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锈蚀绿洲
王平站在峡谷的废墟之中,他的脚下,是“清道夫”小队和他们“幽灵”战车的残骸。
他的手里,是那张记录着移动要塞“巨兽”的,冰冷的数据卡。
而他的座驾,那台陪他一路冲杀过来的装甲车,此刻也正冒着黑烟,车身上布满了狰狞的创口,显然己经到了报废的边缘。
战术思维告诉他,以现在的状态,别说去挑战一座会移动的城市,恐怕连一百公里都开不出去。
他需要修理,需要补给。
他再次打开了“先知”的数据卡,在海量的数据中,寻找着有用的情报。
很快,他找到了。
一张被标记为“非军事区”的地图,指向沙漠深处的一个坐标。
坐标名称:锈蚀绿洲。
情报备注:大型独立拾荒者交易点。零件、燃料、情报的集散地。秩序混乱,规则原始,但资源丰富。
王平没有犹豫,将这个新的坐标,输入了导航系统。
装甲车发出一阵不祥的呻吟,像一个身受重伤的老兵,拖着残破的身躯,再次踏上了征途。
一路之上,警报声就没停过。
小马蜷缩在角落里,听着车辆随时可能散架的异响,吓得面无人色。
在经过了数小时的艰难跋涉后,一座海市蜃楼般的城市,终于出现在了地平线上。
那不是真正的城市。
而是一艘,搁浅在沙海中的,旧世界航空母舰的巨大残骸。
无数拾荒者,像蚂蚁一样,依附着这艘巨大的钢铁尸骸,用集装箱和废铁,搭建起了一个延绵数公里的,丑陋而充满生机的……交易市场。
这就是,锈蚀绿洲。
王平驾驶着他那台冒着浓烟的、充满了科幻感的军用装甲车,缓缓驶向了“绿洲”的大门。
门口的拾荒者守卫,在看到这台他们从未见过的战争机器时,先是震惊,随即,眼中便露出了贪婪的光芒。
王平没有理会他们。
他从车上,扔下几件从“第七区块”士兵身上扒下来的、完好的战术装备。
“换零件,燃料。”
他用最简洁的语言,表明了来意。
这里的商人,像闻到血腥味的苍蝇一样围了上来,他们对着那些装备评头论足,然后开出了一个侮辱性的价格,企图将王平当成不懂行情的肥羊。
就在王平眼神渐冷,准备用更首接的方式“交易”时。
一个高大的身影,在一群护卫的簇拥下,分开了人群,走了过来。
他穿着一身用各种豪华车辆零件拼接而成的、闪闪发光的“垃圾摇滚”风格的盔甲,脖子上挂着一串用发动机活塞做成的项链。
他就是这片“锈蚀绿洲”的王,“锈心”。
“锈心”的目光,贪婪地,在王平那台破损的装甲车上扫过,然后,又看向了王平本人。
他肥腻的脸上,堆起了虚伪的笑容。
“朋友,看来你遇到了点麻烦。”
他制止了那些商人的叫嚷,然后对王平说。
“我喜欢有本事的人。像你这样的强者,不该为这点小事烦恼。我们来玩个游戏,怎么样?”
“一个……关于‘诚信’的游戏。”
他指了指王平的装甲车,又指了指不远处,他自己那座最大的仓库。
“我们来赌一把。你,和你的这台宝贝车,赌我那座仓库里,一天的使用权。包括所有的零件和燃料。”
他向王平走近一步,压低了声音,用一种充满了自信和掌控力的语气说道。
“游戏很简单,我们互相问三个问题。谁,更‘诚实’,谁就赢。”
“给你一句忠告,朋友……”
他咧开嘴,露出一口金牙。
“在我面前,没人能说谎。”
一场围绕着篝奇货车的赌局,在市场的中央,迅速展开。
成百上千的拾荒者,将他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想看看这个不知死活的外来者,是怎么被他们的王,给活活玩死的。
“我先来。”
“锈心”靠在椅子上,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王平。
“第一个问题:你这台漂亮的大家伙,是你的吗?”
王平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杀光了它的主人。现在,它是我的。”
他的声音不大,但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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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锈心”的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没有说谎。
他说的,是事实。
“很好。”
“锈心”强装镇定。
“现在,轮到你了。”
王平看着他,用一种同样平静的语气问道。
“第一个问题:你的这个交易点,每天需要消耗多少升饮用水?”
这是一个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平淡到诡异的问题。
“锈心”愣了一下,随即在心里冷笑。
他撒谎了,他想隐藏自己的真实财富。
“大概……五百升吧。”
轮到“锈心”了,他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第二个问题:你来这里,穿过我的地盘,最终的目的地,是哪里?”
王平坦然地回答。
“一个叫‘巨兽’的地方。”
“去干什么?”
“锈心”追问道。
“去杀光那里所有的人。”
王平的语气,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平淡。
整个市场,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他话语中,那不加掩饰的、恐怖的、纯粹的杀意给震慑住了。
“锈心”的额头,第一次,渗出了一丝冷汗。
他能百分之百地确定,眼前这个男人,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话!
他不是在吹牛,也不是在恐吓。
他只是在陈述一个,即将发生的事实。
“轮到我了。”
王平的声音,打断了“锈心”的震惊。
“第二个问题。”
王平看着“锈心”的眼睛。
“你刚才说,你这里每天消耗五百升水。但我粗略计算了一下,根据你的常驻人口、牲畜数量和此地的平均蒸发率,你每天最基础的消耗,应该在八百升以上。”
“你在说谎,对不对?”
“锈心”的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引以为傲的能力,在这一刻,变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对方,根本没有用任何能力。
只是用最基础的,最严谨的,最冰冷的……逻辑和计算,就击溃了他。
“你!你耍我!”
“锈心”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恼羞成怒。
“游戏结束了!”
他指着王平,对着周围的护卫,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咆哮。
“给我杀了他!把他和他的破车,都给我拆成零件!”
他那些如狼似虎的护卫,立刻举起武器,朝着王平冲了过来!
但,他们扑向的,不是一个人。
而是一个,刚刚饱餐了一顿的,史前凶兽。
王平动了。
他的身影,在狭小的空间里,化作了一道无法捕捉的黑色闪电。
屠杀,在一瞬间,就结束了。
当王平踩着尸体,走到早己吓瘫在地的“锈心”面前时。
这个刚才还不可一世的“王”,己经屎尿齐流。
王平捏碎了他的喉咙,完成了吞噬。
一股奇妙的,能从对方的呼吸、心跳、微表情中,分辨出“真”与“假”的感觉,融入了他的感知。
【谎言感知】。
整个“锈蚀绿洲”,在绝对的暴力面前,臣服了。
王平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
傍晚时分,他和正在清点物资的小马,打开了“锈心”最宝贵的私人仓库。
里面,堆满了各种珍贵的零件和补给。
小马兴奋地打开了一个印着军用标志的箱子。
箱子里,装满了某种膏状的,真空包装的食物。
他好奇地拿起一包,看向了上面的生产日期。
然后,他的动作,僵住了。
他的脸上,血色褪尽。
他颤抖着,将那包东西,递给了王平。
“平哥……”
他的声音,像是梦呓。
“这些东西……”
“是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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