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爬上图书馆的窗沿，段云飞的手机就震个不停。他点开校园论坛的推送，瞳孔猛地收缩——昨天那条《校后街惊现神仙卤味，老板还超帅！》的帖子，点赞己经破了三千，评论区刷出了九百多条回复。
“这不是被赵磊欺负那个贫困生吗？居然逆袭了！”
“卤味真的绝，昨天免费领了一份，现在还想再吃！”
“老板人超好，被砸摊还免费重做，必须支持！”
翻着好评，段云飞的耳根有点发烫。他不是习惯被关注的人，尤其是帖子里那张偷拍的侧脸照，角度刁钻，把他低头切卤味时紧绷的下颌线拍得格外清晰，下面一堆评论喊“帅到想嫁”。
“在看什么呢？脸这么红。”苏清影抱着画板走过来，发梢还带着晨露的湿气，“是不是又有人夸你卤味好吃了？”
段云飞慌忙锁屏：“没、没什么。”他怕她看到那些“想嫁”的评论，更怕她觉得自己在臭美。
苏清影没追问，只是把一个保温袋放在桌上：“我妈做的南瓜粥，给你当早饭。对了，论坛上的帖子我看到了，反响挺好的。”
“嗯，多亏了你设计的招牌。”段云飞接过粥，指尖触到温热的袋身，心里暖烘烘的。
两人正说着，论坛突然弹出一条新回复，ID是一串乱码，内容却像根毒刺扎进眼里：“呵呵，穷小子突然暴富，谁知道用了什么添加剂？上次吃了拉了一天肚子，大家别上当！”
评论区瞬间安静了。
几秒钟后，质疑声像潮水般涌来：
“真的假的？我昨天刚买了！”
“添加剂？不会吧，吃着挺干净的啊……”
“难说，小摊贩为了省钱，用劣质料很正常。”
段云飞的手指僵在屏幕上，血液好像瞬间凝固了。他知道这是谁发的——除了赵磊，没人会这么处心积虑地抹黑他。可看着那些半信半疑的评论，他急得满头汗，却不知道该怎么辩解。总不能拉着每个人去看他的食材，更不能说“我有系统保证没有添加剂”。
“别慌。”苏清影的声音突然响起，她的指尖划过屏幕，眼神冷静得不像平时，“我有办法。”
中午的校后街，段记卤味摊前的队伍明显短了一截。
有学生举着手机犹豫，对着摊位指指点点；有人走到跟前，又被同伴拉走：“别买了，论坛上说有问题。”
刘叔在隔壁烤串，看着着急：“小飞，要不你也发个帖解释解释？”
段云飞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他试过在评论区回复“绝对没有添加剂”，可那串乱码立刻跟帖嘲讽：“谁信啊？拿出证据来！”
证据？他每天凌晨去菜市场进货，供应商给的收据皱巴巴的，谁会信？他的灶台擦得比家里还干净，可空口白牙说出来，只会被当成狡辩。
“老板，来份卤蛋。”一个怯生生的女声响起。段云飞抬头，看见是昨天被赵磊撞到的那个女生，手里还捏着手机，屏幕停留在论坛页面。
“谢谢你还愿意相信我。”他的声音有点哑，往盒子里多放了一个卤蛋。
女生接过盒子，小声说：“我昨天吃了没事，我相信你。”
可这样的信任太少了。一上午才卖了不到两百块，连成本都没赚回来。段云飞看着案板上码得整整齐齐的卤味，心里像被塞了团棉花，又闷又堵。
就在这时，苏清影抱着笔记本电脑跑了过来，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贴在脸上，鼻尖通红：“小飞，你看！”
她把电脑屏幕转向他，上面是论坛的新帖子，标题赫然写着《关于段记卤味的澄清——附采购视频和检测报告》，发帖人是“清影”。
帖子里附了两段视频：一段是她昨天跟着段云飞去菜市场，拍他认真挑选手工宰杀的鲜猪耳，和摊主讨价还价时说“必须要最新鲜的，不新鲜的我不要”；另一段是在摊位后厨，拍他清洗卤锅，用刷子一点点刷掉缝隙里的残渣，旁白是她清亮的声音：“每天收摊后都会彻底消毒，比家里的厨房还干净。”
最关键的是一份检测报告，盖着市食品检测中心的红章，结论写着“未检出任何非法添加剂，符合食品安全标准”。
“这是……”段云飞愣住了。
“我托我爸的朋友做的检测。”苏清影喘着气，眼睛亮晶晶的，“我爸认识不少搞食品监督的，早上一早就帮我拿到结果了。”
评论区己经炸了：
“卧槽！女神亲自下场澄清！”
“视频拍得好真实，老板挑食材好认真！”
“检测报告都有了，黑子可以闭嘴了！”
“赵磊那狗东西肯定是嫉妒，我现在就去买十份！”
段云飞看着苏清影冻得发红的指尖，又看了看屏幕上那些反转的评论，喉咙突然哽住了。他想说“谢谢”，却发现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
“还愣着干什么？”苏清影推了他一把，笑着说，“赶紧准备迎客吧，一会儿就该排大队了！”
果然，不到半小时，摊位前就排起了比昨天更长的队。
“老板，来份全家福！要加辣！”
“我要二十个卤蛋，给室友带的！”
“刚才错怪你了，多买点补偿一下！”
学生们涌过来，手里举着手机，有的说是来“支持正义摊主”，有的说是来“看女神的眼光到底有多好”。段云飞忙得脚不沾地，苏清影站在旁边收钱，两人配合得越来越默契。她低头找零时，阳光落在她纤长的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段云飞偶尔抬头撞见，心跳总会漏半拍。
刘叔的烤串摊前都没人了，他索性关了火，过来帮忙递盒子：“丫头，你这招太高了！比小飞那闷葫芦强多了！”
苏清影的脸微红：“我就是看不惯有人乱造谣。”
正忙得热火朝天，段云飞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系统提示：【获得社会广泛认可，解锁“招牌菜”功能——可将卤味设为招牌，销量提升20%。】
他心里一动，对着卤味默念“设为招牌”。虚拟面板上，卤味图标旁立刻多了个金色的星星，旁边标注着“销量加成生效中”。
果然，接下来的订单里，点名要“招牌卤味拼盘”的人越来越多，有人甚至说“吃起来好像比刚才更香了”。段云飞知道，这是系统的加成效果，却觉得，或许是苏清影带来的好运。
收摊时，段云飞数钱的手都在抖。不算零头，整整三千二百块——创了开业以来的新高。
“今天能分你一半。”他把钱分成两沓，往苏清影面前推了推。
“我不要。”她笑着推开，“我又不是来打工的。”
“那……我请你看电影？”段云飞鼓起勇气，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苏清影的眼睛亮了亮，点头：“好啊，不过得等我把画板送回宿舍。”
看着她抱着画板跑远的背影，段云飞摸了摸口袋里的钱，心里像揣了个小太阳。他抬头看向天边的晚霞，突然觉得，那些曾经让他喘不过气的困难，都在苏清影的笑容里，变成了不值一提的尘埃。
晚上的校园论坛，帖子己经被顶上了热搜第一。
有人把苏清影澄清的帖子和段云飞的摊位照片拼在一起，起了个新标题：《校花在线护夫！段记卤味实至名归！》，下面一堆评论喊“磕到了”“这对我先站了”。
赵磊的匿名账号早就销声匿迹了，大概是被骂怕了。有人扒出那串乱码ID的登录IP，和赵磊宿舍的IP一致，评论区又是一阵嘲讽：“校霸急了，急了！”
段云飞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点开苏清影的澄清帖，看着视频里自己挑食材时笨拙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又点开她的头像，是只抱着胡萝卜的兔子，和她一样可爱。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条陌生短信，只有一个句号。段云飞以为是垃圾短信，没在意，却不知这是赵磊发来的——他看着论坛上的热闹，把手机摔在墙上，眼神阴鸷得像要吃人。
而在城市另一端的办公室里，李建国看着论坛上的帖子，指尖在“食味轩李总”的账号上敲了敲，给那条澄清帖点了个赞。
“这个苏清影，是苏振的女儿？”他问助理。
“是的李总，苏老师是咱们市有名的美食评论家，据说和段云飞的爷爷还有旧交情。”
李建国点点头，没再说话，只是看着屏幕上那个穿着校服、站在卤味摊前的清瘦男生，眼神越来越深邃。这个年轻人，不仅有手艺，还有运气，更重要的是，身边有这么得力的帮手。
或许，合作的事，可以提上日程了。
第二天一早，段云飞刚出摊，就看见苏清影举着两杯豆浆跑过来，额前的碎发上还沾着露水。
“给你。”她把其中一杯递过来，豆浆还是热的，“今天肯定更忙，先垫垫肚子。”
段云飞接过豆浆，指尖触到她的温度，心里暖烘烘的。他看着摊位前重新排起的长队，看着苏清影在晨光里忙碌的身影，突然觉得，就算以后还有更多的赵磊跳出来捣乱，他也不怕了。
因为他知道，总会有人站在他这边，用清澈的眼神告诉他：你很好，你的努力，值得被看见。
而那枚静静躺在论坛点赞列表里的“食味轩李总”，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无人察觉的地方，悄悄漾开了一圈圈涟漪。属于段云飞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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