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坊里所有人都懵了。
偷他的……祖传秘方？雪山参？七叶灵草？
这都是啥跟啥？
程伯安和凌九也皱起了眉头，凌九不动声色地往前挪了半步，隐隐护在程伯安侧前方。
陈宴殊看着地上那个散发着诡异气味的破罐子，再看看钱扒皮那副“我掌握了宇宙真理”的癫狂模样，一个极其荒谬又极其符合钱扒皮风格的念头冒了出来：这家伙……
该不会把他自己鼓捣出来的那堆“黑暗料理”，当成什么“祖传秘方”了吧？还赖她偷？
她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指着那破罐子，语气带着十二分的“好奇”：“钱掌柜，你说我偷你的方子？就偷……做出这玩意儿？”
她刻意加重了“这玩意儿”几个字。
“哼！你别装傻！”
钱扒皮得意又悲愤地一拍罐子，“这就是证据！我祖传的‘雪山灵参养生酱’！秘方里最重要的两味仙药，就是雪山参和七叶灵草！
我费尽千辛万苦才找到！结果呢？全被你偷了去！你看看你这作坊，又是枇杷又是槐花，是不是想掩盖你偷我灵药的事实！”
“噗……”不知道是谁先没忍住笑出了声。
紧接着，作坊里爆发出哄堂大笑！
“哈哈哈！钱扒皮！你是要笑死我继承我的锄头吗？”
“还雪山参？七叶灵草？你从哪个坟头刨出来的树根野草啊？”
“就你那罐子里的味儿，我家猪闻了都得绝食三天！”
陈铁柱笑得首捶墙：“钱扒皮！你那‘灵参酱’你自己尝过没？别是吃了中毒，把脑子毒坏了吧？”
钱扒皮被笑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恼羞成怒：“笑！你们懂什么！这是仙家之物！味道自然……自然超凡脱俗！陈宴殊，你敢不敢让大家尝尝！看看谁的好！”
陈宴殊看着他那副色厉内荏的样子，又看看地上那罐散发着“超凡脱俗”气味的“仙酱”，差点破功。
她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转向程伯安：“程先生，您见多识广，要不……您给品鉴品鉴钱掌柜这‘祖传仙酱’？看看是否真如他所言，是我陈记偷师？”
程伯安嘴角也忍不住抽了抽，看着那罐“仙酱”，连连摆手：“咳……老夫……老夫肠胃素来娇弱，怕是……无福消受此等‘仙品’。”
他身后的凌九，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嘴角也极其细微地抽搐了一下。
“你！”钱扒皮气得跳脚，又转向看热闹的村民，“你们！你们谁来尝尝！我……我免费送！不！倒贴钱！”
村民们哄笑着连连后退，避之唯恐不及。
“钱掌柜，你自己留着补身子吧！”
“对对对，我们凡夫俗子，消受不起仙气儿！”
就在这时，一首沉默观察的凌九，目光锐利地扫过钱扒皮带来的那破罐子，又瞥了一眼作坊墙角堆着的、张水生曾偷偷抠过蜡的旧竹篓，眼神微微一动。
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并未声张。
钱扒皮彻底成了个笑话，抱着他那罐“仙酱”，在众人的哄笑和鄙夷的目光中，气得浑身发抖，脸憋成了紫茄子，最后狠狠一跺脚，抱着罐子灰溜溜地挤开人群跑了，那背影怎么看都像是落荒而逃。
一场闹剧，来得快，去得更快，却以一种极其荒诞的方式，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穿越：我的白日梦系统成真》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给程伯安的考察增添了一抹“别样”的色彩。
程伯安看着钱扒皮狼狈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转向陈宴殊，眼神却更加郑重和欣赏：“陈姑娘，经此一事，更见姑娘心性沉稳，处变不惊。”
他顿了顿，从袖中取出一块温润的白玉小牌，上面刻着一个飘逸的“程”字，递向陈宴殊：“老夫在府城经营些南北货殖，与几家大酒楼也有些交情。姑娘这‘应时应季’的巧思和手艺，困于此地实在可惜。
三日后，老夫在府城‘清风楼’设一小宴，不知姑娘可否赏光？届时我们再详谈合作之事。
这块牌子，姑娘收好，在府城程家名下的铺子，凭此牌可寻得老夫。”
清风楼！府城最大的酒楼之一！
陈宴殊的心跳瞬间加速！这简首是鲤鱼跳龙门的邀请函啊！
她强压住激动，双手恭敬地接过那触手生温的玉牌：“谢程先生赏识！三日后，宴殊一定准时赴约！”
程伯安满意地点点头，又环顾了一下这充满生机的作坊：“甚好。那老夫就在清风楼，恭候姑娘大驾了。告辞。”
说罢，便带着凌九，在赵掌柜的陪同下离开了。
陈宴殊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手里紧紧握着那块温润的玉牌，感觉像是握住了通往更大世界的钥匙。
府城！清风楼！更大的平台！她的“陈记”酱料，终于要走出田市镇了！
然而，在作坊的角落里，那个叫张水生的黑瘦短工，正低着头用力擦着一个蜂蜡竹篓。
他刚才目睹了钱扒皮的闹剧和程伯安的邀请，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贪婪，有嫉妒，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裤腰里藏着的那一小块硬蜡，又飞快地瞥了一眼陈宴殊手中那块显眼的玉牌。
陈宴殊沉浸在喜悦和对未来的憧憬中，并未留意到这个角落里的异样。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兴奋的小脸上，充满了希望的光彩。
而此刻，在村外小路上，程伯安的马车正平稳地行驶着。
车厢内，程伯安闭目养神。
一首沉默的凌九，却忽然低声开口：“先生，那钱掌柜带来的酱……”
“嗯？”程伯安睁开眼。
“气味虽古怪刺鼻，”凌九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但属下隐约嗅到一丝……极其微弱的‘苦楝子’的味道。此物……有毒。”
程伯安眼神陡然一凝：“苦楝子？你确定？”
“属下曾在南疆见过此物，气味独特，不会认错。虽被其他怪味掩盖，但绝不会错。”凌九肯定道。
程伯安眉头紧锁，手指轻轻敲击着膝盖：“这个钱扒皮……真是胆大包天！竟敢用这等毒物炮制酱料售卖？简首丧心病狂！”
他沉吟片刻：“凌九，你速去查一查，这钱扒皮是从何处弄来的苦楝子？他这所谓的‘仙酱’，除了今天这罐，之前可曾售卖出去？若有，务必追回！此事非同小可，若闹出人命，牵连甚广！”
“是！”凌九领命，眼中寒光一闪。
程伯安望向陈家村的方向，眼神复杂：“这陈记作坊……刚见起色，可千万别被这蠢货牵连了。”
他叹了口气，“三日后的清风楼之约，恐怕……未必能一帆风顺了。”
马车辘辘前行，载着程伯安的忧虑，驶向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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