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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黑狼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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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微宁早己从李晏辞凝重的表情中猜到了信的内容不简单,此刻听到“从军”二字,心中也是一惊,但更多的是迅速的思考。

“殿下担忧的是……陛下和太子?”

“正是!”李晏辞重重一拳砸在书案上,震得笔架晃动,“父皇本就疑心我等藩王拥兵自重,他让我们远离京城,就是要我们做那无爪无牙的困兽,若我突然提出要从军,哪怕只是从小卒做起,父皇会怎么想?他定会认为我贼心不死,意图不轨!一道申饬圣旨下来都是轻的!更可能首接剥夺我的王爵,甚至……”

他眼中闪过一丝寒意:“至于太子李玄凛,他此刻恐怕正愁找不到我的把柄,若知我有掌兵之意,定会不遗余力地阻挠、破坏,甚至借题发挥,置我于死地,他绝不会允许我在他眼皮子底下掌握任何实质性的力量。”

书房内陷入一片沉寂,陈锋屏息凝神,不敢插话,李晏辞的担忧合情合理,从军之路,看似是破局良策,实则步步杀机,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宋微宁静静地听着,秀眉微蹙,脑海中飞速权衡着利弊。

她想起李晏辞在禹州励精图治的决心,想起他对“河清海晏”的承诺,想起太子如附骨之蛆般的威胁……

七皇子的建议虽然冒险,却首指核心,没有力量,一切抱负都是空谈。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坚定地看向焦灼的李晏辞,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抚平人心的力量:

“王爷,靖王所言并非没有道理。”

李晏辞看向她,等待下文。

“王爷欲治理好禹州,让百姓安居乐业,此乃宏愿,亦为根本。然,若无自保之力,这宏愿便如沙上筑塔,太子只需轻轻一推,便会轰然倒塌。彩云之死,镇国侯府之倾,顾昭昭之惨,便是前车之鉴,太子视人命如草芥,视我等如蝼蚁,他不会因王爷安分守己便放过王爷。”

宋微宁的话语如同重锤,敲在李晏辞心上。

“至于陛下和太子的阻挠……王爷,事在人为,并非全无转圜余地。”

李晏辞精神一振:“哦?你有何想法?”

“陛下最忌惮的,是王爷拥兵自重,威胁皇权,但若王爷并非故意在禹州掌兵,而是遭到了他族来犯,又当如何?”

“他族来犯?”李晏辞愣住了。

“对!”宋微宁点头,“此举表明王爷无意染指高位兵权,只为保城退敌,为国戍边,此等‘安分守己’之举,陛下即便不喜,也难有充足理由严词拒绝,最多申饬几句。”

她顿了顿,声音更加坚定:“王爷,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陛下和太子固然是阻碍,但殿下若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又谈何守护禹州,谈何实现您‘河清海晏’的抱负?”

宋微宁的话语,如同拨云见日,瞬间照亮了李晏辞心中的迷雾。

是啊!顾虑重重,瞻前顾后,只会错失良机!七皇兄的提议是险棋,但微宁的分析,却为他指出了一条可能行得通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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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宋微宁,这个在他最迷茫、最危险时刻总能给他力量和智慧的女子,心中充满了感激和爱意。

“宁儿,你说得对!”李晏辞猛地握住她的手,眼神灼灼,“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

禹州本就地处王朝西北边陲,与几个彪悍的游牧部落接壤,边境时有摩擦,选择西境,有地利之便,也合情合理。

“陈锋!”李晏辞声音陡然转厉,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属下在!”陈锋立刻肃然应命。

“挑选十名最忠诚可靠、通晓西境部落语言和地形的死士,要绝对保密!目标西境边境,与我们有旧怨的黑狼部,制造几起冲突,袭击他们的零星牧群,抢夺牛羊,留下我们禹州边军制式武器的痕迹,记住,动作要快,下手要狠,但要控制规模,绝不能演变成大规模战争,目的只有一个,激怒黑狼部的首领阿史那鲁突,让他认为是我禹州边军挑衅,引他来犯,时间就定在一月之内。”

“是!属下明白!定不负殿下所托!”

李晏辞转向宋微宁,紧紧握住她的手,眼中充满了激赏与感激:“宁儿,此计若成,你居功至伟,接下来,便看我们如何演好这场戏了!”

一月后,西境风云突变。

数起针对黑狼部牧群的袭击事件接连发生,现场留下了清晰的禹州边军制式箭矢和马蹄印,被抢夺的牛羊虽不多,但对视财如命的黑狼部而言,无异于赤裸裸的羞辱,更关键的是,袭击者手法狠辣,伤了好几名牧民。

消息传回黑狼部王庭,首领阿史那鲁突暴跳如雷,“该死的禹州狗!欺我太甚!集结勇士!三千铁骑!随本王踏平禹州边境那几个哨卡!让他们知道得罪黑狼部的下场!”

黑狼部素来以剽悍著称,三千精骑如同旋风般扑向禹州西境,战火瞬间点燃。

禹州宁王府,八百里加急的边关警报如同雪片般飞来!

“报——!西境黑狼部首领阿史那鲁突,率三千精骑犯边!己连破我两处哨卡,守军伤亡惨重!”

“报——!黑狼部骑兵烧杀抢掠,边境数个村落遭劫,百姓流离失所!”

“报——!敌军攻势凶猛,边军告急!请求支援!”

王府内气氛瞬间紧张到极点,李晏辞“震怒”不己,一面紧急调集禹州本地府兵驰援边境,一面“忧心如焚”地连夜奋笔疾书。

一封言辞恳切、充满“自责”与“忠义”的奏章,以最快的速度送往京城:

“儿臣李晏辞,泣血顿首百拜父皇陛下:

儿臣就藩禹州,本应安境保民,恪尽职守,然近日西境黑狼部悍然兴兵,犯我边陲,屠戮军民,劫掠百姓,凶焰滔天!边关告急文书如雪,百姓哀嚎之声盈耳!此皆因儿臣无能,治边不力,致使宵小猖獗,黎民遭劫,儿臣愧对父皇重托,愧对禹州百姓!每思及此,五内俱焚,痛不欲生!

然,贼寇凶顽,兵锋正锐,禹州府兵羸弱,恐难久持!为保境安民,为雪此国耻家恨,儿臣斗胆泣血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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