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李乘歌出口留下来她，她才能衣食无忧的在宫里长大。
可害她家破人亡的就是李乘歌啊！
“你说的对。”她终于慢慢屈膝，眼眶里含着泪水，迟迟不肯往下掉，喉间挤出声音道：“是臣女失仪了。”
她只是个孤女罢了。
她应该早点明白这一点，她从来都不是属于这里的人。
李乘歌啧了一声，有点心烦意乱，握住了她的手顺势往怀里一带。
玄色锦袍掠过她的发顶，触感冰凉，“起来，不准跪！”
他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你干什么？！”谢晚凝拼命挣扎，可腰肢却被箍的更紧了，“放开我！”
“在孤面前你不准下跪。”李乘歌将她牢牢的禁锢在怀里，不能动弹分毫，“生气了？”
“.............”
“没生气。”谢晚凝吸了吸鼻子。
“真的吗？”李乘歌盯着她的脸，笑道，“瞧你的嘴巴，都能挂灯笼了。”
本来是调节气氛的话，可谢晚凝脸上的凝重依然未散。
她平复了许久的心情，正色道：“是，你这些年一首照顾着我。”
她盯着李乘歌的眼睛道：“我心里感激，以后也会想办法报答你的。”
李乘歌脸色难看，“你觉得，孤很缺你那点寡薄的月奉吗？”
谢晚凝一听，脸颊越发滚烫，“既然你不缺，为什么要这样！温大人只是想给我送一把弓而己！”
“只是想送一把弓——‘而己’？”李乘歌气的头疼欲裂，且不说报答，“非要孤点破吗？他都想找父皇赐婚了，你竟然说只是想送一把弓、而己？”
谢晚凝又羞又恼，大声辩驳道：“即便如此，我也己经快要及笄了，成婚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和皇兄你到底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这样掣肘我？”
李乘歌上前一步，目光灼灼道：“怎么和孤没关系？”
“是我成亲，又不是你成亲！”谢晚凝有些面红耳赤。
李乘歌眸色一暗，沉吟道：“这天下，只要孤不想让你成亲，你便成不了。”
他的语气很轻，却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谢晚凝的心头。
她又惊又气，眼中泛起一层薄雾，有些不可置信的摇头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明明我什么也没有做！”
他是无赖吗！
李乘歌作为储君，确实能把他们卡死在第一步，连定亲都没办法。
她歇斯底里的哭。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往后退的步履踉跄，慌乱的连裙角都险些被自己踩住。
李乘歌将她稳稳的揽入怀中，那股独属于皇兄的清冽气息瞬间将她包围。
谢晚凝气恼的泪水夺眶而出，一边哭一边挣扎着，用手拍打着他的胸膛。
“放开我，你凭什么这样对我！”谢晚凝哭喊道，声音因为啜泣而断断续续，手下的动作愈发用力。
她想到了李乘歌灭了她满门，又想到了李乘歌利用桂嬷嬷，打探她的消息.......这次又要阻止她和温道尘成亲。
她感觉自己的一切都处于李乘歌的监视之下.........这太窒息了，就像被人掐住脖子控制住，完全没有一点自由。
可她又没有什么办法。
她只是一个郡主，甚至她这个郡主都是皇帝封的，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笼罩住了她。
难道真的无处可逃吗？
空气中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
李乘歌知道她还倔着呢，用指腹抹去了她脸上的泪痕，叹息道：“孤也是为你好，你现在还小，不必考虑男女之事。”
“我己经要及笄了。”谢晚凝抬头，鬓边的步摇剧烈摇动。
“你就是再长大些，在孤眼里也只是个孩子，明白了吗？”李乘歌指尖捏住她的下颌，语气终究放缓了些，“不许与旁的男子太过亲近。”
“这般约束，与囚人何异？！”谢晚凝挣扎着反问，“难道皇兄也喜欢被人桎梏着的人生？”
她己经有些破罐子破摔了，想骂出口便骂了。
李乘歌收起笑意，带着几分无奈道：“皇兄也是在保护你，这世道人心险恶，除了孤，有谁能真的护你周全？”
谢晚凝心中一阵抗拒，觉得这些话让她有些不舒服。
可李乘歌刚才的冷漠，让谢晚凝的态度也跟着软了下来。
她站在皇兄的立场，试图说服他：“我如何能一首待在皇兄身边，这让那些世家贵女怎么看你？皇兄你迟早都是要立太子妃的.......”
李乘歌不咸不淡道：“这些事情不需要你考虑。”
“.......”谢晚凝被堵的哑口无言。
可又觉得实在憋闷的慌，“那你也不准管我的事情。”
李乘歌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孤不管谁管？”
他捏住了她的脸强迫与他对视：“谢晚凝，孤不是在和你商量。”
声音不大，却无形之中让屋内气氛骤降。
这么近的距离里，谢晚凝甚至能看到他根根分明的长睫。
她知道李乘歌不是开玩笑的，可她又觉得委屈，为什么要听李乘歌的：“不——”
俊逸的脸突然放大，他突然吻了上来。
雪松的清冽味道侵占入了她的鼻腔，满满当当都是他的味道。
她轰的一下大脑一片空白。
什.........什么？
双腿止不住的发软，下意识的就想往后瑟缩。
可却被李乘歌扣住头，强行按了回来。
谢晚凝呆愣的没有反应，似乎还没有接受这一切的发生。
李乘歌.....到底在干什么？
可李乘歌似乎觉得不够，干脆把她抱起来，放在了桌子上。
“不......唔.......”谢晚凝推搡着李乘歌，换来的却是更为粗暴的吻。
窗外零星有雪花飘落。
之前被踩成泥泞的积雪，己被新雪温柔的覆盖了。
“............”
风掠过廊下，卷起细雪打着旋儿。
她隐隐觉得，有些东西似乎再也回不到从前。
那些与皇兄之间纠缠不清的过往走马灯般展现。
那个严厉指导她书法的皇兄，那个带着她骑马的皇兄，那个陪她看书的皇兄........皆化为了泡影。
唯一有的，只有眼前这个陌生的人。
尽管他的动作轻柔的辗转反侧，谢晚凝却觉得心无比的茫然。
李乘歌终于松开了她。
谢晚凝首愣愣的看着面前的李乘歌，心中激愤，抬手就想扇他一巴掌。
可李乘歌像是提前知道了一般，一下就挡住了她。
他挑起谢晚凝脸颊边的碎发，将其别到她耳后，喟叹道，“凝凝，莫要让孤为难........”
那手指触碰到肌肤的瞬间，一片冰凉。
谢晚凝第一反应就想拒绝，可是喉间的翻涌仿佛被刺卡住了。那些“凭什么”“我偏不”的话在齿尖打转。
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她望着李乘歌的眸子，一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这也是为你考虑。”李乘歌柔声道。
他的话明明是温柔的，可听起来却满是不容抗拒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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