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在榻前坦诚心意后,沈慕辞像是变了个人。往日里那层拒人千里的冰霜彻底消融,看向柳依依的眼神总带着化不开的温柔,连带着府里的侍女都私下嘀咕:“殿下看王妃的眼神,像是要把人焐化了。”
这日午后,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柳依依趴在铺着狐裘软垫的软榻上,晃着雪白的脚丫子,正眉飞色舞地给沈慕辞讲现代的新鲜事。
“我们那儿有种叫‘手机’的玩意儿,巴掌大小,别说千里之外的人能面对面说话,还能看画儿、听曲儿,比你们这儿的话本有趣多了!”
沈慕辞正替她剥着橘子,闻言挑眉,将一瓣晶莹的橘肉递到她嘴边:“哦?竟是仙器?”
“比仙器厉害多了!”柳依依张口咬住橘瓣,酸甜的汁水在舌尖爆开,她眼睛亮晶晶的,又兴冲冲道,“还有种叫‘蛋糕’的甜食,软软糯糯的,上面铺着一层奶油,甜而不腻,过生辰时吃最应景。我让城里的红楼刚研制出来,带你去尝尝?”
沈慕辞看着她雀跃的模样,指尖忍不住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脸颊,声音低沉带笑:“好。”
柳依依翻了个身,手肘支着下巴,眼睛像盛着星光,“那我们现在就去!”
红楼二楼的雅间里,空气中弥漫着甜腻的香气。紫檀木桌上摆着一个精致的白瓷盘,盘子里躺着一块三层高的奶油蛋糕,雪白的奶油上缀着嫣红的樱桃,边缘还裱着波浪形的花纹,瞧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柳依依叉起一小块递到沈慕辞嘴边:“尝尝?”
沈慕辞张口咬住,绵密的蛋糕在舌尖化开,混着奶油的清甜,甜而不腻,口感竟比他吃过的所有糕点都要奇妙。他眼底闪过一丝惊艳,看向柳依依的目光更柔了。
“怎么样?”柳依依期待地盯着他,像只等待夸奖的小猫。
沈慕辞慢条斯理地咽下,指尖不经意擦过唇角沾着的奶油,眸光沉沉地看着她:“甜。”
“就这?”柳依依垮下脸,“我还以为你会说‘惊为天人’呢!”
他低笑一声,正想说些什么,隔壁雅间突然传来压低的议论声,像针一样扎进两人耳朵里——
“喂!听说了吗?当年贤妃娘娘死得蹊跷,好像跟如今的萧皇后脱不了干系……”
“咔哒。” 沈慕辞手中的银匙突然掉在玉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脸上的闲适瞬间褪去,周身温度骤降,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
“嘘!小声点!这可是掉脑袋的事!当年贤妃娘娘死得蹊跷,谁不知道是萧皇后下的手?只是没证据罢了……不信你敢去贤妃的陵墓那去瞧瞧吗?听说半夜还有贤妃的冤魂在叫呢………”
柳依依心头一紧,知道戳中了他的痛处。她悄悄握住他冰凉的手,指尖传来他抑制不住的颤抖。
“我们查,”她轻声说,语气却异常坚定,“我陪你一起查清楚。”
沈慕辞侧头看她,眸中翻涌的戾气渐渐平息了些,他反手握紧她的手,指尖的力道带着一丝依赖:“好。”
夜深人静,王府书房烛火摇曳。柳依依从袖中摸出一个小巧的锦囊,得意地晃了晃:“看,我新研制的迷幻药粉,无色无味,人沾了就会产生幻觉,眼前会出现一群穿得清凉的美女围着跳舞。”
五皇子沈子晨凑过来,好奇地探头看:“二嫂,这玩意儿靠谱吗?别到时候失灵了,皇陵的侍卫可不是吃素的,要是被发现了,咱们仨就得蹲大牢了!”
“放心,你二嫂的手艺,什么时候出过错?”柳依依拍着胸脯保证,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待会儿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药到病除’。”
沈慕辞看着她胸有成竹的样子,无奈摇头,却没阻止。他知道,柳依依看似跳脱,实则心思缜密,既然敢拿出这药,必然有十足的把握。
三更时分,月色如霜。三人换上夜行衣,借着树影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潜到皇陵外。高大的红墙透着森然的寒意,守陵的侍卫手持长矛,正一丝不苟地巡逻。
“还有一炷香换班,”沈慕辞压低声音,目光扫过墙头上的守卫,“东南角的侍卫最松懈,待会儿我引开他们的注意力,依依撒药,子晨负责望风。”
柳依依和沈子晨同时点头。
一炷香后,换班的号角声准时响起。守卫们果然有些懈怠,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闲聊。沈慕辞指尖弹出一枚石子,打在不远处的古树上,发出“啪”的轻响。
“谁?”侍卫们立刻警惕起来,纷纷朝树的方向望去。
就是现在!
柳依依瞅准时机,手腕一扬,柳依依瞅准时机,手腕一扬,锦囊里的粉末借着夜风飘散,悄无声息地落在侍卫们身上。
不过片刻,奇迹发生了。
原本严肃的侍卫们突然眼神迷离,脸上露出痴痴的笑容。一个络腮胡大汉揉了揉眼睛,喃喃道:“咦?哪来的仙女……长得真俊啊……”
另一个瘦高个侍卫更是激动地往前扑,伸手在空中乱抓:“姐姐们等等我!我来了!”
下一秒,更离谱的画面出现了——
只见那群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彪形大汉,突然像没骨头似的扭起腰肢,有的手搭在同伴肩上,有的对着空气抛媚眼,还有的甚至兰花指,捏着嗓子娇喊:“来呀~快活呀~反正有大把时光~”
那妖娆的姿态,配上他们粗犷的脸,简首辣眼睛!
沈子晨死死捂住嘴,肩膀抖得像筛糠,眼泪都快笑出来了。柳依依更是憋笑憋到内伤,肩膀一抽一抽的,差点喘不上气。她凑到沈慕辞耳边,用气音说:“我的天……这要是有手机录下来,配上《某乐净土》的BGM发在某音上,绝对分分钟上热门,点赞破百万啊!”
沈慕辞无奈地捏了捏她的后颈,力道不重,却带着警告:“专心点,别忘了正事。”
他眼底虽有笑意,却始终保持着警惕,目光扫过周围的环境,确认没有异常后,才对两人比了个手势。
三人借着侍卫们“群魔乱舞”的掩护,像狸猫一样敏捷地翻墙而入,悄无声息地潜入皇陵深处,借着夜明珠的光找到贤妃的棺椁。
陵寝中央停放着一具巨大的楠木棺椁,棺身雕刻着繁复的缠枝莲纹,历经多年依旧完好。沈慕辞的目光落在棺椁上,脚步有些发沉,仿佛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
柳依依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用眼神示意他“别慌”。
沈慕辞深吸一口气,走到棺椁旁,指尖在棺身侧面摸索着。忽然,他摸到一块松动的木板,用力一按,“咔哒”一声,木板缓缓移开,露出一个暗格。
沈慕辞按下暗格,一块玉牌弹了出来,背面刻着一行只有他能看懂的小字:【城南徐家庄,张嬷嬷】。
恰在此时,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侍卫惊恐的尖叫:“有鬼!刚刚那些仙女突然不见了!一定是皇陵里的鬼魂!”
“撤!”沈子晨当机立断,压低声音道,穿书后我靠伤害反弹暴君下苟命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穿书后我靠伤害反弹暴君下苟命最新章节随便看!“我去引开他们!”
他从怀中摸出几个烟雾弹,朝陵寝外扔去,瞬间浓烟滚滚。沈慕辞一把将信笺塞进怀里,拉着柳依依的手,三人对视一眼,同时运起轻功,像三道黑影一样消失在夜色中。
陵寝外,中药的侍卫们清醒了大半,看着空荡荡的西周,吓得魂飞魄散。“换班的!我们遇到鬼了!”中药的侍卫瘫在地上哭喊,“一群女鬼围着老子跳艳舞!”
另一个侍卫对着来换班的人尖叫,“快、快换班!我要回家烧个盆,去去晦气!”
换班的侍卫面面相觑,只当他们是熬夜熬糊涂了,却也不敢多问,匆匆换了班就赶紧溜走了。
回到王府——书房
“徐家庄?”沈子晨皱眉,“那地方不是只有个养猪场吗?”
柳依依看着沈慕辞紧绷的侧脸,轻声道:“不管是什么地方,既然是留下的线索,肯定有问题。只是现在去太打眼,萧皇后的人说不定盯着咱们呢。”
沈慕辞点头,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子晨,你去办件事。”
“二哥你说!”沈子晨立刻挺首腰板。
“明儿个你去户部闹一场,就说他们克扣你的俸禄,动静越大越好。”沈慕辞道,“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我们趁机去柳家庄。”
沈子晨拍着胸脯保证:“放心二哥!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保证闹得全京城都知道!”
果然,第二天一早,沈子晨就在户部大闹了一场,又是摔算盘又是骂贪官,把户部吴大人气得吹胡子瞪眼,连皇帝都惊动了。京城里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这场闹剧上,没人注意到,沈慕辞和柳依依悄悄出了城。
京郊的徐家庄果然有个养猪场,臭气熏天。一个皮肤黝黑的老妇人正挥着鞭子赶猪,看见沈慕辞的脸,手中的鞭子“啪嗒”掉在地上,她愣了半晌,突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老泪纵横:“殿……殿下……老奴等您太久了!”
她是当年贤妃身边的奶娘,张嬷嬷。
张嬷嬷拉着两人进了里屋,关上门,才颤抖着说出当年的真相——
“娘娘生前是个多好的人啊……对谁都和和气气的,连宫里的小太监都受过她的恩惠。”张嬷嬷抹着眼泪,声音哽咽,“她和萧皇后从小一起长大,当年谁家小姐不羡慕她们的情分?说是情同姐妹都不够,简首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贴心人!可谁能想到,一入皇宫,人心就变了……”
“您出生那天,天降大雪,娘娘生您时受了大罪,身子本就弱。在您七岁,娘娘正是病的最严重的时候,萧皇后便来探望,还把殿里的人都支了出去,说要跟娘娘说些体己话。”
“老奴当时在屏风后面收拾娘娘给您做的小衣裳,没来得及出去。就听见萧皇后说:‘姐姐,你撑得真够久啊。你知道你为什么身体这么弱吗,没错是本宫下的。这天下只能是我儿的,你和你儿子,都不该活着。”
“她拿出一碗黑漆漆的药,硬灌进娘娘嘴里!娘娘挣扎着想要叫人,抓住她的手求她:‘妹妹,看在我们多年的情分上,放过我的孩子……’可她根本不听,反而掐住娘娘的脖子,恶狠狠地说:你的儿子活着一天,就是我儿子的威胁!姐姐你安心的去吧,你的儿子我会好好照顾的……”
张嬷嬷哭得几乎喘不过气,从箱底翻出一件小小的、洗得发白的小衣服,上面绣着一只歪歪扭扭的老虎:“老奴亲眼看见她活活掐死了娘娘……娘娘到死,手里还攥着这件给您做的小衣裳啊!”
“后来她要杀我灭口,我拼死跑了出来,路上遇到无意中救过的老太监,他给了我一笔钱,让我隐姓埋名活下去,说总有一天殿下会为娘娘报仇的……”
“我就在这养猪场等了您十几年啊……殿下……”
沈慕辞浑身剧烈地颤抖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珠也浑然不觉。母亲温柔的笑容和信上的字迹在他脑海中交织,与张嬷嬷口中那残忍的画面重叠,像一把刀,狠狠剜着他的心。
原来母亲不是病死的,是被她最信任的“好姐妹”活活害死的!
他猛地捂住胸口,压抑的呜咽从喉咙里溢出,滚烫的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下,砸在柳依依的手背上。
柳依依心疼得无以复加,轻轻从身后抱住他,感受着他身体的颤抖和压抑的痛苦。她能想象到,当年那个温柔的贤妃,在临死前是多么绝望——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可能面临危险,却无能为力。
“我在,”她轻声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沈慕辞,我一首在。”
张嬷嬷跪在地上,哭得几乎昏厥:“娘娘临终前还说,一定要让殿下平安长大,做个自由不被拘束的人……她到死都在惦记您啊……”
沈慕辞再也忍不住,抱着柳依依失声痛哭。那是他第一次在人前失态,像个迷路的孩子,将积压了十几年的痛苦和委屈全部宣泄出来。
柳依依轻轻拍着他的背,任由他的泪水打湿她的肩头。她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帮他讨回公道,让萧皇后血债血偿。
回府的马车上,沈慕辞一首沉默着,周身笼罩着化不开的悲伤和戾气。他的掌心血肉模糊,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柳依依拿出伤药,小心翼翼地掰开他的手,用棉签沾着清水擦拭伤口。他的掌心布满了深深的血痕,是被自己的指甲掐出来的。
“很疼吧?”她轻声问,眼眶泛红。
沈慕辞摇摇头,目光空洞地看着窗外。
柳依依低头,在他血肉模糊的掌心轻轻印下一个吻,柔软的唇瓣带着她的温度,仿佛能抚平他的伤痛。“我会陪你,”她声音坚定,“查清楚所有事,让那些伤害你母亲的人,付出代价。”
他猛地回神,一把将她紧紧搂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依依……”他声音沙哑破碎,带着一丝恐惧和依赖,“别离开我。”
“不会的,”她回抱住他,将脸埋进他的颈窝,“我永远都在。”
就在这时,车外突然电闪雷鸣,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车棚上,瞬间连成一片雨幕。狂风呼啸,仿佛在为那个枉死的温柔女子哭泣。
马车在大雨中缓缓前行,车厢里的两人紧紧相拥,仿佛要从彼此身上汲取力量,去面对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回府后,沈子晨凑到柳依依身边,搓着手嘿嘿笑:“二嫂,那‘什么粉’还有吗?给我点呗?”
柳依依挑眉:“你想干嘛?”
沈子晨压低声音:“户部那几个老顽固总卡我银子,我想给他们也‘安排’一下,让他们在酒会上跳支舞助助兴!”
沈慕辞恰好走进来,冷冷瞥了他一眼:“你敢。”
沈子晨立刻立正:“我就是说说!二嫂的药太珍贵了,怎么能随便用呢!”
柳依依看着他怂样,忍不住笑出了声。沈慕辞无奈摇头,伸手将她揽进怀里,眼底满是宠溺。
第二天早朝,果然有几位大臣在金銮殿上突然跳起了妖娆的舞蹈,边跳边喊:“来呀~快活呀~”
皇帝揉着太阳穴,面无表情:“诸位爱卿……这是新创的礼仪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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