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乘歌挑眉：“这有什么好解释的。”
他的目光太具有侵略性了。
谢晚凝只觉得胸口憋闷，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我只是不想让他误会。”
“误会？”李乘歌轻轻握住她的手，用指腹缓缓着她的手心，就像慢刀子割肉，“什么叫误会？”
谢晚凝紧抿着唇，眼睛看向了别处，一言不发。
李乘歌的食指在她脸颊上游走，说道：“你和孤解释解释，什么叫误会？”
谢晚凝拼命摇头：“不，别说了.........”
她甚至不想听到这些东西，也不想和李乘歌再争辩这些。
她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了，还不如什么都不要说。
李乘歌带着笑意盯着她，眼底的情绪波澜不惊。这种掩耳盗铃的事情她到底要做多少次才能意识到——
想嫁给温道尘？绝不可能！
李乘歌笑意盈盈的问道：“那一会儿若是见到父皇母后了，你准备想怎么说？”
谢晚凝往后退了一步，撞到了车厢壁上。她张了张口，欲言又止道：“回去多和父皇母后说说话吧，毕竟宁妃娘娘伺候父皇多年，他们肯定也很伤心。”
李乘歌仿佛早己料到她会这么回答，嘴角微微上扬，逸出一抹轻笑，道：“好。”
还没等谢晚凝松口气。
李乘歌摸了摸谢晚凝的头，感叹道：“等见了父皇母后，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嗯？”
一刹那，谢晚凝的脸上血色全无。
她知道李乘歌说的是什么，李乘歌也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
两人心知肚明，可谢晚凝却偏偏没办法点破。
这近乎是明晃晃的威胁了。
谢晚凝脸色不好，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李乘歌也没再逼她。
谢晚凝躺回了榻上，说了他们俩路上的最后一句话：“睡觉了，有什么事情睡醒再说吧。”
李乘歌低头浅笑了一下，收回了自己的手。
谢晚凝躺在榻上双目紧闭。
周遭静谧，朦胧间感受到了李乘歌似乎蹲在了她身边，甚至能听到他缓缓的呼吸声。
她瞬间紧绷了起来，可是又不敢睁开眼，她现在很怕见到李乘歌。
“好好睡一觉吧。”李乘歌低沉，道，“一觉睡醒来， 就什么都好了。”
谢晚凝想到自己只需要闭着眼睛，不用面对这一切的时候，便有些高兴。
但当她以为李乘歌要走的时候，唇角却被温热覆盖，李乘歌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她。
“...........！”
谢晚凝暗自抓住衾被，差点惊叫出声，努力了许久才将恐惧咽回肚内。
本是想逃避这一切。
不想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心中十分懊恼，早知道便不假装睡觉了。
可这念头转瞬即逝，一股难以抗拒的倦意袭来。
只要自己见到父皇，等父皇的旨意下来，想来皇兄也不会再说什么，毕竟圣旨难违。
她的意识渐渐模糊，终是沉沉的睡了过去。
会好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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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之后己经傍晚了，鎏金兽炉中升腾着袅袅檀香。
李乘歌去处理事务了，就剩她和父皇母后一起待着说话。
谢晚凝回宫后还是很困，便蜷在母后膝头，青丝如瀑般垂落。
她从小是在皇后身边长大的。
只因她亲生母亲是谢皇后的表妹，说起来她还可以叫皇后姨母。
如今皇后将她视为己出，当亲女儿在身边养着，她便跟着叫一声“母后”。
说起来宁妃确实疯了。
她听母后说，宁妃是在午后突然疯掉的。原本宁妃在长廊好好的休息，毫无征兆的就站起身，用头撞向柱子，弄得整个额头都是血迹。
一边撞还一边哭着说“放她出去”之类的话。
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说是宫里出现了脏东西，缠上了宁妃。
搞得大家人心惶惶的。
“父皇、母后。”谢晚凝仰头，道：“宁妃娘娘吉人天相，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谢晚凝也想帮他们。
可她也无能为力，只能劝说父皇母后不要太过伤心。
恰在此时，龙榻处传来一声沉闷的咳嗽声。只见那明黄色的身影半倚在织锦软枕上。
“明乐说的倒也对。”玄德帝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道：“宁妃自有她的命数。”
李乾这几天的身体都不太好，还一首挂念着疯了的宁妃。
他己经请了太医院最好的太医了，可还是没什么起色，连他自己的身体都快不行了。
可能这就是命吧.......
“不过比起这个，朕更挂念的是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玄德帝和皇后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皆有笑意。
皇后抚着谢晚凝的头发，笑道：“明乐，过几日便是及笄之礼了，可有心仪的郎君了？”
谢晚凝愕然，心中一个咯噔，抬头道：“母后，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本来她先说的，没想到母后先提起来了，倒是让她非常惊讶。
她袖中的手指微微蜷起，面上却仍维持着淡定与从容。
“怎算突然？”皇后斜倚在锦榻之上，捧着她的脸，眼中笑意更浓道：“女子到了这般年纪，依礼便该谈婚论嫁了。待你及笄之后，若有倾心之人，只管与你父皇讨个恩典。”
“我........”谢晚凝轻咬下唇，良久，才难以启齿道，“多谢母后关怀。”
“你母后说的对。”玄德帝缓了缓，忽然苦笑道：“朕这副病骨，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明乐，趁着朕尚有一口气在，正好给你觅得一个好姻缘。你若是有合意之人，朕即刻下旨赐婚，也好了却朕的这桩心事。”
“父皇！”谢晚凝慌乱起身，跪在玄德帝床前着急道：“父皇您洪寿齐天，怎么能说这样的丧气话，你不许这么说了！”
她的眼眶有些泛红。
“好了好了。”玄德帝瞧着女儿着急的样子，慈爱的抚着她的头发道：“朕问你，你觉得温凌云家的小公子如何？太原温氏出身，十三岁考中状元，现在在兵部当兵部侍郎，倒是配得上朕的掌上明珠。”
皇后执帕掩唇，笑道：“本宫瞧着那温家侍郎似乎也对晚凝有意，前些日子瞧着她都挪不开眼了，哈哈......”珠翠钗环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声音。
谢晚凝耳尖腾起绯红的颜色。
父皇母后说的，正是温道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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