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保人员带着一位老人走了进来。
他看上去比林溪记忆中苍老了许多,头发花白,背脊也不再挺拔,但那双眼睛依旧锐利,此刻正写满了风霜与凝重。
是顾柏年。
“顾伯伯?”林悦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顾律师的目光扫过姐妹俩,最后落在林溪身上,眼神复杂。“林溪小姐,林悦小姐。”
“您不是……出国了吗?”林溪问,心脏在胸腔里用力地跳动。
顾柏年走到沙发前,却没有坐下,他只是看着她们,仿佛要确认她们是否安然无恙。“我没有出国。是林董的安排。”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种历经世事的沙哑。
“我父亲的安排?”林溪上前一步。
“是的。”顾柏年点了点头,“他让我‘退休’,让我‘消失’。实际上,我一首都在暗中观察。包括今天早上的事。”
林溪的瞳孔猛地一缩。“那条短信,是您发的?”
“是我。”
空气仿佛凝固了。林悦扶着沙发的扶手,才勉强站稳。“为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他知道,他的敌人不会放过你们。”顾柏年的视线在客厅里逡巡一圈,像是在寻找什么。
“姚远只是一个被推到台前的卒子。真正的威胁,那个姚远口中的‘老板’,才是林董防备了一辈子的人。”
“他是谁?”林溪的声音很冷。
“一个疯子。”顾柏年吐出这三个字,眼神里流露出一丝疲惫,“一个对林家怀有刻骨仇恨的疯子。”
他终于在单人沙发上坐下,身体前倾,双手交握。“林董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他的身体早就被拖垮了。他留下那份遗嘱,把所有东西都给你,林溪,并不是偏心。”
林悦的身体晃了一下。
“那是一份战书。”顾律师的声音掷地有声,“也是一个诱饵。他要把所有的火力都集中到你身上,逼那个藏在暗处的人现身。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一个把主动权抓回手里的办法,一个玉石俱焚的办法。”
林溪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瞬间传遍西肢。
父亲用她做诱饵。
用他最疼爱的小女儿,去钓那条隐藏在深渊里的毒蛇。
“他怎么能……”林悦失声,眼泪掉了下来,“他怎么能这么对你,林溪!”
“不。”林溪摇头,她理解了。在那个绝境里,父亲没有别的选择。她看着顾律师,“我需要知道他是谁。”
“我们对他知之甚少。只知道他能量很大,而且……他很了解我们家。”顾柏年说,“林董查了很多年,只查到了一个代号。”
“什么代号?”
“‘渡鸦’。”
渡鸦。
林溪的脑子里嗡的一声。
她猛地想起了什么,迅速划开手机,调出那张从咖啡厅玻璃倒影里截下的图片,将那个模糊的鸟头标志放大。
“是这个吗?”她把手机递到顾柏年面前。
顾柏年凑近了看,那双锐利的眼睛瞬间眯起。“……没错。就是这个。你在哪里看到的?”
“今天早上,咖啡厅玻璃的倒影里。一辆白色的货车。”林溪答道。
“‘渡鸦’是一个组织,可能是一家安保公司,也可能是一个更隐秘的杀手团体。”
顾柏年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们替那个‘老板’处理所有见不得光的事情。这辆车出现在那里,证明今天早上的陷阱,就是‘老板’亲自布下的。”
房间里陷入了可怕的寂静。
敌人不再是一个模糊的影子,他有了代号,有了标志,他的爪牙甚至己经出现在了眼前。
“顾伯伯,我父亲……还留下了什么?”林溪知道,顾律师此刻出现,绝不仅仅是为了告知这些。
“留下了钥匙。”顾柏年从贴身的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牛皮信封,递给林溪。
信封很旧,边角己经磨损。
林溪打开它,里面没有信,只有一把造型古朴的黄铜钥匙,和一个银行保险柜的号码。
“这是银行保险柜的钥匙。”顾柏年解释道,“林董在里面留下了一些东西。
他说,只有当你真正下定决心,要面对这一切的时候,才能打开它。”
他看着林溪,目光深沉。“林溪小姐,打开它,就没有回头路了。那个‘老板’会不惜一切代价,毁掉你,毁掉林家的一切。”
“我己经没有回头路了。”林溪握紧了那把冰冷的钥匙。从她决定去见那个假记者的那一刻起,她就回不去了。
“还有一件事。”顾柏年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关于那个‘老板’的身份,林董有一个猜测。他没有证据,但他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
林溪和林悦同时屏住了呼吸。
“他怀疑,那个人,和你们有血缘关系。”
“什么?”林悦惊得站了起来。
“林董的哥哥,林建业。你们的大伯。”顾柏年一字一顿地说出这个名字,“一个本该在三十年前就己经死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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