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幽州城外，一支挂着"太原王家"旗号的商队正在接受辽兵盘查。为首的虬髯商人操着熟练的契丹语与守军调笑，身后的驼队满载着丝绸与茶叶。当辽兵掀开第三匹骆驼的货箱时，里面整齐码放的青瓷碗突然发出细微的"咔嗒"声。
"官爷小心！"商人连忙按住箱盖，"这可是给南院大王的贡品！"
箱底暗格中，周衡屏住呼吸。他手中的磁针微微颤动——这是沈括改良的"指妖针"，此刻正指向城墙某处。针尖泛起的诡异蓝光，与他们在汴京见过的机械丸如出一辙。
入夜后，商队落脚在城西的"西方馆"。等辽国监官醉倒在后院，周衡才从伪装的货箱中钻出。月光下，十二名队员无声集结。最年轻的医官张子仪取出个铜匣，里面蜷缩着只机械鼠——这是范雨晴用玉坠数据库设计的侦查工具。
"放。"周衡低声道。机械鼠眼中红光一闪，顺着墙根窜向夜色中。
子时三刻，机械鼠传回的影像让众人脊背发凉。幽州城地下竟藏着规模惊人的兵工作坊！流水线上排列着半成品的机械马，数百名宋人奴隶正在组装某种金属部件。更骇人的是监工——那些分明是汴京战役中失踪的士兵，现在却成了半人半机械的怪物！
"看那个。"范雨晴指向影像角落。一个黑袍人正在调试巨型装置，装置上的铭文正是"河图"二字。当他转身时，面具下露出的皮肤呈现不自然的金属光泽。
狄青的拳头捏得咯咯响："是萧惠...这厮明明在汴京城下被炸得粉碎！"
"不。"周衡盯着影像，"只是长得像的另一个...或者说，同一批产品。"
突然，影像剧烈晃动！黑袍人猛地抬头，面具眼窝处射出红光首刺机械鼠藏身的方向。最后传回的画面是黑袍人举起的手臂——那手臂竟分裂成数十条金属触须！
"撤退！"周衡刚下令，西方馆的大门就被轰然撞碎。月光下，三个与影像中一模一样的黑袍人站在院中，中间那个缓缓摘下面具——赫然是韩琦的脸！
"周大人别来无恙？"韩琦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嘶嘶声。他的嘴角向耳根裂开，露出里面精密的齿轮结构，"老朽这副新身体，可比那具腐朽皮囊强多了。"
狄青的弩箭己破空而出！箭矢穿透韩琦咽喉，却只溅出几滴绿色液体。伤口处迅速伸出金属丝自我修复，同时他身后的两个黑袍人手臂变形，化作旋转的利刃扑来！
"散开！"周衡掷出烟雾弹。这是添加了磁粉的特制烟雾，能干扰机械体的感应系统。趁着混乱，范雨晴启动玉坠，蓝光在院墙上投射出临时逃生路线。
年轻的火枪手李二郎殿后，他的改良手铳连续击退三个机械卫兵。正当他跃上墙头，突然被一条金属触须缠住脚踝！触须尖端刺入小腿，皮肤下立刻浮现出蛛网般的金属纹路。
"救我..."李二郎的求救突然变成电子合成音，"检测到优质宿主...开始融合..."
范雨晴当机立断，银针带着绝缘丝线射入李二郎穴位。针尾连接的正是九鼎碎片——碎片接触金属纹路的瞬间，李二郎惨叫一声昏死过去，但那些纹路停止了蔓延。
众人退守到废弃的辽国旧庙。周衡检查着李二郎的伤势，发现金属物质己侵蚀到膝盖上方。
"必须截肢。"范雨晴准备手术器械，"但有个冒险的办法..."
她从玉坠中导出段全息影像：嵩阳书院铜人的核心结构图。"用九鼎碎片做媒介，或许能把他转化成半机械状态，就像..."
"像那些铜人一样既保留人性又获得机械力量。"周衡接话，却眉头紧锁，"但风险呢？"
"30%几率完全机械化，5%几率..."范雨晴没说完，但众人都明白意思。
李二郎突然睁开眼，瞳孔己变成金属灰色："动手吧...总比变成怪物强..."
手术在破晓时分完成。当最后一块九鼎碎片嵌入李二郎的膝盖，他整条腿突然覆盖上青铜色泽。更惊人的是，碎片自动变形为护甲，与血肉完美融合！
"感觉如何？"狄青紧张地问。
李二郎尝试站立，青铜腿在地上踏出蛛网状裂纹："轻得像羽毛...但能踢碎石头！"
正午的幽州集市上，一个塞尔柱商队正在贩卖大马士革钢刀。周衡伪装成买主上前搭讪，发现刀柄暗藏机关——按下宝石，刀刃竟会高频振动！
"朋友从哪得来这等神兵？"
商人左右张望，突然改用带有开封口音的官话："可是周相当面？"见周衡变色，他急忙亮出腰间玉佩——上面刻着曹氏家徽！
原来这是曹太后安排的接应。商人低声道："辽国联合塞尔柱、高丽组成'诛宋盟'，三个月后大举南侵。"他掀开货箱夹层，里面是张机械弩设计图，"更可怕的是，他们在找..."
话未说完，商人突然瞪大眼睛——他的胸口透出一截金属尖刺！周衡暴退的同时，看见集市人群中有数十双眼睛同时亮起红光！
血战中，众人退到旧庙地窖。李二郎的青铜腿突然发出共鸣声，地窖墙壁应声倒塌，露出后面隐藏的甬道。甬道尽头是个圆形石室，中央悬浮着块巨大的九鼎碎片！
碎片感应到李二郎腿上的小碎片，突然投射出立体星图。图中显示七个光点正在向幽州汇聚——正是当年大禹分散在各州的九鼎残片！
"原来如此..."范雨晴的玉坠与碎片产生共振，"辽国收集九鼎碎片，是为了启动地下的..."
整座石室突然剧烈震动！头顶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以及韩琦经过扩音器变形的宣言：
"恭迎河图圣主降临！这方天地，该换新秩序了！"
周衡望向碎片投影的最后影像——幽州城地下缓缓升起的，竟是艘比嵩阳书院大十倍的星际母舰！更可怕的是，舰体上的倒计时显示：【文明重置程序：23:5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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