾手快,落宝金钱玄光一卷,那枚装着定风丹的玉瓶瞬间被其收入袖中!

“尔等——!” 灵吉菩萨气得金身颤抖,佛光剧烈波动!失了定风丹,他对此地风源的控制力大减!

岑文本(逍遥子)见目的己达(诛妖、夺丹、打击佛门威信),淡然一笑:“灵吉菩萨,承让了!我等传道事忙,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说罢,袖袍一展,逍遥御风真意裹住闲云、吕洞宾、杨戬,化作一道清风,瞬息消失于天际,只留下灵吉菩萨对着满地狼藉和失去的定风丹,脸色铁青,怒火滔天!

黄风恶风依旧在岭上呜咽盘旋,却再也无法对山下行者构成致命威胁。然而,那吹入三藏心中的“风”,却比这三昧神风更加凛冽、更加蚀骨,正悄然改变着西游量劫的走向。金蝉的悲鸣,在信仰的废墟上,愈发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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