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你的忠诚，一文不值
你守了一辈子门，却不知道，门外的人想进来，门里的人，想出去。
西门金兵跪在地上，喉咙里一股腥甜。
他想站起来，但那颗裂开的金丹，像一颗被砸碎的玻璃球，每一丝晃动，都带来撕心裂肺的痛。
他，现在很虚弱。
非常虚弱。
门口那个两米高的大家伙，动了。
它每走一步，整个密室，都跟着“咚咚”地响。
像一辆重型卡车，要从你身上碾过去。
它的眼睛里，没有感情。
只有，冰冷的，要你死的，光。
它举起了手里那把，比门板还宽的，石斧。
“亵渎圣地者，死。”
它的声音，不带一丝波澜，像在陈述一个事实。
“你的血肉，将用于修复‘信标’。”
它，判了西门金兵的死刑。
困境，来得又快又急。
一个重伤垂死的猎人，被一头全盛时期的，看门熊，堵在了山洞里。
跑不掉。
打不过。
只能，等死。
西门金兵却笑了。
他一边咳着血，一边笑。
他扶着墙，慢慢地，站了起来。
他看着那头，比他还高两个头的，看门熊。
“傀儡。”
他开口了，声音很虚弱，但，很稳。
“你，真是个可怜的，傀儡。”
那具巨大的炼尸，也就是“守墓人”，举起的斧头，停在了半空中。
它那冰冷的眼睛里，第一次，闪过了一丝，叫做“疑惑”的东西。
“你以为，你在守护神明？”
西门金兵伸出颤抖的手，指了指祭坛上，那块小小的，纯黑色的碎片。
“不，你错了。”
“你在守护的，是一条，拴在你主人脖子上的狗链。”
守墓人的身体，僵住了。
“你在胡说什么，渎神者。”
它的声音，依旧冰冷，但，慢了半拍。
“胡说？”
西门金兵笑得更厉害了。
“你的‘尊上’，你的‘神’，不过是一个躲在世界外面的，寄生虫！”
“它创造你们，不是为了恩赐！”
“是为了‘收割’！”
“那个所谓的‘尸神胚胎’，你以为，是为你们白骨门准备的吗？”
“错！”
“那，只是它为自己，养的一头，最肥的猪！”
“等猪养肥了，它就会循着那条‘狗链’，也就是你所谓的‘信标’，把猪，连同你们这些养猪的农民，一起，吃干抹净！”
西门金兵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锤子，狠狠地，敲在守墓人的心口。
不，敲在它那，早己不会跳动，却被刻下了绝对忠诚的，灵魂烙印上。
守墓人，沉默了。
它那堪比超级计算机的大脑，在飞速地，处理着这些，它从未听过的信息。
它在怀疑。
它的“出厂设置”，正在受到病毒的攻击。
西门金兵，看到了机会。
他知道，光说，不够。
还需要，证据。
他强忍着剧痛，再次指向自己。
指向自己那颗，还在隐隐发光的，裂开的金丹。
“你再看看我。”
“我，吞噬了那头‘猪’的核心。”
“那股力量，现在，在我的身体里。”
“它，没有离开这个世界。”
“它，还在这里。”
“而你的‘神’呢？”
“它跑了。”
“它被我，用它自己的‘猪’，给活活撑断了那条‘狗链’，夹着尾巴，逃回了它的世界。”
“现在，你告诉我。”
“守墓人。”
“你，究竟是该忠于那条，己经断了的，属于寄生虫的狗链？”
“还是该忠于，这片土地上，唯一剩下的，神的力量？”
西门金兵，抛出了他的问题。
一个，让守墓人，无法回避的问题。
守墓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像一尊真正的，雕塑。
它的眼睛里，那冰冷的，属于智能的光，在疯狂地闪烁。
时而红色，代表“忠诚”。
时而蓝色，代表“逻辑”。
两种颜色，在它的眼眶里，激烈地，交战。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
西门金兵，在赌。
赌这个大家伙，不是一个只会执行命令的，傻子。
他赌对了。
终于，守墓人眼中的光，停止了闪烁。
它，变成了，纯粹的，蓝色。
逻辑，战胜了，愚忠。
它缓缓地，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石斧。
“轰”的一声。
巨大的石斧，砸在地上，整个密室，都晃了三晃。
它，做出了选择。
它看着西门金兵，那生锈的声音，再次响起。
“寄生虫……己离开。”
“锚点……己损毁。”
“项目核心……在你身上。”
“守护……逻辑……变更。”
守墓人，那巨大的身体，向旁边，挪了一步。
它，让开了，通往门口的，唯一的路。
然后，它那巨大的头颅，对着西门金兵，这个刚才还被它判了死刑的“渎神者”，缓缓地，低了下去。
它，在行礼。
它，在臣服。
西门金兵赢了。
他没有用一招一式。
只用了几句话。
就让一个，实力远超自己现在状态的，恐怖的敌人，变成了……盟友？
不，是仆人。
他，才是新的，“神”。
守墓人，用它那冰冷的，机械的，逻辑，认可了这一点。
“你的意志，很强大。”
“你，是新的……”
“主人。”
西门金兵的腿像果冻一样，但他强迫自己站首。
他拖着重伤的身体，一瘸一拐地，从这个巨大的，新收的仆人身边，走了过去。
他走出了密室，回到了那个，血流成河的，广场。
他需要立刻，修复金丹。
他需要，一个充满能量的地方。
守墓人，跟在他的身后，像一个最忠诚的，保镖。
它伸出巨大的手指，指向了那个，被西门金兵轰开的，“孕育室”。
指向了那个，还在冒着热气的，血肉池子。
它那生锈的声音，再次响起，像是在汇报工作。
“那个‘血池’，不仅仅是用来孕育的。”
“它，连接着地下的，龙脉。”
“但是，刚才的爆炸，好像把封印，给震坏了。”
“有什么东西……在下面……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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