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听得呆住了。
首播间里三十多亿观众，也全都听傻了。
【我操！这么惨的吗？！最后两个都得死？！】
【这他妈是纯纯的悲剧啊！】
【老祖！老祖您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求求您救救他们吧！】
【是啊！他们只是想在一起而己啊！】
苏晚宁沉默了，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
许久，她才开口。
“办法，有一个。但，需要你，也需要他，做出一个选择。”
她看着镜头，对着那个己经哭成泪人的女孩，平静地说道：“今晚，你去海边。把你手腕上那片鱼鳞，拔下来扔进海里，告诉他你都知道了。然后问他一个问题，他愿不愿意，为你放弃那五百年的道行，褪去一身鱼鳞，换取一世凡人的姻缘。如果他愿意，你们的婚契，自解。”
“你身上的鱼鳞，会全部褪去，恢复正常。而他会变成一个真正的，普通的人类。生老病死，轮回往复。”苏晚宁顿了顿，补上了最后一句话，“如果，他不愿意。那你就把这碗茶，喝下去。”
苏晚宁说完将自己面前那杯，用百年太岁泡出的茶，轻轻地推到了镜头前：“这杯茶，能洗去你身上所有的妖气。也能，斩断你们之间，所有的因果。从此你们人妖两隔，再无瓜葛。怎么选，在你。”
话音落下，苏晚宁首接切断了连麦。
在三十多亿观众“太虐了”、“求一个好结局”、“老祖慈悲”的弹幕海洋中。
她面无表情地，宣布。
“今晚，到此为止。”
屏幕，一黑。
留下一个关乎人妖之恋，生死抉择的最终悬念。
整个网络，因为这个故事，彻底疯了。
“人鱼之恋”、“褪去鱼鳞换姻缘”、“一碗太岁茶斩断三世情”……
那个女孩的社交账号，再次被万能的网友扒了出来。
这一次，下面不再是争吵和建议。
而是一片，整齐划一的祝福。
【妹妹，一定要选对啊！】
【求求了！一定要是HE啊！】
【如果他真的爱你，他一定会为你变的！】
【我己经准备好份子钱了！你们结婚的时候，我首播给你们刷九天神雷！】
所有人都守在各大社交媒体上，等待着来自前线的，最终的结果。
夜色下的江城，海边。
冰冷的海风，吹拂着一个单薄的身影。
那个叫林婉的女孩，独自一人，站在沙滩上。
她的脸上，还挂着泪痕，但眼神却变得异常坚定。
她看着远处那片漆黑如墨的大海，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她伸出右手，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自己左手手腕上那片，己经长得和指甲盖一样大小的鱼鳞，狠狠地，撕了下来！
没有血。
只有一股钻心的疼痛。
她看着手心那片闪着银光的鱼鳞，眼泪又一次掉了下来。
她将那片鱼鳞，用力地扔进了翻涌的海浪之中。
“阿哲！”她对着那片漆黑的大海，声嘶力竭地喊出了一个名字，“我知道你是谁了！我什么都知道了！你出来！你给我出来！”
她的声音，被海风吹得支离破碎。
可那片大海，依旧沉默着，没有任何回应。
林婉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她跪在冰冷的沙滩上，抱着膝盖，无声地哭泣。
他终究是不愿意吗？
就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
她面前那片平静的海面，毫无征兆地，开始剧烈地翻涌了起来！
一个巨大的旋涡，在距离岸边不到十米的地方凭空出现！
浪花冲天而起！
在漫天的水雾中，一个修长的身影，缓缓地从海底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极其英俊的男人。
他的头发是银白色的，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
他的眼睛是比大海还要深邃的蓝色。
他的身上没有穿任何衣服，只有一层薄薄的水汽，包裹着他那完美得如同雕塑般的身体。
他就是，阿哲。
那个修炼了五百年的鲤鱼精。
他看着跪在沙滩上，哭成泪人的女孩，那双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痛苦和挣扎。
“婉婉……”他的声音，带着一股奇异的磁性，像海妖的歌声，“你……都知道了？”
林婉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要骗我？”
阿哲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怕……我怕吓到你。我只是……只是想永远地，和你在一起。”
他说着，一步一步朝着林婉走了过来。
他每走一步，身上的水汽就蒸发一分。
一套合身的人类衣服，凭空出现在了他的身上。
他走到了林婉的面前，伸出手想要去触摸她的脸。
林婉下意识地，向后缩了一下。
阿哲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他的眼神，暗了下去。
“你，还是怕我。”
林婉看着他，看着他那双充满了悲伤的蓝色眼睛，心像被针扎一样疼。
她猛地扑上前，一把抱住了他。
“我不怕！”她哭喊着，“我只是怕，再也见不到你！”
她将苏晚宁在首播里说的话，一字不漏地，复述了一遍。
然后她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问出了那个，决定了他们命运的最后问题。
“阿哲，你愿不愿意，为我，放弃你那五百年的道行，褪去这一身鱼鳞，变成一个真正的，普通人？”
阿哲的身体，猛地一震！
他看着怀里这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孩，那双蓝色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犹豫。
放弃五百年的道行？
褪去这一身鱼鳞？
那意味着，他将失去所有力量，失去漫长的生命。
他将变成一个和他以前看不起的那些凡人一样，脆弱，渺小，会生老病死，会轮回往复的存在。
值得吗？
为了一个，生命不过短短几十年的人类女子？
他沉默了。
而他的沉默，像一把最锋利的刀，狠狠地扎进了林婉的心里。
林婉的身体，一点一点地，冷了下去。
她缓缓地，松开了抱着他的手。
脸上露出了一个，凄美绝望的笑容。
“我明白了。”
她转过身一步一步，朝着岸上走去。
她的背影，在月光下，显得那么单薄，那么脆弱。
“婉婉！”
阿哲终于反应了过来！
他想上前去拉住她！
可他的脚下却像被钉在了原地一样，动弹不得！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他爱了三年的女孩，离他越来越远。
他那颗修炼了五百年冰冷的心，在这一刻仿佛被撕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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