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还是当心些，地上滑。”薛睑昭握住她的手，低头说道，“小人知道自己惹人厌，可郡主再恼，也别和自己的身子作对。”
谢晚凝站稳身子时，指腹不经意擦过他的手背，触碰到了一片凹凸不平的痕迹，她定睛一看，才看到了薛睑昭虎口处有一道狰狞的陈旧疤痕，像是被利器划过又被硬生生撕开，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这伤是怎么回事？”谢晚凝脱口问道，目光紧紧盯着那道疤。
薛睑昭像是被烫到一般，下意识将手往袖中缩了缩，遮盖住了那道伤痕，“没什么，小时候干活不懂事，被碎裂的陶器割伤的。”
“被陶瓷碎片割伤是这么严重的伤口？”谢晚凝追问，那伤口几乎划到了掌心中间，她疑惑道，“是被人划伤的吗？”
薛睑昭避开她的视线，“不过是陈年旧伤，不值一提。”
谢晚凝望着他手上的伤口，说道：“这样看来，你从前也没少被人欺负，我还是想不明白，当初那个教我温和隐忍的少年去了哪里，怎么会变成如今这样........是非不分的人？”
薛睑昭表情一顿，脸上的慌乱消失了，只剩一片淡漠的平静，他轻笑一声，似乎带着几分自嘲：“郡主自然不明白，我们这种人，是不配有是非的，想要活下去，只能做一个有用的人。可这有用二字，从来不是靠温和隐忍换来的，一旦没有了利用价值，便会被人像扔破布一样弃掉，连骨头渣滓都剩不下。这就是郡主您活在金碧辉煌的殿宇里，永远看不到的——残酷的另一面。”
谢晚凝沉默了许久，终于抬眼问道：“你们抓捕二十西卫，到底想做什么？是调查出什么问题了吗？”
薛睑昭顿了顿，还是说道：“我们抓捕二十西卫是怕他们暴动，此事是皇上授意，不得不办。”
“二十西卫是太子的人。”谢晚凝的声音沉了下去，“太子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薛睑昭忽然笑了，说道：“郡主您不应该先担忧一下自己的安危吗？皇上如此不给您面子，连你的人都敢动，摆明了没把您放在眼里，如今太子失势，你又当何去何从？”
谢晚凝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这件事情连薛睑昭都看出来了。
“不如我们进行合作，小人助您成为京城第一贵女，往后这宫里宫外，再无人敢轻慢您分毫。”他的目光锐利，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笃定，“您只管坐高位，小人自会为您扫平一切。”
谢晚凝猛的抬头，眼中满是惊讶，她想从他那双眼睛里看出什么，可他的眼睛里只有一片波澜不惊，只眼尾带着些桀骜的笑。
“你......”谢晚凝声音有些发紧，“凭什么觉得我会相信你？”
“郡主您不妨赌一次。”薛睑昭微微倾身，声音汇总带着一丝蛊惑：“反正您现在，也没什么好输的了。”
谢晚凝沉默的思索着，咬着唇良久，抬头说道：“我并不想当什么贵女，你帮我出宫吧，我只想顺顺利利的离开这里，也再不会回来麻烦你了，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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