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秀站在老宅门前，仰头望着那扇斑驳的朱红色大门。门环上的铜绿像是长出来的，她伸出小手摸了摸，凉得像冰棍儿。
“叮——”一声轻响，门缝里飘出一股陈旧的霉味。
“外婆在等我。”她轻声说，声音奶乎乎的，像是刚从棉花糖里捞出来似的。
书包斜挎在肩上，鼓鼓囊囊的像个百宝箱，边角还绣着几朵歪歪扭扭的小梅花。她推开门，一步踏进去，脚底踩到一张碎掉的相框。
照片上是个笑盈盈的女人，穿着旗袍，怀里抱着个婴儿。
白秀秀蹲下来捡起碎片，指尖轻轻拂过女人的脸，琉璃瞳色里泛起一点水光。
屋里没人说话，只有老旧吊扇吱呀转着，像在哭。
“谁？”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炸开。
白秀秀抬头，看见一个穿着皱巴巴衬衫的男人站在楼梯口，手里拎着一袋泡面，神情戒备又疲惫。
“舅舅。”她站起身，奶声奶气地喊，“我是秀秀。”
白振愣住，泡面袋子差点掉地上。
他当然知道这个外甥女，七个爷爷轮流养大的神童，可真见了面，怎么看怎么像走错片场的娃娃兵。
“你来干啥？”他下意识问。
白秀秀眨眨眼，露出一口小白牙：“救你们。”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金属撞击地面的声响。
“砰！”
大门被踹开，几个纹身大汉冲进来，最前头的是个光头男人，脑门上有一圈烧伤疤痕，像条蜈蚣贴在头皮上。
“白家的人！”他嗓音沙哑，“钱呢？”
白振脸色瞬间煞白，后退几步，挡在白秀秀面前。
“我们……己经说了多少次了，家里没钱！”
“没钱？”仇莽冷笑，抬手就朝白振脸上甩了一巴掌，“你妈当年欠的钱，你们白家想赖账？”
白振被打得踉跄，撞到墙边。白秀秀站在原地没动，小脸蛋却微微绷紧。
外婆林玉棠从楼上探出头，看到楼下这阵仗，眼神忽然涣散起来。
“素儿……素儿在哪？”她喃喃道，脚步不稳地往下走。
“外婆小心！”白秀秀冲过去扶住她，小胳膊撑着老人瘦弱的身体。
仇莽眯眼看着小女孩，嗤笑：“这是谁？白家新养的小鬼？”
白秀秀没说话，悄悄把手伸进书包，摸到一个冰冷的东西。
银镯子，表面刻着细密符文，隐隐泛紫。
她不动声色地将它戴在手腕上，低头时，嘴角勾起一抹稚嫩却狡黠的笑。
“啪！”仇莽猛地拍桌子，“今天不给钱，你们谁都别想好过！”
几个打手往前逼近，空气瞬间紧张得像拉满的弓弦。
白秀秀踮起脚，把嘴凑近外婆耳边，轻轻叫了一声：“外婆，醒醒。”
林玉棠身子一颤，浑浊的眼睛闪过一丝清明。
“秀秀……”她低声念出名字，眼角。
下一秒，白秀秀手腕一抖，银镯微光一闪，一圈淡紫色的烟雾悄然扩散开来。
最先倒下的是一名靠近她的打手，捂着喉咙跪地，紧接着其他人也开始咳嗽、抽搐，最后一个个在地。
仇莽瞪大眼睛，猛然后退几步，扯着嗓子吼：“你做了什么？！”
白秀秀歪着头看他，一脸无辜：“我只是……运气比较好。”
仇莽咬牙切齿，转身带着剩下的两人狼狈逃走。
屋内重归寂静，只剩下风扇吱呀作响。
白振怔怔地看着满地躺着的人，再看看白秀秀，喉结滚动了一下。
“你到底……是什么人？”
白秀秀眨眨眼，露出酒窝：“就是秀秀啊。”
她弯腰扶着外婆坐到沙发上，轻轻拍拍她的手背。
“外婆，我回来了。”
林玉棠闭着眼，嘴角浮起一丝微笑，仿佛听懂了什么。
白振站在原地，久久未语。
窗外，夕阳洒进来，照在白秀秀手腕的银镯上，那一抹紫芒，在光影中幽幽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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