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皇帝也没说什么。
走到殿门口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谢晚凝正坐在床沿，听着玄德帝在说话。
谢晚凝看到李乘歌的身影彻底消失，才转头看向皇帝，“父皇，您今天没事吧？”
玄德帝笑了笑，拍了拍谢晚凝的手背，“父皇没事，以后就是你皇兄的天下了，父皇己经老了。”
谢晚凝轻轻叹了口气，问道：“父皇，您今晚传召我，到底是所为何事？”
玄德帝看着她眼底的疑惑，沉默片刻后，才缓缓开口道：“你还记得，朕之前和你提过的婚事吗？”
谢晚凝浑身一怔，眼神瞬间有些发慌，下意识回道：“记、记得，可是侍郎大人他..........”
温大人她不敢再想了。
玄德帝却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伸手从枕边取出了一份明黄色的诏书，递到她面前，“侍郎的事情不用提了，朕给你一份盖过章的诏书，上面你可以随便填——不管是朝中大臣，还是宗室子弟，甚至是宫外的人，只要你想，朕都准了。”
谢晚凝拿着那份盖着玉玺的诏书，瞳孔猛地一缩，“父皇........您这是......”
她实在没想到，玄德帝居然叫她来是给她这样一份诏书。
皇帝拍了拍她的手，长叹了一声，“晚凝，以前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吧，如今朕退位在即，能给你的，也只有这份自由了。你皇兄的性子，朕比谁都清楚，他不会放你走的。但有这份诏书在，至少往后，他不会逼你做不愿意的事情。”
谢晚凝愣了一下，说道：“父皇，您说什么呢？”
她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隐约觉得有些不对了。
“以前你们谢家的事情，朕都知道。”玄德帝语气里满是愧疚，“太子当年做的事情，确实也太不对了，所以朕其实也在找机会补偿你。”
谢晚凝握着诏书的手用力到泛白，一滴眼泪啪嗒掉在了明黄色的绢帛上，“所以.......父皇您其实都知道？”
玄德帝轻轻点了点头，“你们谢家当年也是满门忠烈，那件事情实在是太可惜了，你小小年纪就失去了亲人，确实受了不少罪。是朕没护好你，也没管好太子。”
这件事情居然在这么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从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的嘴里，得到了意想不到的验证。
谢晚凝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父皇，那您为什么当年要按意外失火结案？我父亲他.......他明明.......”
她在哽咽。
玄德帝声音又沉了些，道，“当年朕确实被蒙蔽了，很多年以后朕才知道了所有事情的真相，可那时定罪的证据早就没有了。”
他缓缓抚摸她的头发，“朕也不是没想过更换太子，可太子羽翼己成，朝堂上大半臣子都依附于他，再加上如今这局面..........早己不是朕能轻易掌控的了。”
他喟叹道：“是朕没用，没能为谢家主持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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