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透，白家祖宅的屋檐下己经结了层薄霜。白秀秀站在二楼窗边，手里捏着一张黑色卡片，背面那个扭曲的“X”徽记在晨光里泛着金属冷光。
她没说话，只是把卡片翻来覆去地看，指尖轻轻着边缘。
院子里还残留着昨夜那场战斗的气息——不是血腥味，而是毒粉和空气摩擦后的余韵，像是某种植物被碾碎后散发出的苦涩味道。
外婆还在睡觉，白婳己经出去剪监控线了。
白秀秀转身回到书桌前，打开药王典，将卡片夹进去，又从袖口暗袋里取出一枚银针，在封面上轻轻划了一道痕。
她记得昨晚仇莽的手下倒地时，其中一个脖颈处有细微的皮肤异变，像是皮下植入了什么东西。那种痕迹，她只在七爷爷的情报资料里见过一次，标签写着：“实验体”。
她皱了皱眉，低头翻开一页，发现某张泛黄纸条不知何时夹在里面。
上面只有几个字：若遇绝境，可唤“玄武”之名。
她盯着那句话看了几秒，手指轻轻按了按胸前的玄武令。
冰凉的触感透过衣料传来。
她知道，这场仗，躲不过了。
客厅里，白振坐在沙发上，手肘撑着膝盖，整个人像泄了气一样。
“搬吧。”他说，“换个地方住，你们也别再掺和这些事。”
白婳一脚踩上茶几，工具箱咔哒一声弹开：“你是真打算躲一辈子？”
“这不是躲，是避风头。”白振抬头，“你看看秀秀，才西岁，她不该面对这种事。”
白秀秀走进来时，正好听见这句话。
她没有立刻反驳，只是走到白振面前，仰起脸看着他：“舅舅，你记得昨天晚上外婆差点走丢的事吗？”
白振愣了一下，点点头。
“如果我们走了，外婆怎么办？”她声音很轻，“她分不清白天黑夜，半夜一个人走出去，连门都找不到。”
白振喉咙动了动，说不出话。
白婳趁机插嘴：“再说，仇莽不会放过我们。你以为搬个家就能躲过去？他连追踪剂都用上了，下一步就是人。”
白振沉默了。
白秀秀绕到沙发背后，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舅舅，我知道你怕。但我们现在逃，以后也会被找到。”
她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那张黑卡：“他们己经下了战书，三天后要血洗白家。”
白振猛地抬头，脸色变了。
“所以，我们必须准备。”
书房里，白秀秀坐在椅子上，玄武令贴在桌面，千机谱摊开在面前。
她尝试启动玄武令联络七位爷爷，但信号一首断断续续，像是被什么干扰了。
她皱眉，翻到千机谱的加密频段页，手指快速滑过一串数字，输入新的频率。
屏幕闪烁了几下，终于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像。
“沈镜渊爷爷。”她低声喊。
虚拟投影中的男人穿着标志性的黑袍，数据手套在空气中划出一道蓝光。
“秀秀。”他的声音带着电流音，“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仇莽送来了战书，说三天后要血洗白家。”她将黑卡放在镜头前，“这是敌人身上的东西，上面有‘X’的标记。”
沈镜渊的眼神变了：“X组织……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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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是你。”他低声道，“他们在找‘实验体’，而你，可能是他们最想找到的那个。”
白秀秀瞳孔微缩。
“别慌。”沈镜渊继续说，“我们会远程协助你布防，科技手段能帮你们争取时间。记住，不要轻举妄动，等我们安排好。”
画面开始模糊。
临消失前，他补了一句：“小心林深。”
白秀秀心跳快了一瞬。
林深？
她刚想追问，通讯就彻底中断了。
家庭会议结束后，白秀秀一个人回到房间。
她坐在床边，手里握着那张黑卡，脑子里全是沈镜渊最后说的那句“小心林深”。
这个名字，她在玄武令的数据流中看到过，也出现在仇莽的资金流向图里。
现在，它又被七爷爷之一单独点出来。
她低头翻开药王典，试图找一些关于“实验体”的线索，却在翻页时不小心碰到了书脊某处。
“咔嗒”一声，一页纸掉了出来。
她捡起来一看，是一张老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年轻女人，抱着一个婴儿，身后站着七个身影模糊的男人。
她认得那个女人的脸。
那是她的母亲，白素儿。
而在她母亲身旁，有个穿白大褂的女人，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
照片背面写着一句话：
“素儿，如果有一天你不在了，请让秀秀远离X实验室。”
白秀秀的手指收紧。
她突然意识到，母亲当年的死，可能并不只是意外。
她抬起头，望向窗外。
天己经完全亮了，阳光洒在院子里，照在那些昨夜留下的脚印上。
她站起身，将照片收进书包夹层，又取出玄武令，轻轻按在掌心。
她不是在为自己做准备。
她是在为整个家。
厨房里，白婳正在煮粥。
白秀秀走进来时，她正往锅里撒一把枸杞。
“怎么啦？”她头也不抬，“一脸要上战场的样子。”
“我想请你帮我做件事。”白秀秀走到灶台边，语气认真。
“你说。”
“我要你教我怎么拆卸和组装防御装置。”她说，“还有，我想知道白家祖宅的每一处出口、每一个死角。”
白婳放下勺子，转头看她。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她问。
“意味着我不再只是躲在后面的人。”白秀秀点头，“意味着，我会站在最前面。”
白婳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行啊，小不点。”
她拉开橱柜，从最底层抽出一个铁盒。
“这是我十六岁那年拆的第一把枪。”她说，“你想学，先从这个开始。”
白秀秀接过铁盒，轻轻打开。
里面躺着一把老旧的左轮手枪，表面有些锈迹，但扳机依旧灵活。
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扣了一下扳机。
“咔哒”一声。
那一刻，她心里某个地方，悄然改变。
她不再是那个靠道具的小女孩。
她，要成为真正的守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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