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轩嘴唇哆嗦着，想辩解，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知道，完了，一切都完了，人赃并获，铁证如山……
李晏辞的目光如同刮骨钢刀，扫过赵文轩慌乱中露出的右手，他猛地一步上前，快如闪电，在赵文轩反应过来之前，一把攥住了他的右手腕，狠狠一拧！
“啊——！”赵文轩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李晏辞粗暴地撕开赵文轩右手腕的衣袖，只见那手背上，一道寸许长、虽然己经结痂但依然狰狞的疤痕清晰可见，位置、长度，与当初郎中描述的分毫不差。
“这道疤！”李晏辞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带着彻骨的寒意和滔天的恨意，“是为了掩盖彩云死前抓伤你的痕迹吧？好一个‘劝架被误伤’！好一个‘勤政爱民’的赵县令！原来你的勤政，就是勤于给本王戴绿帽！你的爱民，就是爱到本王的王妃床榻上！还为此杀了本王的通房灭口！”
“不！不是我！我没有杀彩云！”赵文轩在剧痛和恐惧中嘶喊，试图挣扎。
“拿下！”李晏辞猛地将他甩开，如同丢弃一件肮脏的垃圾。
如狼似虎的侍卫一拥而上，瞬间将的赵文轩死死按倒在地，五花大绑。
李晏辞的目光这才转向地上瑟瑟发抖、面无人色的顾昭昭，那眼神中的厌恶和冰冷，让顾昭昭如坠冰窟。
“还有你！顾昭昭！”李晏辞的声音充满了鄙夷和暴怒，“好一个名门贵女！好一个宁王妃！竟做出如此不知廉耻、人尽可夫的下贱勾当！你腹中这个孽种……”
他目光扫过顾昭昭隆起的小腹，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意，“到底是谁的？”
顾昭昭浑身剧颤，嘴唇翕动，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有绝望的泪水汹涌而出。
宋微宁站在门外，看着这如同地狱般的场景，看着李晏辞那狂暴的怒意和刻骨的痛苦，心中五味杂陈。
震惊、恍然、一丝解恨，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凉和沉重。
真相，竟如此丑陋不堪。
彩云的一条命，竟是因为撞破了这样一桩肮脏的私情。
李晏辞胸膛剧烈起伏，强行压下几乎要破体而出的杀意。他猛地转身，不再看那对狗男女，冰冷的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宋微宁身上，那眼神复杂无比，有愤怒后的余烬，有被背叛的痛楚，也有一丝尘埃落定般的疲惫。
“将赵文轩打入王府地牢，严加看守，没有本王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视！顾昭昭……禁足正院！没有本王允许，同样不得踏出一步！违令者，杀无赦！”
侍卫们轰然应诺，将面如死灰的赵文轩拖死狗般拖了下去，顾昭昭也被两个粗壮的婆子架起，拖回内室，凄厉的哭喊声被隔绝在门内。
一场惊天丑闻，在深夜的王府骤然爆发，又以雷霆手段被血腥镇压。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
赵文轩的身份，顾昭昭的家族，她腹中那个来历不明的孩子，以及这背后可能牵扯到的更深层势力，都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李晏辞站在一片狼藉的院中，火光映照着他冷硬如铁的侧脸，他缓缓抬起手，看着掌心因为用力过度而留下的红痕，又仿佛透过这红痕，看到了彩云指甲缝里的血肉。
“彩云……你的仇，本王替你报了。”他低声呢喃，声音沙哑，“但这禹州的水……还远没有搅浑！”
宋微宁默默走到他身边，递上一方干净的素帕，没有言语。
李晏辞看了她一眼，接过帕子，紧紧攥在手中，月光与火光交织下，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前路，依旧荆棘密布。
王府地牢深处阴冷潮湿，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和铁锈的混合气味。
赵文轩被铁链锁在冰冷的石墙上，身上带着昨夜被擒获时的狼狈和挣扎留下的伤痕，但更多的是李晏辞盛怒之下的“招呼”。
他垂着头，散乱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气息微弱，但那双眼睛在阴影里却异常顽固。
李晏辞坐在一张太师椅上，陈锋侍立一旁，刑架上沾血的皮鞭、烧红的烙铁散发着无声的威胁，地牢的火把跳跃着，将李晏辞冷硬的面容映照得如同修罗。
“赵文轩，本王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招出幕后主使，说出你与顾昭昭私通、谋害彩云的全盘计划，本王或许能给你一个痛快。”
赵文轩艰难地抬起头，嘴角还残留着血迹，他扯出一个极其难看的、带着嘲讽的笑容，声音嘶哑：“王……王爷……下官听不懂您在说什么，下官与王妃娘娘清清白白，昨夜……是遭人构陷，彩云之死更是与下官无关……”
“构陷？”李晏辞冷笑一声，站起身，走到赵文轩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铁证如山，你当本王是瞎子吗？你手上的疤，顾昭昭腹中的孽种，还需要什么构陷？”
任凭李晏辞如何厉声喝问，甚至示意陈锋再次用刑，他都如同哑巴了一般，只是从喉咙里发出压抑的痛哼，却半个有用的字都不肯吐露。
“骨头倒是硬！”李晏辞怒极反笑，眼中杀意凛然，“给本王好好‘伺候’着，别让他死了！”
他拂袖转身，离开了这令人窒息的牢房。
正院如今己被侍卫严密把守，如同囚笼，顾昭昭被单独拘禁在一间厢房内，门窗紧锁，她蜷缩在冰冷的床榻角落，发髻散乱，华丽的衣裙沾满灰尘，脸上泪痕交错，眼神涣散，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腹中的胎儿似乎也感受到了母亲巨大的恐慌，不安地躁动着，更增添了她的痛苦。
当李晏辞带着一身地牢的阴冷煞气推门而入时，顾昭昭如同惊弓之鸟，猛地瑟缩了一下，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
李晏辞没有坐下，只是站在屋子中央，冰冷的目光压向顾昭昭，他没有咆哮，但那无声的压迫感比任何酷刑都更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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