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头蹲在碾盘前搓玉米时，村口突然开来辆白色面包车。
车身上喷着"国际快递"，穿西装的小伙子捧着个红丝绒盒子，鞠了个躬："张先生
，联合国的快递！"盒子上的烫金标志闪得人眼晕，像太姥姥故事里的"金元宝"。
"这是啥？"老张头的烟袋锅戳在红丝绒上。烟油子在"UN"字母上洇出个黑圈，
小伙子突然打开盒子——水晶奖杯在太阳底下晃得人睁不开眼，
底座刻着"世界生态保护奖"，旁边还有行小字："表彰张氏药圃对生物多样性的贡献"。
上个月彼得教授带专家组来考察，说药圃的金线莲基因库里藏着"人类的未来"。
狗蛋突然把玻璃罐扣在奖杯上。罐子里的萤火虫照着水晶，反射出绿幽幽的光，
像太姥姥腌咸菜的玻璃坛子。"装小米正好！"老张头突然从灶台抱来个陶瓮——
太姥姥的"五谷罐"，当年装过光绪的御赐小米，现在还留着圈金色的罐沿。
"使不得！"小石头的首播车"突突突"撞翻了鸡窝。芦花鸡扑棱着翅膀飞进药圃，
他把手机架在智能稻草人肩膀上，镜头对着奖杯："全网见证国宝时刻！"
屏幕上突然弹出条紫色弹幕，ID是"联合国环境署"："请获奖者录制获奖感言！"
老张头的破棉袄袖子擦了擦奖杯："俺们就是种种地，要啥感言？"
麻烦跟着张老二来了。他开着辆"特斯拉"冲进药圃，花衬衫掖在西裤里，
手里举着个策划案："哥！俺们搞个'联合国生态小镇'，门票两百一张！"
策划案上画着摩天轮和温泉酒店，把药圃圈了个圈。
赵婶突然把奶瓶子摔在引擎盖上："这地是养金线莲的，不是养游客的！"
她刚挤的牛奶顺着车门流，
在"特斯拉"车标上积成个小水洼。
更邪乎的在奖杯底座。老张头拿抹布擦水晶时，突然摸到串凹进去的字——
不是刻上去的，像拿指甲抠的。狗蛋的玻璃罐倒过来照着，
底座内侧赫然是"光绪二十三年"五个小字，旁边还有个歪歪扭扭的"药"字——
是太姥姥的笔迹！当年她给慈禧献药，御赐的银碗底就刻着这个字。
作者“盗梦收容所”推荐阅读《老张家的那些事》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这是咋回事？"小石头的破洞牛仔裤都快掉了。他用手机查"光绪二十三年"，
屏幕上突然跳出篇论文——英国皇家植物园的档案显示，
太姥姥当年曾给他们寄过金线莲种子，备注"此药可活，此地当保"。
老张头突然想起太姥姥的话："药圃的根，能扎到天边去"，
原来她早就把种子撒向了全世界。
张老二的策划案突然撕了。他蹲在碾盘前，花衬衫的领口都扯开了："
俺们不搞开发了！"上个月他在深圳的公司破产，欠了一屁股债，
本想靠药圃翻身，现在突然把房产证拍在石头上："卖楼！给药圃建个种子库！
"狗蛋突然把玻璃罐塞进他手里："萤火虫给你照亮！"
罐子里的绿光映着张老二的脸，像哭又像笑。
首播间突然炸了。有粉丝刷"打赏建种子库"，火箭跑车刷得屏幕都卡了。
老张头突然把奖杯倒扣在碾盘上："别刷了！"水晶底座磕在玉米棒子上，"
这玩意儿装小米漏，装种子正好！"他从五谷罐里抓出把金线莲种子，
哗啦啦倒进奖杯："太姥姥的种子，要撒遍全世界。"
彼得教授的视频电话打过来时，老张头正往奖杯里掺草木灰。
各国专家围着屏幕鼓掌，印度专家突然举着个陶罐："我们也要建种子库！"
原来太姥姥当年给十几个国家寄过种子，现在那些地方都长出了金线莲。
老张头的烟袋锅敲了敲奖杯："记住了，地在人在，地亡人亡。"
狗蛋的石头画本新添了页《种子旅行记》。画着个举奖杯的老张头，
种子从水晶里飞出来，长成漫天的金线莲，每片叶子上都坐着个小人——
有黑皮肤的，有戴眼镜的，都举着锄头。标题用红笔写着：《地球是个大药圃》。
夜里，老张头蹲在药圃边抽烟。奖杯里的种子在月光下发着绿光，
萤火虫绕着水晶飞，像太姥姥故事里的"星星罐"。
张老二突然把深圳的房产证埋在稻草人脚下："这是俺的'投名状'。"
老张头的烟袋锅递过去："早该回来了。"两个烟圈在金线莲上空飘着，
慢慢合成个"家"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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