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黑色的商务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一栋看起来很普通的写字楼下面。
陈锋带着几个穿着便装，但眼神锐利的第九局探员，走了下来。
他们抬头看了一眼二楼那个挂着宏图律师事务所牌子的窗户，对视了一眼。
“就是这里了。”
几人走进了写字楼。
半小时后。
律师事务所的某个办公室里。
几个第九局的技术人员，正对着一面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墙壁，进行着无声的切割。
没有冲击钻，没有电锯。
只有一种发出轻微嗡鸣声的，手持式激光切割仪。
墙体被无声地切开了一个半米见方的洞口，里面的红砖暴露了出来。
陈锋拿着从苏晚宁首播间里截下来的图，仔细地比对着。
“就是这块。”
他指着其中一块颜色略深的砖，声音嘶哑。
一个探员上前用特制的工具，小心翼翼地将那块砖抽了出来。
砖的后面不是水泥也不是墙体，是一个被掏空了的狭小空间。
空间里塞着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长条形的东西，在场所有第九局的探员，都屏住了呼吸。
陈锋戴上手套，亲自上前，将那个油布包，取了出来。
油布包很沉，他将油布一层一层地揭开。
里面露出来的，不是什么金银财宝，也不是什么凶器。
而是一具早己风干，蜷缩在一起的小小的骸骨。
那骸骨的体型，看起来只有七八岁大小。
在他的心口位置，还插着一根早己锈迹斑斑的长长的钢钉。
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陈锋死死地盯着那具小小的骸骸骨，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想起了苏晚宁最后的那句指令。
带几个最会哭的，他现在终于明白了。
一个探员走上前，声音哽咽。
“队长……我们在骸骨的衣服口袋里，找到了这个。”
他递过来一个用证物袋装好的，己经烂得不成样子的布制名牌。
上面用针线，歪歪扭扭地绣着两个字。
小石头。
那个负责切割墙壁的技术员，又在洞口的深处发现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张被折叠起来泛黄的纸，纸上用铅笔，画着一幅画。
画上是一个穿着黑衣服，戴着面具的男人。
他的手里正拿着一颗散发着黑气，看起来很像糖果的珠子。
而在他的脚下躺着三十二个，没有了五官的孩子。
画的旁边还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
“坏人，抢糖。”
“小石头，躲。”
整个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那几个被陈锋特意带来的，泪点极低的年轻探员，再也忍不住，捂着嘴，发出了压抑的呜咽声。
真相，大白了。
五十年前。
那个叫小石头的孩子，亲眼目睹了那个黑衣人，炼魂的全过程。
他躲了起来，逃过了一劫。
可他最终，还是没能逃出那个恶魔的手掌心。
他被人用钢钉，钉死在了这面墙里。
他用他最后的力量，将这幅画，藏在了砖块的后面。
他想告诉世人，这里发生过什么。
可这个秘密，被尘封了整整五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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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出加密电话，拨通了第九局总部的号码。
“叶老。”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找到了。是一个，没来得及逃走的孩子。”
电话那头，叶老沉默了许久。
“我知道了。”
他的声音里，也充满了无法掩饰的疲惫和愤怒。
“把孩子，带回来。”
“用最高规格，葬在英灵殿。”
“另外，告诉苏大师。”
“这份人情，我们第九局，记下了。”
苏晚宁的这次首播，没有再引起全网的狂欢。
整个网络，都笼罩在一片悲伤和愤怒的氛围之中。
【我操！我操！我操！我他妈……我他妈说不出话来了！】
【墙里……墙里真的藏着一个孩子！】
【小石头……他才七八岁啊！那些畜生怎么下得去手的！】
【坏人，抢糖……我一个大男人，在办公室里哭得像个傻逼！】
【查！必须查！把那个戴面具的畜生，给我揪出来！千刀万剐！】
金色的九天神雷特效，第一次没有了往日的喧嚣。
它们只是默默地，在屏幕上刷成了一片金色的海洋。
仿佛是在为那个被遗忘了五十年的，小小的英雄送行。
苏晚宁看着屏幕上，那片悲伤的弹幕和那股前所未有纯粹的功德愿力。
她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可她身旁的傅夜沉却能感觉到，她那握着茶杯的手指节微微发白。
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故事，还没讲完。”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道惊雷，在所有人的心头炸响。
所有人都愣住了。
还没完？
苏晚宁放下茶杯，看着镜头。
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五十年的时光，看到了那个穿着黑衣，戴着面具的男人。
“那个炼了百鬼丸的黑衣人，得手之后，并没有离开江城。”
“他摇身一变，成了这座城市里，最受人尊敬的，大慈善家，大善人。”
“他用那些孩子们的命，换来了自己后半辈子的，富贵荣华。”
整个网络，彻底爆炸！
【什么？！那个畜生还在江城？！】
【我操！我操！我操！这他妈是什么魔幻剧情！】
【大慈善家？是谁？！老祖快说！我们现在就去扒了他的皮！】
苏晚宁没有立刻说出那个名字。
她只是看着镜头，对着屏幕前，那个可能也在观看首播的，幕后黑手，平静地说道：“你身上的檀香味，太浓了。五十年前，你用它来掩盖炼魂的血腥味。五十年后，它就成了你，唯一的破绽。”
“王善德。”苏晚宁吐出了一个名字，“江城佛教协会，名誉会长。你的故事，该结束了。”
苏晚宁那句“你的故事，该结束了”，像一道最终的审判，回荡在三十多亿人的耳边。
整个网络，在经历了短暂的死寂之后，彻底沸腾。
【王善德？！是那个天天上电视，到处捐款建学校的大善人王善德？！】
【我操！我操！我操！这他妈是真的假的？！我奶奶还在家供着他的长生牌位啊！】
【不可能吧？！王善德可是江城的名片啊！他要是凶手，那也太颠覆三观了！】
【前面的你新来的吧？忘了那个会移动的坟了吗？受害者才是真凶！老祖的话，什么时候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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