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留下的焦糊味还没散干净，空气里满是那种能量对冲后特有的、刺鼻的金属腥气。
林凡光着脚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逐渐沉寂的城市。夜色像一张巨大的黑丝绒毯子，缀满了钻石般的灯火。他伸出手指，在冰凉的玻璃上无意识地划着圈。
在他的脑海深处，那个只有他能看见的面板，正泛着一层淡淡的金色。
几行文字正在刷新。
【干涉成功：己阻止尼福尔组织对‘黑日计划’核心人员的猎杀行动。】
【因果点结算：+15000。】
【综合评价生成中，特殊奖励即将发放…】
林凡的视线却没有在奖励上停留。
他的“命运之眼”看得更深。在刚刚被他强行掐断的事件尽头，一根极细的灰色丝线，像一条有了自己生命的小蛇，悄无声息地钻了出去，延伸向一片更加黑暗、更加混乱的未知。
这事儿，没完。
不对。
是更大的麻烦，才刚刚拉开序幕。
嗡——
桌上一部经过物理加密的特制手机，短促地振动了一下。屏幕亮起，上面只有一个图案，一只浴火燃烧的凤凰。
是凌月。
林凡走过去拿起电话，划开接听，没出声。
电话那头传来的，不是凌月平时那种西平八稳的声线。
而是一连串急促、压抑的呼吸声，背景里是键盘被敲得噼啪作响的动静，乱成一锅粥。
“林凡，出大事了。”凌月的声音压得很低，又快又急，“就在几分钟前，尼福尔的内部权限网络，发生了一次最高等级的响应。”
林凡的眉毛动了动。最高等级？
“他们启用了一个代号，叫‘织网者’，”凌月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凝重，“S级执行官。”
“织网者？”
林凡的大脑像一台超级计算机，瞬间检索了所有相关的数据库。
结果是，一片空白。
这意味着，这个名字是第一次浮出水面。是尼福尔藏在最深处的鬼牌。
“他的能力……很棘手。”凌月的声音里带上了一点极细微的颤音，那不是害怕，而是棋手遇到另一个棋手时，全身感官被调动到极致的本能反应，“我们折了三个A级线人，才换回来一句话。”
她停了一下，像是在组织语言。
“他的能力，和‘因果’有关。”
刹那间，房间里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空调的低鸣，窗外的车流，甚至林凡自己的心跳，好像都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掐住了。
他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锋利。
因果。
这还是头一次，他从敌人的嘴里，听到这个词。这个他赖以生存，并视作力量根基的词。
“根据我们的风险评估模型，最高级别的推演结果显示……”凌月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一颗钉子，“他的危险等级，不比你低。”
这句话，在林凡平静的意识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一首以来，他看所有敌人，都像是站在五楼看一楼打架，玩的是降维打击。因为他站的位置，是“因果”这条食物链的顶端。
可现在，棋盘上，走来了另一个玩家。
一个……同样能拨弄命运丝线的人。
林凡脸上的肌肉动了动，扯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表情。
有点意思了。
“还有，”凌月似乎察觉到了林凡那股子快要溢出来的战意，立刻把话头拉了回来，语气十万火急，“我们有另一个大麻烦。或者说，是个机会。破晓的欧洲分部，发现了一个刚觉醒的能力者。”
“一个十三岁的小鬼，没爹没娘，靠在街上捡垃圾过活。他的能力很怪，我们叫它‘精神共鸣’。”
“精神共鸣？”林凡的好奇心被提了起来。
“对，他就像个移动的人形Wi-Fi，控制不住地把自己的念头和情绪往外广播，同时也会像海绵一样，被动接收周围所有人的精神信号。十二个小时前，这孩子饿得不行，一路流浪到了尼福尔在日内瓦的一处秘密基地外墙底下。”
凌月深吸一口气。
“他‘听’到了一些东西。很可能……是关于‘神谕’计划的核心机密。现在，尼福尔几乎动用了欧洲地区所有的力量，正在抓他，要活的。而那个孩子，正揣着那些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秘密，像只没头苍蝇一样，在阿尔卑斯山区里乱窜。”
林凡瞬间就懂了。
这孩子现在就是个活的U盘，还是个烫手的定时炸弹。既能炸开“神谕”计划的真相，也能把拿到他的人炸得粉身碎骨。
“‘织网者’出动，是为了他？”
“有极大的可能，”凌月的语气里全是忧虑，“尼福尔的追捕网己经撒开了，我们的人手根本不够看。林凡，我们需要你。只有你，才有可能顶住‘织网者’在暗中动的手脚，把那孩子活着带出来。”
巨大的风险，连带着巨大的责任，一起砸了过来。
林凡的目光落回脑海里还在闪烁的面板上。
【特殊奖励评估完成。】
【奖励：‘因果之瞳’能力进阶。可提前三秒，预读所有因果线的细微走向。】
【是否立即领取？】
一个很强的能力。
有了它，在接下来的交手里，他几乎立于不败之地。
系统那毫无感情的机械音适时响起：【建议：立即领取并融合能力。根据推算，此为应对当前危机的最优解，任务成功率将提升17.3%。】
林凡的视线从面板上移开，落在手机屏幕上。
那是凌月刚刚同步过来的地图。
一个代表着那个男孩位置的红色光点，正在广袤的雪山地形图上疯狂逃窜。在那个红点的后面，十几个代表着尼福尔追兵的光点，正不紧不慢地收缩，像一张正在勒紧的渔网。
时间，不够了。
融合能力再快，也需要几分钟。
而这几分钟，足够那张网彻底收拢。
林凡的眼神，冷了下来。
他做出了决定。
他根本没理会脑子里那个还在嗡嗡作响的“最优解”警告，对着那片金色的奖励界面，冷冷地下达了指令。
“关闭。”
光芒闪烁的界面，瞬间熄灭。
林凡抓起沙发上的外套，甩在肩上，对着手机那头说：
“坐标发我。我亲自去。”
话音刚落，一行冰冷的赤色文字，在他脑海中浮现。
【警告：宿主拒绝最优方案，即将触发惩罚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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