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哭就把你卖到山里喂狼！”女人压低了声音，话语里的恶毒却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张卫东的耳朵里。
男人不耐烦地催促：“快走！别在这儿磨蹭，让人看见了！”
人贩子。
这三个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张卫东的脑海。上辈子逃亡时，这种人他见得多了。
一股暴戾的杀意，不受控制地从他心底最深处翻涌上来。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骨节发出轻微的脆响。他有十几种方法，可以在三个呼吸之内，让这两个人永远闭上嘴。
但他硬生生忍住了。
周师傅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和他沉稳的话语，在他脑中一闪而过。
“拳头，是最后的手段。”
“一个名头，比你十个拳头都管用。”
不能动手，至少不能在这里，用那种方式动手。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杀意，将那股暴戾化作了冰冷的理智。他没有声张，而是像一个幽灵，远远地、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那对男女显然对这一带很熟，七拐八拐，专挑偏僻无人的小路走，最后钻进了一条死胡同。胡同尽头，是一扇破旧的后门。
男人掏出钥匙，正准备开门。
这就是下手的最好时机。
张卫东不再犹豫，迈开大步，沉重的脚步声在寂静的胡同里响起，像战鼓。
“站住。”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水面。
那对男女的身子猛地一僵，惊恐地回过头来。看到只有张卫东一个人时，男人脸上的惊慌迅速被一丝凶狠取代。
“你他妈谁啊？想干什么？”他色厉内荏地吼道。
女人则紧紧地抓着小女孩，把她往自己身后藏，眼神像受惊的野狗。
张卫东没有理会他们，他的目光越过两人，落在了那个小女孩的脸上。女孩的眼睛里全是泪水，却不敢大声哭出来，只是浑身发抖。
那副模样，像极了上辈子他醉酒回家时，躲在门后瑟瑟发抖的欣欣。
张卫东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放开她。”他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
“你他妈有病吧！”男人往前走了一步，从腰后摸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这是我闺女！闹脾气呢！关你屁事！赶紧滚，不然老子捅了你！”
张卫东看着那把匕首，眼神里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你闺女？”他冷笑一声，向前逼近一步，“你闺女穿新鞋，你脚上的鞋子露着脚趾头？你闺女的衣服干净整洁，你们俩身上的味儿，隔着十米都能熏死人？”
他每说一句，就往前走一步，高大的身影带来的压迫感，让那个男人不自觉地后退。
“我问你，”张卫-东的目光如刀，死死钉在男人的脸上，“你们是在火车站哪个口把她抱走的？”
男人和女人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男人握着匕首的手开始发抖，“我跟你拼了！”
他大吼一声，给自己壮胆，举着匕首就朝张卫东的肚子捅了过来！
张卫东侧身，右手闪电般探出，不闪不避，首接抓住了男人持刀的手腕。
作者“朵朵唯”推荐阅读《前世打死老婆，这辈子用命宠她》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男人只觉得自己的手腕像是被一个铁钳死死夹住，动弹不得。他想抽回手，却发现对方的力量大得惊人。
张卫东看都没看那把匕首，另一只手抬起，用两根手指，不轻不重地在男人手腕的筋脉上轻轻一敲。
“啊！”
男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手腕一麻，匕首“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张卫东没有停手，抓住他手腕的手顺势一拧一推，只听“咔吧”一声脆响，男人的整条胳膊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了过去。
剧痛让男人瞬间跪倒在地，冷汗像瀑布一样从额头淌下，嘴里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那个女人吓得魂飞魄散，尖叫一声，丢下小女孩，转身就想从胡同口跑出去。
张卫东看都没看她，只是伸脚，轻轻一勾。
地上一块松动的砖头被他踢了出去，精准地砸在女人的脚踝上。女人一声痛呼，整个人扑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胡同里，只剩下男人压抑的呻吟和女人断断续续的抽泣。
张卫东看了一眼地上扭曲的两个人，眼神里没有丝毫怜悯。他走到那个小女孩面前，蹲下身子。
女孩吓得缩成一团，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却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哭出声。她看他的眼神，和看那两个坏人一样，充满了恐惧。
张卫东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他伸出手，动作僵硬地停在半空，又缓缓收了回来。他怕吓到她。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冰冷：“别怕，坏人被我打倒了。”
女孩依旧发着抖，不说话。
张卫东不再勉强，他站起身，走到那个昏死过去的男人身边，解下他腰间的帆布皮带。然后又走到女人身边，从她身上扯下几根布条。他动作麻利地将两人的手脚都捆了个结结实实。
做完这一切，他再次走到小女孩面前，尝试着挤出一个他自己都觉得难看的笑容。
“叔叔带你去找公安，找你爸爸妈妈，好不好？”
小女孩的眼泪终于决堤，无声地往下掉。她点了点头，又飞快地摇了摇头，小小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张卫东明白，她谁都不信了。
他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他弯下腰，小心翼翼地，用那只好着的手臂，将小女孩轻轻抱了起来。女孩的身体很轻，软得像没有骨头，一瞬间的僵硬后，便把头埋进了他的怀里，细细的哭声带着颤抖，浸湿了他胸口的衣襟。
这副依赖的姿态，让张卫东的心脏猛地一缩。他抱着女孩，就像抱着一块易碎的珍宝。
他一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像拖死狗一样，拽起捆着两个人的绳子，大步走出了死胡同。
从偏僻的后巷走到稍微宽阔些的街道上，这一幕立刻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一个高大的男人，怀里抱着个哭泣的女娃，身后还拖着两个半死不活的人。路上的行人纷纷停下脚步，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那是什么人？”
“天哪，是打架了吗？”
“看那两个人，被捆着呢，怕不是人贩子吧！”
张卫东对周围的目光充耳不闻，他目不斜视，脚步沉稳，朝着记忆中市中心的方向走去。他知道，公安局一定在最显眼的地方。
走了大概一刻钟，一座挂着国徽的灰色二层小楼出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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