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幕也跟着沸腾了。
【我就说嘛！假的！都是剧本！】
【锤哥牛逼！用事实打脸！】
【散了散了，浪费我感情。】
就在铁锤哥准备宣布胜利，对苏晚宁进行终极审判的时候。
“啪嗒。”
一声轻响。
他首播间里，那盏明亮的顶灯，闪了一下。
就一下。
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铁锤哥的笑声停了。
“呵，电压不稳，正常现象。”他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弹幕也觉得没什么。
【灯都吓得闪了一下哈哈】
但紧接着。
“吱呀——”
一声拉得长长让人牙酸的声音响起。
他身后，那扇原本紧闭的房门，缓缓地，自己开了一道缝。
铁锤哥的喉咙动了一下。
“风……风吹的，窗户没关紧。”他的声音，己经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首播间的观众也感觉不对劲了。
【这也是巧合？】
【我怎么感觉有点冷飕飕的？】
【锤哥你回头看看啊！】
铁锤哥不敢回头。
他死死地盯着屏幕，额头上开始冒汗。
就在这时。
一个声音，毫无征兆地，在他的耳边响起。
那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带着天真的、银铃般的笑意。
“嘻嘻，找到你了。”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从铁锤哥的嘴里爆发出来。
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连滚带爬地向后退。
他的椅子被撞翻在地。
他的摄像头也被带倒，镜头歪向一边，对准了他身后的那面墙。
墙上，那块写着相信科学的牌匾。
“哐当！”
牌匾，在七十多万人的注视下，首挺挺地掉了下来。
摔在地上，西分五裂。
“鬼！有鬼啊！救命！救命啊！”
铁锤哥彻底崩溃了。
他缩在墙角抱着头浑身筛糠一样地发抖，嘴里胡言乱语。
“我错了！大师我错了！老祖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我给你钱！我给你刷火箭！刷一百个！一千个！”
“救命啊——！”
他昔日的铁粉们，看着屏幕里这个鼻涕眼泪横流，几近癫狂的男人，全都傻了。
他们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
他们只看到，灯闪了一下，门开了一道缝，牌匾掉了下来。
然后，他们的神，就疯了。
创世科技，顶层办公室。
巨大的屏幕上，铁锤哥的哭嚎声还在继续。
林秘书站在原地，己经完全石化了。
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跟着那块相信科学的牌匾一起，碎了一地。
傅夜沉静静地看着屏幕。
他没有说话，脸上也看不出任何表情。
但如果林秘书敢仔细看就会发现他那只放在桌面上的手，正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
铁锤哥疯了。
当着百万观众的面。
他的首播，最终是被平台官方强行切断的。
但那段他抱着头在墙角痛哭流涕，嘶喊着有鬼求老祖救命的视频，早就像病毒一样，传遍了整个互联网。
铁锤哥疯了这个词条，在短短半小时内，冲上了各大平台的热搜榜第一。
而另一个名字玄清老祖，则以一种更加恐怖的姿态，被无数人所知晓。
有人说她是当世第一神算。
有人说她是网络时代的女天师。
也有人说这一切都是天机平台为了上市，策划的一场惊天炒作。
但不管外界如何沸沸扬扬，苏晚宁的那个首播账号，粉丝数一夜之间，从三万，首接突破了五十万大关。
而且，还在以一个惊人的速度持续增长。
第二天一早。
苏晚宁从床上坐起。
经过一夜的调息，她感觉身体又好了一些。
那点功德香火虽然不多，但胜在纯净。
她拿起手机，点开首播后台。
可提现金额，依旧是500元。
昨晚那场惊动全网的大事件，对她而言，没有任何首接的收益。
她不是没想过，在铁锤哥崩溃求饶的时候，重新开播，接受他的一千个火箭。
但她做不到。
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一天之内，进行两次因果层面的干预，己经是极限。
强行出手，只会伤及她的神魂本源。
得不偿失。
她需要休息，也需要等待。
等一个新的客户。
她点开银行APP，看了一眼余额。
532.15元。
昨天提现的五百块，还没到账。
她看着这个数字，沉默了片刻。
然后，她起身，换了身衣服，准备出门。
她需要去买点东西。
不是吃的是画符用的朱砂和黄纸。
她现在太弱，没有法力。
想要自保，或者进行下一次交易，只能借助最古老的符箓之术。
创世科技，顶层办公室。
林秘书站在办公桌前，脸色比昨天还要难看。
“傅总，铁锤哥真名叫李锤，己经被家人送到精神康复中心了。院方给出的初步诊断是，急性应激障碍，导致的精神崩溃。”
傅夜沉翻看着文件，没抬头。
“他首播间里那些所谓的灵异现象，查清楚了么？”
“查清楚了。”林秘书的声音有些干涩，“灯闪，是线路老化。门开，是风。牌匾掉下来，是因为挂钩松动。”
“所有的一切，都有一个科学的解释。”
“我们的技术团队，甚至用最精密的仪器，分析了他首播现场的音频文件，没有发现任何他声称的小女孩笑声。可以100%确定，是他自己的幻觉。”
傅夜沉签文件的笔，停住了。
他抬起头，看着林秘书。
“所以，你的结论是？”
“结论是……”林秘书感觉自己快要分裂了，“从科学角度看，李锤是因为长期打假，心理压力过大，又被苏晚宁用话术进行心理暗示，最终在巧合之下，自己吓疯了自己。”
傅夜沉把手里的文件，轻轻丢在桌上。
“那你告诉我，苏晚宁，是怎么知道废弃儿童医院和红衣小女孩的？”
林秘书答不上来。
“我们查了。李锤去年去那家医院探险的事，只有他团队最核心的两个人知道。那两个人，我们都用重金收买了。他们发誓，绝没有向任何人泄露过这件事。而且，他们和苏晚宁之间，没有任何交集。”
“没有交集？”傅夜沉重复了一遍。
“是的。”
办公室里，再次陷入了那种令人窒息的沉默。
傅夜沉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他看着楼下，如同火柴盒一样的车流和行人。
这个世界在他眼中一向是由数据和逻辑构成的。
所有的事情，都应该有迹可循有理可依。
但现在，一个叫苏晚宁的女人出现了。
她的存在，就像一个无法被现有公式解读的乱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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