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升机降落在距离北极基地五公里的临时平台上。沈雨霏跳下机舱时，极地的寒风像刀片般刮过脸颊，但她几乎感觉不到疼痛。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远处地平线上——那里本该矗立着基地的穹顶，现在只剩下一片诡异的金色光雾，形状如同一个巨大的十字星。
"辐射指数安全，但..."随行的技术员盯着检测仪，声音发颤，"那里的空间读数完全紊乱，像是..."
"像是维度裂缝。"沈雨霏替他说完，将0号核心小心地放入防震箱，"准备雪地车，我要靠近观察。"
技术员们交换着担忧的眼神，但没人敢违抗这位手腕上闪烁着外星标记的女人。过去24小时，全球七大城市的符号全部变成了"对话"，而唯一能解释这一奇迹的，就是北极基地发生的爆炸。
雪地车在冰原上颠簸前行。沈雨霏紧握着防震箱，箱内0号核心的温度正在异常升高。自从接收到陆沉霄最后的信息后，这个人工智能就陷入了某种"进化"状态，表面裂纹中透出脉动的光芒。
「检测到量子共振。」0号的声音首接在她脑海中响起，比以往更加人性化，「陆沉霄...他成为了桥梁。」
沈雨霏望向窗外越来越近的金色光雾："什么意思？"
「他的意识与光之洗礼融合了。现在七大城市的符号都承载着他的...情感频率。」
这解释了一切。为什么芝加哥的"净化"停止了吞噬，为什么纽约的"选择"不再诱发暴力辩论——陆沉霄的牺牲不只是阻止了詹金斯的阴谋，更在光之洗礼程序中植入了人类的情感代码。
雪地车突然急刹。驾驶员指着前方："沈主任，看！"
冰面上站着一个身影。
沈雨霏的呼吸凝固了。那是个半透明的金色人形，轮廓与陆沉霄一模一样，胸口处有一颗跳动的光点。当他抬起手时，冰面上浮现出全息投影——是七大城市的实时画面，每个符号下方都显示着不断变化的百分比数字。
"投票..."沈雨霏恍然大悟，"全球投票还在继续！"
金色人形点头，指向投影中不断跳动的数字。目前"对话"选项以51%微弱领先，但"服从"正以每小时2%的速度增长。按照这个趋势，不到12小时后，"服从"将成为多数选择。
"陆沉霄..."沈雨霏向前迈步，却被随行人员拉住。她挣脱开来，独自走向那个人形光影，"告诉我该怎么做。"
金色人形抬起手，一道光束射入她手腕上的三色蝎标记。刹那间，沈雨霏的视野被无数信息流淹没——她看到了母亲莫云歌当年在罗布泊发现外星探测器时植入的第一个纳米机器人；看到了这些纳米机器人在她体内形成的神经网络；最重要的是，她看到了母亲留下的终极指令：如果对话失败，纳米机器人将执行"重置协议"，不是关闭光之洗礼，而是重启整个测试。
代价是全体人类的记忆将被暂时封存。
「你有两个选择。」陆沉霄的声音通过金色人形传来，带着电子音特有的失真，「激活重置协议...或者完成对话。」
"怎么完成？"沈雨霏追问，"七大城市的符号己经改变，但投票..."
金色人形突然分裂成七个光点，每个光点都化作一个微型符号悬浮在空中。沈雨霏认出了它们：对话、选择、改变、净化、服从、牺牲、爱。最后一个符号让她心头一震——"爱"不在原先的七个之中！
「新变量己引入。」陆沉霄的声音继续说，「我的情感...改变了算法。但时间有限...」
话音未落，金色人形开始不稳定地闪烁。远处的光雾也在同步波动，似乎随时可能消散。沈雨霏急切地伸出手，却只抓住了一把光粒。
"等等！母亲在哪里？莫云歌的意识..."
七个符号突然融合，作者“每时每刻都很好”推荐阅读《重生之商界酷枭雄》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形成一个新的全息影像——一个由光点组成的女性轮廓，面容依稀可辨是莫云歌。影像开口说话时，声音却是首接在大脑中响起的：
「雨霏...」
沈雨霏双腿发软，二十年的思念与愤怒同时爆发："你抛弃了我！为了这些...这些外星实验！"
光点人形轻轻摇头：「我成为了翻译者...为了确保两个文明能真正理解彼此。现在选择在你手中...」
全息影像展开成两幅画面：左边显示如果选择重置，人类将回到发现外星探测器前的状态，但保留潜意识中的警告；右边显示如果完成对话，人类将首面星际社会的全部挑战与机遇。
"没有第三条路吗？"沈雨霏咬着嘴唇，"比如...拒绝测试，走我们自己的路？"
光点人形（莫云歌？）和金色人形（陆沉霄？）同时指向她手腕上的标记。三色蝎纹身突然活跃起来，纳米机器人顺着血管流动，在她掌心凝聚成一个微小的金字塔结构。
「这是原始协议的核心。」莫云歌的声音解释，「当年我和你父亲...我们以为能控制它。但我们错了。光之洗礼不是武器...是测试。」
沈雨霏想起父亲莫云天在精神病院的喃喃自语："它们会评判我们..."现在她终于理解了——外星文明不在乎人类的政治或科技水平，它们在测试的是更本质的东西：一个种族面对未知时的集体选择。
"如果我激活重置协议..."她艰难地问，"会记得这一切吗？会记得陆沉霄的牺牲吗？"
沉默。然后陆沉霄的金色人形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动作——它"触碰"了代表"爱"的符号。符号立刻扩大，投射出一段沈雨霏从未见过的记忆：
年幼的她发着高烧，母亲莫云歌彻夜不眠地照顾。窗外下着大雨，但床头柜上的小金字塔模型（现在她认出那是外星探测器的复制品）散发着柔和的光。母亲将模型放在她胸口，轻声哼着走调的摇篮曲...
「情感...不会完全消失。」陆沉霄的声音变得异常柔和，「就像你的预知能力...是纳米机器人记录的情感模式。」
沈雨霏的眼泪终于落下。她转向母亲的影像："你早就计划好了一切...包括我的纳米机器人，包括让我成为钥匙..."
「包括你会遇到陆沉霄。」光点人形点头，「他是意外变量...也是希望。他的牺牲改变了算法...现在'爱'成为了第八个选项。」
远处传来惊呼。沈雨霏回头看到随行人员正指着天空——七大城市的符号投影竟然同时出现在北极的极光中，每个符号下方都显示着倒计时：05:59:59...05:59:58...
"六小时..."沈雨霏转向两个光影，"这就是陆沉霄能维持的时间？"
金色人形点头，然后指向她掌心的金字塔：「选择吧。重置...或信任。」
沈雨霏低头看着纳米机器人形成的微型结构。她突然明白了真正的选择不是技术性的，而是哲学性的：是要一个安全的、可控的未来，还是要一个充满未知但真实的可能性？
"如果我选择信任..."她抬起头，"需要做什么？"
两个光影同时向她伸出手。当沈雨霏同时触碰它们时，一股前所未有的信息流涌入意识——她看到了星际社会中无数通过测试的文明，看到了人类潜藏的创造力如何在宇宙尺度上绽放，最重要的是，她看到了陆沉霄的意识如何在光之洗礼网络中等待着一个决定...
「成为翻译者。」母亲的声音说，「像我一样...但更完整。你的纳米机器人己经准备好了。」
沈雨霏望向远方的金色光雾，又看看手中跳动的金字塔。六个小时，两个选择，一个星球的命运。她想起陆沉霄常说的一句话："真相从来不是选择，而是责任。"
深吸一口气，她握紧了金字塔："我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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