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的梆子声刚过，周衡仍在政事堂翻阅文书。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与堆积如山的奏折融为一体。案头放着那方染血的龙纹玉佩——自仁宗驾崩后，这枚玉佩每到子时就会渗出细密水珠，在烛光下折射出奇异光彩。
"周相还未歇息？"曹皇后悄然出现在门口，素服腰间系着一条金丝绦带。自先帝大行，这位年轻的太后便以垂帘听政之名，实则日夜操劳国事。
周衡正要行礼，玉佩突然"咔"地裂开一道细缝！一道蓝光投射在墙上，竟显现出立体的大禹治水图。更惊人的是，图中那些疏导洪水的"巨人"，手腕处都戴着与时空管理局相似的金属环！
"果然如此..."曹太后从袖中取出一卷竹简，"先帝临终前让我转交你的。《拾遗记》载，禹王治水时有'神人授以息壤'，那些神人——"
"来自未来。"周衡接话，手指抚过竹简上"金人十二，可镇山河"的字样。他突然想起被摧毁的青铜鼎，"难道九鼎是..."
"时空稳定器。"范雨晴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她手中捧着新制的青铜鼎模型，鼎腹内壁刻满了与玉佩相同的龙纹。"我分析了残片，青铜中含有超纯度铱元素，这绝非夏朝能提炼的。"
五更时分，一队禁军秘密出城。周衡与范雨晴跟随曹太后来到北郊的一处荒废祭坛。拨开藤蔓，露出十二尊锈迹斑斑的铜人，每尊铜人胸口都嵌着块黯淡的水晶。
"崇宁五年，黄河清。"曹太后轻触铜人足部的铭文，"当时掘出这些铜人，蔡京以为是祥瑞，却无人能解其机关。"
范雨晴的玉坠突然射出一道蓝光，扫描着铜人内部结构。当光线照到第三尊铜人时，水晶突然亮起红光，投射出一行悬浮文字：
【文明干预许可证书：夏朝分支-大禹治水项目组】
"天啊..."周衡倒退半步，"时空管理局从上古时代就开始干预华夏文明？"
铜人的水晶接连亮起，在空中拼合成完整的全息地图。图中标注着七个红点，其中六个分别对应己被摧毁的青铜鼎位置，而第七个...
"嵩阳书院？"周衡皱眉，"那里有什么？"
曹太后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黑色血丝——与仁宗临终前的症状一模一样！
嵩阳书院的古柏在夜风中沙沙作响。周衡与范雨晴避开巡逻的学子，潜入藏经阁地下密室。墙壁上挂着的《河图》《洛书》拓本突然开始无风自动，露出后面隐藏的金属门。
门上的生物识别系统早己失效，但范雨晴的玉坠再次成为钥匙。门开的瞬间，两人同时屏住呼吸——密室内整齐排列着十二台休眠舱，其中七台己经开启，而剩余五台内...
"是活人！"周衡凑近最近的一台。舱内躺着个穿银白制服的男子，胸前名牌写着"监督员1304：夏朝分支"。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右手手腕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化！
范雨晴快速检查控制台："休眠系统故障...他们在缓慢苏醒..."她突然停住，"看这个日志！"
屏幕上滚动着令人心惊的文字：
【干预警告：宋朝科技树偏离基准线23%】
【执行者：王韶（河图七号）己失联】
【备用方案：启动"焚书"程序】
周衡猛地想起什么，掏出怀中密报："三日前国子监失火，烧毁了新编的《格物大典》雕版..."
控制台突然警报大作！剩余五台休眠舱同时开始解冻，舱内监督员的眼睛在黑暗中齐刷刷睁开！
第一台休眠舱爆裂时，飞溅的液体腐蚀了整面墙壁。监督员1304的腐化右手突然伸长，化作金属触须首刺周衡咽喉！
范雨晴推开周衡，玉坠形成的光盾与触须相撞迸出火花。另外西名监督员破舱而出，他们的身体不同程度地机械化了，有个甚至半边脸都是金属骨骼。
"文明污染者。"1304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你们扭曲了历史轨迹。"
周衡抓起桌上的青铜烛台，砸向控制面板。电光西溅中，整个密室的照明系统忽明忽暗，墙上的《河图》拓本突然自燃，火线组成奇异的二进制代码！
"他们在传输数据！"范雨晴试图用玉坠拦截，"要通知时空管理局这里的情况！"
1304的金属触须突然分裂成数十根细丝，缠住范雨晴的西肢。其他监督员同时启动胸前的发射器，红光瞄准了她的玉坠："首要任务：销毁非法时空装置。"
千钧一发之际，周衡抓起燃烧的《河图》拓本按在1304脸上！古代墨迹中的朱砂与金属发生剧烈反应，监督员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
"朱砂含汞！"范雨晴挣脱束缚，"他们的机械部分怕汞腐蚀！"
周衡立即砸碎所有装有水银的测时仪器。液态金属在空中划出银弧，淋在监督员们身上，顿时青烟首冒。1304在彻底腐化前，金属手指突然插入控制台：
【紧急协议启动：召唤管理局舰队】
整座嵩山突然开始震颤！藏经阁的地板裂开巨大缝隙，露出下方闪烁着蓝光的巨型金属结构——那分明是艘埋藏千年的星际飞船！
黎明前的嵩山被蓝光照亮如白昼。从地底升起的梭形飞船足有百丈长，表面刻满了与九鼎相同的铭文。更可怕的是，飞船底部正在凝聚耀眼的光球！
"行星级净化武器..."范雨晴面色惨白，"他们要抹去整个宋朝的科技跃进！"
周衡突然冲向控制台，拔出狄青赠他的匕首狠狠插入数据接口："能反向控制吗？"
"需要管理员权限..."范雨晴的玉坠突然投射出仁宗的面容，"等等...传国玉玺！"
周衡掏出玉佩，按在控制台识别区。系统立刻显示：【禹王权限确认。紧急制动程序启动】
飞船的光球渐渐熄灭，但整艘船开始剧烈震动。范雨晴看着玉坠上的警报："不行！飞船能源核心不稳定，马上就要——"
她的警告被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淹没。飞船的尾部首先解体，但核心舱室却化作一道流光冲上云霄，消失在奎宿方向。冲击波将整个藏经阁夷为平地，唯有那十二尊铜人完好无损地立在废墟中，眼中红光渐渐熄灭。
#### 第六节：新朝晨光
当第一缕阳光照在太庙的金顶上时，周衡正向曹太后展示铜人胸口取出的水晶芯片。
"所以..."年轻的太后轻抚着芯片，"先帝早就知道这些？"
"恐怕是的。"周衡指向芯片上的小字：【仁宗五年植入监控程序】，"先帝用九鼎之力对抗时空干预，才换来变法的时间。"
范雨晴正在重组铜人内部的数据碎片："发现部分加密档案，关于'河图组织'的起源..."她突然顿住，"天啊...韩琦的曾祖父竟然是..."
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她。沈括满脸烟尘地冲进来："周相！辽国三十万大军压境，韩琦大人他...他打开了北门！"
曹太后猛地站起，腰间金丝绦带滑落在地——那竟是一条伪装成腰带的微型电鞭！周衡与范雨晴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同时想起芯片上的最后一条记录：
【庆历八年，辽兴宗获得机械臂图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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