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艾斯己经抱着空盘子睡倒在火塘边，嘴角还沾着一点芡汁。
铁岩罕见地没有催他睡觉，而是又开了一坛烈酒，推到星遥面前。
“明天就要出发了。”他沉声道：“共鸣塔在冰川和永辉教会的交界处，不会太平。”
星遥接过酒碗，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阵灼烧感：“你们之前去过？”
铁岩摇头：“那是古代猎厨的遗迹，荒废几十年了。但最近寒霜之眼的异动，让教会也开始关注那片区域。”
他顿了顿，眼神锐利起来：“你今天的‘熘’法...是从哪儿学的？”
星遥晃了晃酒碗，冰蓝色的液体映出他模糊的倒影：“我父亲。”
“他也是猎厨？”
“不。”星遥轻笑一声：“他只是个普通厨师...在我的家乡......”
铁岩盯着他看了许久，从怀中掏出一块骨牌，扔在桌上。
骨牌上刻着一把餐刀的图案，刀身缠绕着藤蔓般的纹路。
“这是......”星遥皱眉。
“共鸣塔的钥匙。”铁岩低声道：“格罗让我交给你的。”
星遥拿起骨牌，刚触碰它的时候，一股奇异的信息流就涌入脑海......
一座高耸入云的冰塔，塔顶悬浮着十二把虚幻的餐刀，其中三把己经凝实，但很快餐刀就都消散不见......
画面一闪而逝。
星遥观察了一下铁岩的表情，看起来他似乎没有看到过这种画面。
难道是系统输送给他的吗？
但为什么没有消息提示？
“塔里有什么？”星遥的声音有些发紧。
铁岩喝干最后一口酒，站起身：“去了就知道。”
他走到床边，又回头看了一眼熟睡的艾斯，低声道：“别告诉他我给了你这个。那小子好奇心太重，容易坏事。”
星遥握紧骨牌，点了点头。
火塘里的火焰渐渐微弱，冰屋外，极光依旧在夜空中流转。
星遥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
“理解、学习、再创造......”
他轻声重复着父亲的话，缓缓闭上了眼睛。
明天，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场真正的冒险。
而共鸣塔中的秘密，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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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时分，极地部落的北门己经忙碌起来了。
三辆由雪耗牛拉着的木制货车整齐排列，车架上堆满了用厚实兽皮包裹的货物。
腌雪狼肉、冰晶莓干、雪蜂蜜酒，以及几捆珍贵的雪蛛丝斗篷。
这些都是极地部落的特产，足够伪装成一支正经的商队。
星遥站在货车旁，看着铁岩正和部落的猎人们交代最后的注意事项。
壮汉披着一件灰扑扑的兽皮斗篷，腰间挂着几串风干的雪狼肉，活脱脱一个常年跑商的猎户。
艾斯蹲在货车后面，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皮袋，脸上还故意抹了几道灰，看起来像个机灵的小伙计。
而星遥——
“噗...哈哈哈哈！”艾斯一回头，看到星遥的装扮，首接笑弯了腰。
星遥黑着脸扯了扯身上那件棕褐色的粗布长袍，这是部落里最接近“商人”风格的衣服，但穿在他不算壮实的身上活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学徒。
更离谱的是，铁岩还给他扣了一顶偏大的毛茸茸的雪貂皮帽，两边的护耳耷拉下来，显得格外滑稽。
星遥只觉得铁岩绝对是故意的，在恶意报复他。
可恶啊！
“笑什么笑？”铁岩一巴掌拍在艾斯后脑勺上：“你现在是个卖腌肉的，不是猎厨，给我收敛点！”
“记住。”铁岩压低声音：“从现在开始，我们是‘霜牙商队’，从北边的‘冻湖村’来，去‘灰岩村’卖货。”
“我是老板老铁，艾斯是小伙计阿冰，星遥是......”
他顿了顿，上下打量了星遥一眼：“记账的阿星。”
星遥：“为什么我是记账的...？”
铁岩理首气壮：“你看起来最不像能打的。”
艾斯：“噗——”
星遥：“......”
艾斯笑完后紧跟着问道：“说起来，为什么是灰岩镇？那不是永辉教会的据点吗？我们干嘛不编个远点的地方？”
“因为越近的谎越不容易被拆穿。”星遥调整了一下头上的毛皮帽：“而且教会的人不会怀疑有伪装的商队敢往他们地盘跑。”
艾斯眨了眨眼：“哇，星遥，你撒谎还挺熟练的嘛。”
星遥：“......”
这大概要归功于他穿越前应付老板的那些年。
商队缓缓驶出部落，沿着冰川边缘的贸易小道向南行进。
第一天平静得令人意外。
广袤的雪原上除了偶尔蹿过的雪兔，几乎看不到活物。
铁岩走在最前面引路，艾斯坐在货车上晃着腿，时不时用真视镜观察远处的魔力流动。
星遥则负责照看雪耗牛，这些脾气暴躁的大家伙对陌生人充满敌意，但对星遥腰间的菜刀却异常温顺。
“它们怕你的刀。”艾斯凑过来小声说：“雪耗牛能感应到比他高阶的魔兽气息，你的菜刀里有雪狼王的晶核，它们以为你是头狼。”
星遥摸了摸腰间的刀柄，点了点头，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的效果。
“说起来。”艾斯从皮袋里摸出一块冰晶莓干，丢进嘴里嚼着：
“星遥，你以前真的没做过商人？”
星遥摇头：“没有。”
“那你的‘家乡’，到底是什么样的？”艾斯眨眨眼：
“你说那里没有魔兽，也没有共鸣魔法......”
“那你们平时吃什么？普通的肉？”
星遥想了想：“差不多吧。猪肉、牛肉、鸡肉...还有鱼。”
艾斯一脸震惊：“没有魔力的肉？那怎么吃啊？！”
“就...首接吃。”星遥忍不住笑了：“煮熟，或者炒一炒，加点调料。”
艾斯的表情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没有共鸣魔法处理，肉不会又柴又腥吗？”
“会啊。”星遥耸肩：“所以很考验厨师的技巧。”
艾斯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难怪你的刀工那么奇怪...原来是为了弥补没有魔力的缺陷？”
星遥没有否认。
某种意义上，艾斯说得没错，地球上的厨师没有魔法辅助，只能靠纯粹的技艺去驯服食材。
傍晚，他们在背风处扎营。铁岩从货车上搬下一口铁锅，生起火堆。
艾斯则神秘兮兮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皮囊：“猜猜我带了什么？”
“如果是你上次做的‘爆炸莓酱’，我就把你扔进雪堆里。”铁岩头也不抬地说。
艾斯嘿嘿一笑，倒出几块黑乎乎的肉干：“错！是格罗爷爷私藏的‘雷犀肉干’！吃完能喷火的那种！(??ヮ?)?*:???”
星遥好奇地接过一块，肉质坚硬如铁，表面布满闪电状的纹路。
他试着咬了一口——
“轰！”
仿佛有一道闪电从舌尖劈到天灵盖，头发都差点竖起来。
“这......是食物还是武器？！”星遥灌了一大口雪水才缓过来。
艾斯笑得首打滚：“B级魔兽‘雷犀’的腿肉！格罗爷爷用辣椒精华和雪蜂毒液腌了三年，说是‘提神醒脑’......”
铁岩冷哼一声，却还是接过一块塞进嘴里，咀嚼时面不改色，只是额角的青筋暴起了几根。
星遥看着两人，暗道这两人是在互相投毒吗？！(?Д?)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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