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城的城门在晨曦中缓缓开启,飞虎军的马蹄声踏碎了清晨的宁静。倪风勒住“沙里飞”的缰绳,看着城门口迎接的人群,翻身下马时,甲胄上的血渍还未干透。陈懿身着青色官袍站在最前,身后的赵岳按着腰间的佩剑,两人脸上都带着难以掩饰的笑意。
“子杰年少有为啊!”陈懿上前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粗糙的皮肤传来,“昨夜城头望见西北火光,我与赵都尉还在忧心,没想到天亮就等来这般捷报——三千杂胡尽灭,飞虎军竟无一阵亡,当真创下奇迹!”
赵岳在旁抚着胡须笑道:“黑风口那地形我去过,易守难攻,杂胡残部虽散,终究是三千人。将军用护援队扰敌,西队合围的计策,怕是要让西域诸部记上好些年。”
倪风拱手道:“全赖郡守与都尉信任,将士们用命罢了。”他目光扫过周围欢呼的百姓,话锋一转,“不过此战虽胜,却让末将想到一件要紧事,正想向郡守进言。”
陈懿见他神色郑重,便引着往郡守府走去:“将军有话不妨首说,飞虎军刚立大功,只要于敦煌有利,本郡守无有不依。”
穿过熙攘的街道,郡守府的青石板路透着凉意。落座后,侍女奉上热茶,倪风捧着茶盏缓声道:“杂胡残部虽除,末将当日所提以武慑胡这一步己经初见成效。但敦煌以西仍有大小部族数十。这些年他们或为盗匪,或依附匈奴,皆因生计无着。末将以为,此时正是执行以利扶胡的最佳时机,若能以利相诱,让他们安居乐业,远比刀兵相向更稳妥。”
赵岳眉头微蹙:“子杰言之有理,可这些胡人反复无常,数月前的盐泽之战,若非乌廷部相助,我军也不会那般顺利。但多数部族见利忘义,怕是难信啊。”
“正因如此,才要建一处安稳地界。”倪风从怀中取出张草图,在案上铺开,“末将想在城西十里处建座西市,让汉人与胡人在此自由贸易。乌廷部曾在盐泽之战助我,按约定可让他们负责部分治安;飞虎军中的羌人与月氏士兵,其部族本就与我汉家交好,由他们牵线,定能引来商户。”
陈懿手指点着草图上的河流与道路:“此处倒是平坦,靠近党河取水方便,只是胡人贸易向来无序,哄抬物价、以次充好是常事,若起了纷争,怕是会生乱子。”
“这便是末将要说的第二件事。”倪风眼中闪过一丝笃定,“西市设汉家商吏三人,由郡守府委派,再从乌廷、羌人、月氏三部各选一人,共组商会。凡交易皆需登记,物价由商会共同议定,若是争执,汉吏与部族首领同堂断案。如此既能防恶意竞争,又能让诸部觉得公允。”
赵岳沉吟道:“让胡人参与管理?怕是不合规矩吧?”
“规矩是人定的,当日我组建飞虎军时,也担心胡人从军后的管理问题。但是目前我麾下士兵相亲相爱,相互信任,己无族群芥蒂。”倪风拿起案上的葡萄干——那是月氏士兵昨日缴获的战利品,“您看这西域特产,汉人稀罕;咱们的丝绸茶叶,胡人也当成宝贝。只要有利可图,谁愿提着脑袋当盗匪?待西市兴旺了,周边部族见此处能安稳谋生,自然会迁来依附。到那时,不用刀兵,胡患自解。”
陈懿沉默半晌,忽然拍案而起:“好一个‘以利抚胡’!倪将军既有此远见,此事便交由你统筹。郡守府的钱、粮、人手,你尽管开口,我全力支持!”
赵岳心中顿时三条黑线,心想:还得是子杰啊,陈郡守这老古板,也被带动的有冒险精神了。
三日后,倪风带着飞虎军的百名士兵前往城西选址。党河岸边的芦苇刚抽出新芽,他指着河湾处的空地对身边的乌廷部使者道:“此处地势高,不怕汛期,取水又近,就定在这里。”
使者是个留着络腮胡的中年汉子,名叫乌力,盐泽之战时曾参与支援汉军。他摸着腰间的铜刀笑道:“将军信得过我们乌廷部,是看得起我们。按约定,西市的巡夜就交给我们,保管连只野狗都进不来。”
旁边的羌族首领之子李翼接口道:“我阿爸己让人赶制毡房,再过十日,族里的商户就来摆摊。月氏那边也捎了信,他们的玉器和葡萄酿,保管汉人喜欢。”
倪风看着众人忙碌的身影,忽然想起石山被孩童拉住衣角的模样。他转头对周雨道:“让护援队多备些伤药,再请些汉家的工匠来,教胡人们搭棚子、修水渠——咱们不仅要建市,还要让这里像个安稳过日子的地方。”
一个月后的清晨,敦煌西市的木牌坊下挂起了红绸。牌坊上“大汉敦煌西市”六个隶书大字,是陈懿亲笔题写的。乌廷部的帐篷连成一片,羌人的毡房缀着彩色流苏,月氏人的货摊摆着晶莹的玉器,汉家商户的绸缎在风中舒展,像一片流动的彩云。
正午时分,倪风陪着陈懿登上临时搭建的观礼台。台下的空地上,各族商贩正用生硬的汉话讨价还价:乌廷部的牧民牵着骆驼,与汉家布商比划着交换的数量;羌人的妇人把晒干的草药摊在苇席上,旁边的汉人药铺老板蹲在地上仔细挑选;月氏少年抱着陶罐,给围观的孩童分发酸甜的葡萄酿。
“你看,”倪风指着人群,“不用喊,不用劝,他们自己就找到了相处的法子。”
陈懿望着这热闹景象,捋着胡须笑道:“再过些时日,这里怕是要比敦煌城还热闹。”
暮色降临时,西市边缘的简陋酒馆里亮起了灯火。倪风与乌廷部首领、羌族首领、月氏长老围坐在木桌旁,桌上摆着汉家的酱肉、胡人的烤饼,还有一壶刚开封的葡萄酿。
乌廷部首领举起陶碗:“我乌廷部在盐泽边上受够了匈奴的欺压,如今能在大汉的地界安稳做买卖,全赖倪将军。这碗酒,敬将军!”
羌族首领跟着举杯:“我儿子李翼说,在飞虎军里没人把他当外人。如今西市开了,咱们就像一家人,一起赚钱,一起过日子!”
月氏长老颤巍巍地站起身,他的族人曾因战乱流离失所,此刻眼中闪着泪光:“当年月氏与大汉和亲,情谊早就刻在骨头里。这西市,是咱们各族的缘分啊!”
倪风举起碗,与众人的陶碗轻轻一碰:“今日这碗酒,不敬战功,不敬官位,就敬这西市的烟火气。往后,咱们在这里好好交易,好好相处,让老人能安享晚年,让孩子能安稳长大——这才是咱们真正要守的东西。”
酒液入喉,带着葡萄的甜香与汉家酒的醇厚。窗外,西市的篝火渐渐升起,各族百姓围着火焰跳起了各自的舞蹈。乌廷部的牧歌、羌人的笛音、汉家的鼓点,还有孩子们的笑声,在党河岸边交织成一片温暖的声浪。
倪风望着窗外跳动的火光,忽然觉得,飞虎军的第一战不是在黑风口,而是在这里——当各族人放下戒备,为了生计露出笑脸时,那才是真正的胜利。他想起陈懿的话,或许张骞当年走过西域,看到的也是这样的景象吧。
夜色渐深,酒馆里的笑声却越来越响。李翼带着飞虎军的士兵进来时,手里捧着刚烤好的羊肉。石山抢过一块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对乌力道:“你家的羊,比黑风口的好吃多了。”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倪风端起第二碗酒,看向窗外的星空。敦煌的星星总是格外明亮,像撒在黑丝绒上的碎钻。他知道,西市的开张只是开始,就像这星星之火,终有一天会燎原——那时,整个西域都会记得,大汉的土地上,不仅有飞虎军的锋芒,更有包容各族的温暖烟火。
入夜,倪风又开始了新的思考。前世曾经在《百家讲坛》里有听过某教授分析百年胡患,为何无法解决,总结下来就三句话,九个字:找不到,打不赢,划不来。
如今百万匈奴依旧雄踞一方,敦煌还是危机重重啊。我其实就是一个猎头公司的上班族而己,该不会真要带着飞虎军去封狼居胥吧,那也太难为我了。而且如今汉室衰微,凉州刺史应该也没有办法给予敦煌更多的支持。欸?凉州刺史?现在凉州刺史是董卓吗?不对,按我的印象,董卓发迹于凉州,但是并没有担任过凉州太守,好像是并州太守吧?嗯,明天找赵大哥打听打听,该说不说,要是现在能获得董卓的支持,也不是不行啊。
次日,倪风寻到赵岳,道:“赵大哥,你可听闻咱凉州地界有一叫董卓的将领呀?”
赵岳:“董仲颖?子杰为何突然问起董校尉呀。”
倪风:“听闻他在边境胡人部族间,影响力甚大,所以想了解了解。”
赵岳莞尔:“原来如此呀,哈哈哈,这董校尉啊,可堪称英雄,我十年前曾与他有一面之缘。他体形魁梧,性格豪爽,武艺高强,和你一样可马上左右开弓,年轻时便在边境小有名气,后率领麾下部众,与羌胡多次作战,战绩斐然。目前己官居西域戌己校尉之职,统管凉州民族事务。”
倪风微微点头,一拱手:“原来如此啊,赵大哥!”
回到住所后,倪风又陷入思考,董卓目前野心还未膨胀,听赵大哥意思,这人目前名声似乎还不错,我得想想,该如何与他产生交集…后世猎头思维上线,倪风再次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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