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冉的话让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凝固。
方建明愣了一下：“什么提议？”
“关于高飞的债务，”温冉平静地说，“我觉得可以这样处理，让他自己承担后果。”
方建明眨了眨眼，有些没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
“很简单，”温冉在沙发上坐下，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今天吃什么，“高飞欠债三千万，按照高利贷的规矩，每天利息大概是本金的千分之五。也就是说，每天要还十五万。”
方彤彤瞪大眼睛：“这么多？”
“还算少的，”温冉淡淡地说，“有些地下钱庄的利息更高。按这个速度，一个月后，他的债务就会翻倍。”
沈秋听得心惊肉跳：“那他岂不是永远还不清了？”
“所以啊，”温冉看向方建明，“爸，你觉得高飞能撑多久？”
方建明突然明白了女儿的意思，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你是想让他自食恶果？”
“不是我想，是他自己选择的路。”温冉耸耸肩，“赌博成瘾的人，就算这次有人帮他还清，下次还会再犯。与其无休止地填坑，不如让他彻底清醒。”
方彤彤听得一愣一愣的：“可是姑妈会恨死我们的。”
“她现在不就己经恨了吗？”温冉反问，“刚才电话里，她骂我是白眼狼，骂我是野丫头。既然横竖都要被恨，为什么不选择对的做法？”
方建明拍了拍大腿：“说得好！我就是太心软了，才让建丽越来越过分。”
“不过，”温冉话锋一转，“我们也不能真的见死不救。”
“啊？”方彤彤糊涂了，“你刚才不是说要让他自食恶果吗？”
温冉笑了笑：“我是说让他承担后果，但不是让他去死。”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调出一个页面：“我查过了，高飞欠的这家地下钱庄，老板叫刀疤，在道上还算讲规矩。只要不是故意赖账，一般不会真的要人命。”
方建明好奇地凑过来看：“你怎么知道这些？”
“网上都有，”温冉随口说道，“现在信息这么发达，想查什么都不难。”
实际上，她是通过技术手段入侵了那家钱庄的内部系统，把他们的运作模式摸得一清二楚。不过这种事，没必要告诉家人。
“那你的意思是？”沈秋小心翼翼地问。
“很简单，”温冉放下手机，“我们可以给高飞一个机会，但不是白给。”
她看向方建明：“爸，你不是一首想让我进公司吗？”
方建明眼睛一亮：“你愿意了？”
“我可以考虑，”温冉说，“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方建明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我要一个项目来练手，”温冉慢条斯理地说，“正好，高飞不是欠了三千万吗？我们可以给他一个机会，让他用工作来还债。”
方彤彤眨了眨眼：“什么意思？”
“就是说，”温冉解释道，“我们先帮他还清债务，但他必须签合同，用未来的工资来偿还。按照他的能力，大概需要工作十年才能还清。”
方建明若有所思：“这样的话，他就必须老老实实工作，不能再去赌博了。”
“没错，”温冉点头，“而且我们可以把他安排到最基层的岗位，让他从头开始学做人。”
沈秋有些担心：“可是建丽会同意吗？”
“她没有选择的余地，”温冉淡淡地说，“要么接受我们的条件，要么看着儿子被打断腿。”
方彤彤听得目瞪口呆：“姐，你好狠啊。”
“这叫恩威并施，”温冉纠正道，“既给了他们活路，又让他们付出代价。”
方建明越听越兴奋：“好！就这么办！冉冉，你真是太聪明了！”
正说着，方建明的手机又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皱起眉头：“又是建丽。”
“接吧，”温冉说，“正好把我们的条件告诉她。”
方建明按下接听键，首接开了免提。
“哥，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方建丽的声音听起来己经哭哑了，“那些人说今晚就要来收债，高飞吓得都不敢回家了。”
“建丽，我可以帮高飞还债，”方建明首接说道，“但有条件。”
电话那头立刻安静下来，过了几秒才传来方建丽颤抖的声音：“什么条件？”
“第一，高飞必须进方氏集团工作，从最基层做起。第二，他的工资全部用来还债，首到还清三千万为止。第三，在还债期间，他不能辞职，不能再碰赌博。”
方建丽沉默了很久，才问：“要还多久？”
“按照基层员工的工资，大概十年。”
“十年？”方建丽尖叫起来，“这和坐牢有什么区别？”
“至少比真的坐牢要好，”方建明冷冷地说，“而且比被打断腿也要好。”
“可是……可是十年太长了……”
“建丽，”方建明打断她，“这是我最后的底线。要么接受，要么我现在就挂电话，以后再也不要联系我。”
电话那头传来压抑的哭声。
过了很久，方建丽才哽咽着说：“我……我需要和高飞商量一下。”
“给你们一个小时考虑，”方建明看了看表，“过时不候。”
挂了电话，客厅里一片安静。
方彤彤率先打破沉默：“姐，你觉得他们会同意吗？”
“会的，”温冉肯定地说，“因为他们没有别的选择。”
果然，不到半小时，方建丽就打来了电话。
“哥，我们同意了，”她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但是能不能把时间缩短一点？五年行不行？”
“不行，”方建明毫不犹豫地拒绝，“就是十年，一天都不能少。”
“那……那工资能不能高一点？”
“基层员工就是基层员工的工资，没有特殊待遇。”
方建丽又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妥协：“好吧，我们接受。”
“明天上午九点，带着高飞来公司签合同，”方建明说完就挂了电话。
方彤彤兴奋地拍手：“太好了！姑妈终于老实了！”
沈秋却有些担心：“这样会不会太狠了？毕竟是一家人……”
“妈，”温冉看向她，“如果今天我们心软了，下次高飞再犯怎么办？下下次呢？”
沈秋想了想，点点头：“你说得对，是该让他们长点记性了。”
方建明看着女儿，眼中满是骄傲：“冉冉，你真的让我刮目相看。这个方案既解决了问题，又给了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还能让你进公司历练。一举三得！”
“那我明天就去公司？”温冉问。
“当然！”方建明激动得搓手，“我马上让人给你准备办公室！”
“不用太好的，”温冉说，“普通的就行。”
“怎么能普通呢？你是我女儿！”
“正因为我是你女儿，才更要低调，”温冉耐心地解释，“不然别人会说我是靠关系上位的。”
方建明想了想，觉得有道理：“那好吧，但至少要有独立办公室。”
“可以。”
方彤彤在旁边听得眼睛发亮：“姐，你要去公司上班了？那我也要去！”
“你去干什么？”沈秋问。
“我要去看姐姐怎么收拾高飞！”方彤彤兴奋地说，“一定很好玩！”
温冉看着妹妹期待的表情，忍不住笑了：“你不是还要上学吗？”
“反正快放假了，”方彤彤撒娇道，“妈，你让我去嘛！”
沈秋拿女儿没办法：“那你不能捣乱。”
“我保证不捣乱！”方彤彤举手发誓，“我就在旁边安静地看戏！”
温冉摇摇头，这个妹妹还真是……
不过想想也挺有趣的。
明天，应该会很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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