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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妾身没有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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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指尖轻叩檀木案几,殿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待侍卫押着人踉跄入内时,李晏辞豁然抬头,瞳孔骤然收缩,那被粗鲁按跪于地的女子,赫然是青黛!

可青黛此时明明应该跟宋微宁一起在外面等他,难道是宋微宁出事了?

“父皇,此人是儿臣的婢女,原是跟着微宁的,不知现下出了何事,可否让儿臣问问?”

皇帝安插好了自己的人手,心情正好,也没计较,他随意拂了拂袖,“问罢。”

“青黛,你的主子呢?”

青黛膝行两步,她指尖颤抖着揪住李晏辞袍边,似攥住最后一根浮木:“殿下,您刚走,侧主子就被宋美人叫了过去,侧主子走到半路说自己新制的孔雀翎扇落在了殿下这里,命奴婢折返取物,可奴婢越想越不对劲......”

“侧主子进宫时根本没拿扇子,于是奴婢便去了宋美人那处,还没进宫门,便听见......听见清脆的巴掌声!奴婢偷着一看,是宋美人在差人打侧主子的耳光呢!求殿下救救侧主子吧,侧主子的脸全都肿了!”

李晏辞听完大惊,急忙站了起来,“怎么会这样?”

“奴婢也不知个中缘由,殿下再不过去,侧主子恐怕还不知道要遭受什么样的刑罚呢!”

“父皇......”

皇帝己然站起了身,“宋美人?朕记得她和晏辞的侧妃是姐妹,怎会闹到这等地步?走,朕也去看看。”

一行人浩浩荡荡行至宋嫣然宫苑外,果然听到了打板子的声音和压抑不住的哭声,李晏辞心中着急,忙一脚踹开宫门冲了进去,只见宋微宁双颊浮着红肿掌印,己经被打了不少巴掌。

现如她今发髻散乱,正被两名内侍按在春凳之上打板子,板子落下时,宋微宁浑身如筛糠般颤栗,喉间溢出破碎呜咽。

“宁儿!”

李晏辞大怒,踹翻了举着板子的宫人,把宋微宁搂进自己怀中,目光凶狠的看着宋嫣然,“宋美人这是何意?微宁是本宫的人,难不成宋美人还以为这是在你们御使中丞府吗?”

宋嫣然没想到皇帝竟然也会来,连忙跪下行礼,“陛下万安,臣妾本欲与妹妹闲叙家常,谁料她竟如未出阁时般顽劣,将臣妾陪嫁的那支赤金缠丝簪偷了去,那簪子上还镶嵌着东海珍珠,颗颗圆润如月,原是臣妾母亲的陪嫁之物,如今给了臣妾,特意嘱咐臣妾要好好保存的......”

她声线渐弱,似有万般无奈,“被发现后,妹妹非但不认,反倒满口胡诌,臣妾念其自幼刁蛮,这才依着家规略施惩戒,好教她日后在九殿下跟前也能谨言慎行。”

说罢,她盈盈转身望向李晏辞,“九殿下息怒,臣妾这妹妹自幼撒谎成性,惯会装乖卖巧,顽劣的很,许是在府中时也蒙骗了殿下不少,今日姐姐自然是要好好教训教训妹妹,好让她收了这顽劣的性子,日后尽心侍奉九殿下。”

这通说辞将责罚粉饰成手足情深的规训,任谁听了都难挑错处,但李晏辞知道,宋微宁绝对不会是这样的人,他垂眸凝视怀中人儿,指尖无意识地着她发间残留的碎发,轻声问道:“你可曾做过?”

若是之前在御使中丞府,宋微宁受了这般责打,无论有没有做过都会认了,因为这样才能早早结束惩罚。

可此刻,李晏辞怀抱的温度熨帖着她每一寸颤抖的骨,他问话时气息拂在她耳畔,如三月柳絮般轻柔,她忽然生出倔意,颤抖的指尖揪紧他的衣襟:“殿下明鉴,妾身没有做过!”

话音未落,宋嫣然己掷来淬毒的眼刀,宋微宁颤了颤,又往李晏辞怀里缩了缩,虽然自己的夫君是个公认的纨绔,但不知怎得,她就是相信他能护住自己,让她不用再受别人的欺辱。

李晏辞揉了揉她的脑袋,“安心,本宫自然会为你做主。”

他将宋微宁放入青黛怀中,伸手朝宋嫣然要簪子,“你既说是本宫的侧妃偷了你的簪子,簪子呢?拿出来给本宫看看。”

宋嫣然早有准备,从袖子里拿出了那根赤金缠丝簪,“殿下请看,就是这根。”

李晏辞将缠丝簪举至日光下,金丝缠绕处隐约透出簇新光泽:“宋美人说这是你母亲的陪嫁之物?可这掐丝用的是今年江南新贡的累金技法,而父皇准许民间使用这种工艺......”他转头看向皇帝,“是去年腊月才下的恩旨。”

皇帝指节叩在紫檀椅扶手上,发出沉闷声响,宋嫣然脸色倏地发白,这纨绔怎会连这些事都记得如此清楚?

“更妙的是这些东海珠。”李晏辞指尖擦过簪头珍珠,在宋嫣然惊惶注视中突然反手将茶汤泼向珠面。

原本莹润的珍珠竟显出细密裂纹,“真正的老蚌珠浸水后纹理会愈发莹透,这种用鱼胶填补的次品......”他冷笑着碾碎珍珠,“怕是宋美人妆奁里随手抓的货色吧?还是说......你的母亲,当年陪嫁时用的就是这种次品?”

碎末簌簌落在青砖上,皇帝的眼神己彻底冷下来。

双重证据叠加下,宋嫣然终于在地,李晏辞转身时,正迎上宋微宁含泪带笑的眼眸。

这次,终于有人替她揭开了深宅里永远照不进的月光。

“父皇,现如今真相己然查明,宋美人无故构陷儿臣的侧妃,还私用刑罚,请父皇定夺!”

皇帝着翡翠扳指,目光掠过宋嫣然颤抖的珠钗:“宋美人降为采女,迁居北三所闭门思过。”

话音未落,宋嫣然己惊叫出声:“陛下!”

侍卫拖走宋嫣然时,她染着丹蔻的指甲死死抠住门槛,在朱漆上刮出带血的划痕。

“传朕旨意,九皇子侧妃宋氏温良恭谨,赐南海珊瑚屏风一座,翡翠缠枝禁步一对。”

“谢父皇。”

[今日宫宴终于结束了]

宋微宁靠在李晏辞怀里回府的时候如是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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