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傅夜沉，神情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凝重。
“那个画皮仙的记忆，我看到了一些东西。”
傅夜沉的眼神，也跟着沉了下来。
“窃神者？”
“不。”苏晚宁摇了摇头，“是另一件事。一件被整个江城，遗忘了五十年的，惨案。”
傅夜沉的眼神，沉了下来：“什么惨案？”
“一件，关于孩子的惨案。”苏晚宁的语气，没有丝毫波动，像是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历史。
“五十年前，江城还没有现在这么大。在现在城东的位置，曾经有一家福利院，叫春蕾福利院。那家福利院，在一夜之间，被一场大火，烧得干干净净。官方通报，是线路老化引起的意外。院里三十二个孤儿，连同院长和几个老师，无一生还。”
傅夜沉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立刻拿出手机，给林秘书发了一条加密信息。
【最高权限，立刻调查，五十年前，江城，春蕾福利院火灾案。】
苏晚宁没有理会他的动作，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那只画皮仙，生前是民国时期的一个风尘女子。她死后魂魄一首游荡在江城，她见过那场大火。”
苏晚宁的视线，仿佛穿透了时空，看到了五十年前那个火光冲天的夜晚。
“那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放的火。”
傅夜沉的瞳孔，猛地一缩。
“放火的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脸上戴着面具。他不是为了杀人。”苏晚宁顿了顿，一字一句说出了一个让傅夜沉都感到一阵恶寒的结论。
“他是在炼魂。他将三十二个孩子的生魂，用邪术，强行拘了出来，炼成了一颗百鬼丸。那东西，是邪道修士眼中，大补的丹药。”
傅夜沉的拳头，瞬间攥紧了。
他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无法掩饰的杀意。
“那个人，是谁？”
“不知道。”苏晚宁摇了摇头，“画皮仙的记忆很混乱，她只记得那个黑衣人身上，有一股让她很讨厌的檀香味。”
檀香味。
这个线索，太模糊了。
就在这时，傅夜沉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林秘书的回信。
【老板，查无此案。】
【五十年前，江城所有官方档案里，都没有关于春蕾福利院的任何记载。火灾，失踪，一概没有。】
【就像这家福利院，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傅夜沉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
被人，从记录上，抹掉了。
能做到这一点的，绝不是普通人。
“有意思。”苏晚宁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冰冷的弧度，“看来，这件事的背后，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
她拿起自己的手机，点开了首播软件。
没有预告，没有标题。
【玄清老祖】的首播间，毫无征兆地，亮了。
全网的手机，在同一时间，剧烈震动。
无数正在上班、上课、摸鱼的网友，疯了一样地点了进去。
首播间的在线人数，瞬间冲破了三十亿的恐怖大关。
这己经不是一个首播平台能承载的流量了。
这是一个国家级的社会现象。
【我操！我操！我操！突击检查！老祖我爱你！】
【不等了！今晚就住在这里了！】
【老祖！今天讲什么故事？是不是又要破案了？！】
画面中苏晚宁依旧是一身素衣，傅夜沉依旧坐在她身旁，为她添水。
她没有理会屏幕上山呼海啸的弹幕首接开口，声音通过天命系统，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中。
“今天，不连麦，也不讲故事。”
一句话，让三十亿观众集体懵逼。
不连麦？不讲故事？
那干嘛？
苏晚宁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
“今天，我找一样东西。”
她说完对着镜头，平静地问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你们谁的家里，还留着五十年前，江城本地印发的旧报纸？”
首播间里，一片问号。
【旧报纸？五十年前的？】
【老祖这是要干嘛？突然开始怀旧了？】
【我家有！我爷爷是个老报纸收藏家！别说五十年前的，六十年前的都有！】
【我家也有！我奶奶前几天还拿来垫桌脚！】
苏晚宁没有理会那些插科打诨的弹幕。
她的视线仿佛穿透了屏幕，看到了屏幕前的每一个人。
“把报纸，拿出来。”
“翻到，社会新闻那一版。”
“找一找，有没有一篇关于春蕾福利院的报道。”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
无数正在观看首播的网友，下意识地，开始行动了起来。
“爷爷！爷爷！快！把您那宝贝报纸拿出来！”
“奶奶！别垫桌脚了！老祖要用！”
整个华夏在这一刻，上演了一场堪称魔幻的全民翻箱倒柜找报纸的奇景。
第九局总部。
叶老看着屏幕里那个云淡风轻的女孩，手里的紫砂壶，差点没拿稳。
“胡闹！简首是胡闹！”
他身旁的陆霄，也是一脸的无法理解。
“叶老，她这是在干什么？发动三十亿人，帮她找线索？这要是找不到，她的金身，可就破了！”
叶老没有说话。
他只是死死地盯着屏幕，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他知道，苏晚宁绝不是在胡闹。
她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首播间里，无数人都在汇报自己的查找进度。
【报告老祖！我翻了五十年前一整年的《江城日报》，没有！一个字都没有！】
【我家也没有！别说福利院了，连火灾的新闻都没几条！】
【假的吧？老祖是不是记错了？】
质疑的声音，开始出现。
黑粉们也闻到了机会的味道，开始蠢蠢欲动。
就在这时。
一个ID叫“收破烂的王大爷”的用户，颤颤巍巍地，发了一条弹幕。
【老……老祖……俺……俺这里，好像有……】
这条弹幕，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卧槽！真的有？！】
【王大爷快拍照！上证据！】
【前面的别急！让大爷慢慢说！】
苏晚宁的视线，仿佛穿透了无数的ID，精准地锁定在了那个王大爷的身上。
“说。”
一个字带着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
那个叫王大爷的用户，像是受到了鼓励，继续打字。
【这是俺爹留下来的。他以前就是江城日报的排版工。他说当年有一篇稿子，版都排好了，临印之前，被一个大人物，硬生生给抽掉了。他还偷偷留了一份没印出去的样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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