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托大斗魂场的血腥味浓得化不开,七具尸体横陈在暗红色的斗魂台上,胸前皆是蜂窝状的血洞。观众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有人惊恐地捂住眼睛,有人疯狂呕吐,而史莱克十三怪却如雕塑般僵立原地。闫啸天手中的诸葛神弩还在冒着青烟,三十六个发射孔中残留的弩箭尾羽,在风中微微颤动。
"全、全死了..."欧斯客的声音带着哭腔,手中的食神鼎"当啷"坠地。狂化后的凶神战队成员力大无穷,原本众人计划以车轮战消耗对方体力,却没想到闫啸天为了保护中毒的小狼,在关键时刻启动了改良版诸葛神弩的连发模式。暴雨般的弩箭穿透了他们的武魂护体,甚至将其中两人钉在了斗魂场的石柱上。
张舞的软剑"哐啷"落地,她踉跄着后退半步,踩碎了一滩鲜血。冰蓝色的眼眸中满是不可置信,这个曾用八段摔优雅制敌的少女,此刻却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烈焰的赤火雄狮虚影在身后明灭不定,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的却不是鲜血,而是带着焦糊味的魂力残渣——那是目睹杀戮时,武魂产生的本能排斥。
闫啸天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玄天宝录中"不可轻易杀生"的训诫在脑海中轰鸣。他看着诸葛神弩上刻着的"唐"字,突然想起唐门密室里那面写满死者姓名的血墙。当裁判颤抖着宣布史莱克胜利时,他只觉得耳鸣如雷,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深夜的史莱克学院寂静得可怕,十三间寝室亮着零星的灯。闫啸天坐在窗前,月光照亮他苍白的脸。他拆解着诸葛神弩,机械零件散落在木桌上,发出细碎的声响。突然,敲门声响起,张舞抱着毛毯站在门口,银发凌乱地束在脑后,眼睛红肿得像桃子:"我...我睡不着。"
两人相对无言地坐在屋檐下,望着满天繁星。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惊起一阵寒鸦。"小天,"张舞突然开口,声音沙哑,"那些人...本来可以不用死的。"闫啸天喉结滚动,想说些什么,却发现所有安慰的话语都如此苍白。他默默地将毛毯往张舞那边挪了挪,两人的肩膀不经意间相触。
次日清晨,李衮校长看着面色憔悴的学生们,苍老的手紧紧攥着拐杖:"魂师之路本就布满荆棘...但杀戮带来的重量,需要你们用一生去背负。"他的目光扫过闫啸天怀中的诸葛神弩,"今日启程前往天斗皇家学院,那里或许有答案。"
马车颠簸着驶出索托城,闫啸天最后回望了一眼大斗魂场的塔楼。血色残阳中,那座象征荣耀的建筑此刻像一头择人而噬的巨兽。他摸了摸怀中的玄天宝录,暗自发誓:"总有一天,我会让唐门的暗器不再饮血..."
车轮碾过碎石的声响中,十三怪各怀心事地沉默着。窗外的风景飞速后退,没有人注意到,在队伍后方,一辆黑色马车悄然跟上。马车上的纹章若隐若现——那是一朵盛开的菊花,花瓣上凝结着暗红的"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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