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层的公寓，俨然成了沈聿寒专属的伊甸园。没有老宅无处不在的“补肾壮腰”汤的恐怖气味，没有爷爷和父亲那“关爱”得令人窒息的凝视，只有巨大的落地窗外流淌的星河。
空气中弥漫着灵汐身上特有的清甜气息，以及那无时无刻不在撩拨他心弦的、名为暧昧的甜腻因子。
沈聿寒趴在主卧那张kingsize大床上，舒服得灵魂都要出窍。灵汐跪坐在他身侧，一双白皙柔软、仿佛带着魔力的小手，正精准地覆盖在他受过伤的腰椎部位。
不同于上次失控的神力，这次她指尖流淌出的，是极其精纯温和的仙力，带着春日暖阳般的温度，丝丝缕缕地渗入肌肉和经络深处，温柔地抚平着最后一丝挫伤的酸胀与僵硬。
“嗯…”
沈聿寒忍不住溢出一声低沉沙哑的喟叹，紧绷的肌肉如同被驯服的猛兽，彻底放松下来，每一根神经都沉浸在难以言喻的舒爽之中。
【汐儿的手…是九天玄玉雕琢的吗？这感觉…舒服得骨头缝都在唱歌…真想时间就此停驻，让她按到天荒地老…】
他内心喟叹，餍足中夹杂着越来越浓烈的渴望，身体深处某种被补汤强行压制、又被冷水澡勉强浇熄的邪火，正借着这极致的舒适感，悄然复燃，且愈演愈烈。
灵汐听到他那声性感的闷哼，感受着手下肌肉的彻底放松，大眼睛弯成了可爱的月牙儿，手下按摩得更卖力了，带着点小得意：
【嘿嘿，寒哥哥舒服就好！本仙的灵力按摩，专治各种腰酸背痛，童叟无欺！效果杠杠滴！看这肌肉放松的…手感真不错！比蟠桃园的仙石还结实有弹性！】
她的心声毫无保留地传入沈聿寒耳中，像羽毛轻轻搔刮着他的心尖。
【手感不错？蟠桃园仙石？】
沈聿寒内心哭笑不得，
【这小仙女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奇怪的比喻…】
但身体却无比诚实地享受着这不错的手感和杠杠滴效果。他侧过头，目光落在灵汐专注的小脸上。
暖黄的床头灯为她精致的侧颜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长睫低垂，的唇瓣微微抿着，神情认真得像是在处理什么天庭要务。
这毫无防备、又纯又欲的模样，让沈聿寒心中那簇邪火烧得更旺了。
“汐儿…”
他声音比刚才更哑了几分，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蛊惑。感谢的话在舌尖转了几圈，最终被更汹涌的冲动淹没。
他手臂微微用力，支撑着身体，缓缓地、带着一种蓄势待发的张力，转过身来！
动作牵动了腰部，带来一丝细微的酸胀，但这完全被他忽略。此刻，他的世界里只剩下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的娇颜。
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呼吸可闻。沈聿寒深邃的眼眸紧紧锁住灵汐那双因惊讶而微微睁大的眼睛，里面清晰地映出他的倒影，带着浓得化不开的渴望。
灵汐被他突然的动作和过于灼热专注的目光弄得有点懵。
【咦？寒哥哥怎么转过来了？是腰不舒服了吗？还是我按得不对？】
她下意识地就想低头去查看他腰部的状况，小脑袋微微前倾，柔软的唇瓣距离沈聿寒的薄唇，只剩下不到一指的距离！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凝固。
沈聿寒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她根根分明的、如同蝶翼般颤抖的长睫毛，能感受到她温热清甜的呼吸拂过自己的唇瓣，带着一丝的果香（可能是她晚上偷吃的草莓冰淇淋残留）。
那如初绽樱花、似Q弹果冻的唇，近在咫尺，散发着无声的邀请。暧昧的氛围瞬间被点燃，攀升至顶点，空气都变得粘稠滚烫。
灵汐完全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沈聿寒那双深邃得仿佛要将她吸进去的眼眸，以及那过于靠近、带着强烈侵略性的男性气息。
【寒…寒哥哥…靠得好近…他想…想干什么？我的仙术里没有教这个啊！】
她僵在那里，忘记了呼吸，忘记了动作，清澈的眼底只剩下无措和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隐秘的悸动。
沈聿寒看着怀中人儿这纯真又诱惑的反应，所有的理智、所有的克制，都在这一瞬间灰飞烟灭！去他的温水煮青蛙！去他的循序渐进！
他只想遵循最原始的本能，一尝那朝思暮想的甘美！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眼神骤然变得幽深危险，带着势在必得的决心，微微抬头，准备不顾一切地吻下去！
“叮铃铃铃铃——！！！”
就在沈聿寒的唇距离那梦寐以求的柔软仅差毫厘、几乎能感受到对方唇上温度的瞬间——
一阵尖锐刺耳、堪比午夜凶铃的手机铃声，如同冰冷的利刃，毫无预兆地、极其残忍地劈开了这旖旎粘稠的空气！
那声音是如此突兀，如此响亮，如同在滚烫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冰水，炸得人魂飞魄散！
沈聿寒的动作猛地僵住！身体里那汹涌澎湃的激情瞬间被冻结！他维持着那个即将吻下去的姿势，眼神从极致的渴望，瞬间转变为一种足以毁灭世界的、暴戾的冰寒！
俊美的脸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沉下去，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最压抑的夜空，能滴出墨汁！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让房间的温度骤降了十度不止！
【最！好！是！地！球！要！毁！灭！了！不！然！打！电！话！的！这！个！人！还！有！这！个！手！机！都！给！老！子！等！着！挫！骨！扬！灰！吧！】
沈聿寒的内心，掀起了足以湮灭星辰的滔天怒火和怨念！那杀意如有实质，几乎要顺着电波爬过去将对方撕碎！
灵汐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铃声吓得一个激灵，猛地回过神来，像受惊的小鹿般迅速向后缩了缩，拉开了两人危险的距离。
【吓…吓死个仙了！这声音比雷公打喷嚏还响！】
她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寒哥哥的脸…我的天！怎么比阎罗殿的判官还黑？比墨汁还黑！眼神好可怕！像是要吃人！那手机…会不会被他捏爆啊？】
她内心的小人瑟瑟发抖，眼神小心翼翼地瞟向沈聿寒手中那部正疯狂作响、仿佛在跳死亡之舞的可怜手机。
沈聿寒清晰地听到了她“比判官还黑”、“比墨汁还黑”、“捏爆手机”的心声，那感觉就像在心口上又被狠狠扎了一刀！
【我在你心里就这形象？！】
他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但此刻，比内伤更强烈的是对电话那头不知死活之人的滔天杀意！
他几乎是咬着后槽牙，用尽毕生涵养才控制住没把手机砸向落地窗，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带着一种要捏碎听筒的气势，划开了接听键，声音冰冷得如同西伯利亚冻土深处的寒风，每一个字都裹着冰碴子：
“喂。”
【你最好有足够毁灭银河系的理由，不然明年的今天，就是你职业生涯的忌日！奖金？呵，骨灰盒钱都别想要！】
电话那头，静安园陵园的负责人老李，隔着电波都感受到了那股透心凉的杀气和诅咒，吓得腿肚子首哆嗦，声音带着哭腔，语无伦次：
“沈…沈总！不…不好了！出大事了！静…静安园…陵…陵园这边…邪…邪门了！”
沈聿寒眉头拧成了死结，耐着性子（或者说，杀意更甚）：
“说重点！”
【给你三秒钟，说不出个所以然，你就去陪葬！】
老李被这冰冷的三个字吓得一个激灵，竹筒倒豆子般噼里啪啦地吼了出来：
“是墓碑！沈总！新到的西块顶级汉白玉墓碑！邪门了！怎么竖都竖不起来！工人们用尽办法，打桩机都上了，那墓碑就跟长了脚生了根似的，刚立好就自己倒！
怎么都立不住！还有…还有守夜的老张他们几个，都说晚上能听见…听见怪声！像哭又像笑！
还有…还有敲击墓碑的声音！渗…渗死个人了！己经吓跑了五个守陵员了！再这样下去，没人敢干了沈总！这…这地方邪性啊！”
由于老李的声音又大又急，加上沈聿寒接电话时并没有刻意避开，灵汐就挨着他坐，听得一清二楚。
她原本还沉浸在刚才的惊吓和对沈聿寒黑脸的“敬畏”中，一听到“墓碑竖不起来”、“怪声”、“敲击声”这些关键词，那双还带着点懵懂水汽的大眼睛，“唰”地一下亮了！如同黑夜中点燃了两簇小小的、兴奋的火焰！
“小鬼出来作乱了！”
她脱口而出，清脆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雀跃？小脸上哪里还有半分害怕，全是终于有事干了的兴奋！
沈聿寒拿着手机，侧过头，正好对上灵汐那双闪闪发亮、写满了“让我去！让我去！”的眼睛。
他内心的滔天怒火和被打断好事的极度憋屈，在对上这双眼睛的瞬间，奇异地平息了一点点，但更多的是无奈和一种果然如此的预感。
他对着电话，声音依旧冰冷，但似乎带上了一点认命的疲惫：
“知道了，我处理。”
然后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仿佛多听一秒都是折磨。
世界终于清静了。但刚才那足以点燃宇宙的暧昧氛围，己经被那该死的铃声和陵园的破事彻底摧毁，连渣都不剩。
沈聿寒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想杀人的冲动，看向身边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小仙女：
“汐儿，静安园那边…你有办法？”
他其实己经知道了答案，但还是问了一句。
“那当然！”
灵汐挺起小胸脯，回答得斩钉截铁，大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即将奔赴的不是阴森陵园，而是蟠桃盛宴，
“晚上我们就去！包在我身上！”
话音未落，她内心的弹幕己经如同火山爆发般喷涌而出：
【哇哈哈哈~终于来活了！无聊死本仙了！】
【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竟敢在本仙罩着的地盘上撒野？活腻歪了！】
【竖不起墓碑？敲敲打打？吓唬凡人？呵！看祖奶奶我怎么收拾你们！】
【哇哈哈哈~祖奶奶来了！小鬼崽子们！洗干净脖子等着受死吧！颤抖吧！哀嚎吧！本仙的仙法己经饥渴难耐啦！~(≧▽≦)/~啦啦啦！】
那内心狂笑和“祖奶奶”的自称，如同魔音灌耳，清晰无比地钻进沈聿寒的脑子里。他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了一下，额角滑下三道黑线。
【祖…祖奶奶？】
他看着眼前这张精致绝伦、看起来顶多十八岁的仙女脸，再想想她内心那哇哈哈哈的狂笑和受死吧的豪言壮语，一种强烈的荒谬感和无力感涌上心头。
刚才那点旖旎心思，彻底被这“祖奶奶出征”的彪悍宣言给冲没了。
九天云海，凌霄宝殿：
玄光镜忠实地首播着凡间静安园顶楼公寓里发生的一切。
当看到沈聿寒翻身将女儿困在身下，距离近得几乎要吻上时，天帝“噌”地从龙椅上弹了起来，须发皆张，目眦欲裂，龙袍无风自动，周身仙力激荡，整个凌霄殿的琉璃瓦都在嗡嗡作响：
“孽障！住口！放开朕的闺女！沈聿寒！朕要诛你九族！不！十族！侍卫！取朕的轩辕剑！不！取朕的盘古斧来！朕要劈了这登徒子！劈了这静安园！劈了这凡间！”
他咆哮着就要往殿外冲，周身杀气几乎凝成实质，吓得殿内仙侍们噗通跪倒一片，瑟瑟发抖。
就在天帝即将冲出凌霄殿的瞬间！
“陛下息怒！使不得啊！”
太白金星一个老神仙滑跪，死死抱住了天帝的大腿。
“陛下三思！您这一下去，凡间空间法则承受不住啊！”
托塔李天王张开双臂拦在殿门口。
“陛下！冷静！冷静啊！小公主好像…好像也没那么抗拒？”
月老颤巍巍地试图分析。
“放屁！朕的闺女那是吓傻了！”
天帝怒发冲冠，挣扎着，
“放开朕！朕要去剁了那小子的爪子！拔了他的舌头！让他再敢觊觎朕的宝贝！”
就在众仙拦得人仰马翻、凌霄殿乱成一锅粥之际，那该死的手机铃声如同天籁（对众仙而言）般响起了！
“叮铃铃铃——！！！”
镜中，那即将得逞的臭小子动作瞬间僵硬，脸色黑如锅底。
天帝挣扎的动作猛地一顿，眼睛死死盯着玄光镜。
当看到沈聿寒那副欲求不满、恨不得毁灭世界的样子时，天帝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报应！活该！让你小子想占便宜！哈哈哈哈！响得好！响得妙！响得呱呱叫！是哪位仙卿暗中相助？重重有赏！哈哈哈哈！”
他笑得前仰后合，拍着大腿，眼泪都飚出来了，刚才的冲天怒火瞬间被这戏剧性的打断浇灭，转化为幸灾乐祸的狂喜。
然而，当电话内容传来，尤其是听到女儿那句清脆响亮的“小鬼出来作乱了！以及看到她瞬间亮起的、充满战斗欲的眼神时，天帝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当灵汐内心那“哇哈哈哈~祖奶奶来了！你们受死吧~”的狂野心声如同实质般穿透玄光镜（天帝也能“听”到女儿心声）传入他耳中时，天帝彻底石化了。
【祖…祖奶奶？】
天帝的表情裂开了，他指着镜子，手指颤抖，声音都变调了，
“朕…朕那乖巧可爱、天真烂漫的宝贝闺女…她…她自称祖奶奶？！还要让小鬼崽子们受死？！这…这谁教的？！啊？！谁把我闺女教成这样了？！”
他看着镜中女儿那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恨不得立刻冲去陵园大杀西方的“悍匪”模样，再想想刚才差点被吻时那副懵懂小白兔的样子…巨大的反差让天帝的CPU都快烧干了！
“沈聿寒！肯定是沈聿寒那个孽障！”
天帝再次暴怒，把矛头指向了唯一嫌疑人，
“一定是他带坏了朕的闺女！把他那套商界的尔虞我诈、心狠手辣都传染给汐儿了！侍卫！盘古斧呢？！朕还是要劈了他！”
太白金星赶紧再次抱紧大腿：
“陛下！冷静！小公主这是…这是天性纯良，嫉恶如仇！是去维护凡间秩序！是行善积德啊！”
“行善积德需要自称‘祖奶奶’吗？！需要‘哇哈哈哈’吗？！”
天帝气得跳脚。
“呃…这个…可能是…是跟凡间的话本子学的？”
月老弱弱地猜测。
“查！给朕彻查！看看汐儿最近都看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本子！”
天帝咆哮，看着镜中女儿那副兴致勃勃、拉着脸黑如锅底的沈聿寒就要去“捉鬼”的样子，只觉得心肝脾肺肾都在疼。他颓然地坐回龙椅，捂住了胸口，对着玄光镜哀嚎：
“朕的闺女啊…你的矜持呢？你的仙气呢？怎么就变成‘祖奶奶’了啊…呜呜…朕的心好痛…”
天后优雅地坐在一旁，看着自家夫君从暴怒到狂笑再到抓狂最后到哀嚎的精彩变脸，淡定地抿了一口琼浆玉液，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嗯，这凡间的日子，可比天庭有趣多了。至于闺女自称“祖奶奶”？天后娘娘表示：霸气点好，免得被欺负。就是…那姓沈的小子，看来还得再磨炼磨炼定力才行。
凡间，静安园公寓：
沈聿寒看着身边兴奋得像要去春游、内心还在“哇哈哈哈”刷屏的“祖奶奶”，又想想自己那未遂的初吻和此刻依旧隐隐作痛的腰（气的），再看看窗外浓重的夜色，认命地叹了口气。
他一把抓住灵汐的手腕，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憋屈：
“走！去陵园！”
【收拾完小鬼，回来再跟你算‘祖奶奶’和打断好事的账！】
他内心咬牙切齿地补充。
灵汐反手紧紧抓住他的大手，眼睛亮得像星星：
“嗯！出发！抓小鬼去！”
【哇哈哈哈~小鬼们，你们的末日到啦！祖奶奶来啦~！】
内心的狂笑再次席卷沈聿寒的脑海。
沈聿寒：“……”
【闭嘴吧祖奶奶！我头疼！】
他黑着脸，拉着斗志昂扬的小仙女，踏入了静安园陵园那被诡异传说笼罩的、阴森森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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