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沈清辞突然拽了她一把，弯刀擦着她的发梢劈在木柱上，木屑飞溅中，他的手臂又添了道深伤，“别逞能！”
沈知意望着他渗血的伤口，突然抓起地上的断刀。刀锋的冷意透过掌心传来，竟让人心安了几分：“我们一起出去。”
顾晏辰在刀阵中瞥见这一幕，玄铁镯的攻势更猛了。他故意将黑衣人往木屋中央引，燃烧的玄铁锭不时擦过梁柱，火星落在堆积的干草上，很快燃起小小的火苗。“林夏，你的玄铁矿没了，这些人也别想活！”
林夏的脸色惨白如纸，红旗袍被火星燎得卷了边：“疯子！你这个疯子！” 她往门口退去，银戒死死攥着腰间的玉佩，“撤！我们撤！”
黑衣人听见撤退的指令，攻势顿时弱了下去。顾晏辰抓住机会，玄铁镯狠狠砸在木屋的支撑柱上。本就摇摇欲坠的木屋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横梁带着火焰砸下来，将门口堵得严严实实。
“从后窗走！” 他拽着沈知意往窗边冲，路过沈清辞身边时，犹豫了半秒，还是伸手将他也拉了过来，“别愣着！”
三人撞破木窗的瞬间，整座木屋轰然倒塌，火焰冲天而起，映红了半边夜空。风雪被火光烤得发烫，落在脸上竟有了暖意。沈知意回头望去，燃烧的木屋里传来黑衣人的惨叫，林夏的红旗袍碎片在火舌中翻飞，像只被烧焦的蝶。
“往悬崖下走！” 顾晏辰指着崖边的绳索，那是他早就备好的退路，“下面有艘船，能通往下游的城镇。”
沈清辞突然停住脚步，望着燃烧的木屋，又看向顾晏辰：“你早就计划好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复杂，“毁玄铁矿，烧木屋，连退路都准备好了？”
顾晏辰的玄铁镯还在发烫，上面的血迹被火烤得发黑：“我总得为她留条活路。” 他的目光落在沈知意脸上，带着未散的硝烟味，“你走不走？”
沈清辞的视线扫过沈知意紧握断刀的手，又看向她后颈的疤痕，最终只是苦笑：“走。”
悬崖的绳索又陡又滑，沈知意被顾晏辰紧紧攥着，脚下的碎石不断滚落，砸在下方的水面上，发出细碎的响。沈清辞跟在最后，受伤的手臂使不上力，好几次差点坠落，都被顾晏辰伸手捞了回来。
“谢谢。” 某次被拽上来后，沈清辞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顾晏辰没回头，玄铁镯勒得沈知意的手腕生疼：“我不是帮你，是怕知意难过。”
这句话像根细针，扎得沈知意心口微麻。她望着两人交叠的手，一个焦黑带血，一个渗着新伤，突然想起樱花巷的风雪 —— 原来有些羁绊，哪怕隔着谎言与伤害，也终究斩不断。
下到崖底时，天边己泛起鱼肚白。岸边的小船在晨雾里像片叶子，顾晏辰解开缆绳的瞬间，沈清辞突然捂住胸口，咳出大口的血。
“清辞！” 沈知意冲过去扶住他，血珠溅在她手背上，烫得惊人，“你的伤……”
“老毛病了。” 沈清辞推开她的手，脸色苍白如纸，“当年为了给你找玄铁髓，中过林夏的毒，每逢受伤就会发作。”
他望着顾晏辰，突然笑了，“这下你满意了？我活不了多久，再也不会跟你抢了。”
顾晏辰的动作顿了顿，玄铁镯在晨光里闪着冷光：“我从没把你当对手。”
“那你把我当什么？” 沈清辞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血丝，“可怜虫？还是你伟大爱情里的垫脚石？”
“够了！” 沈知意突然尖叫一声，后颈的疤痕疼得她眼前发黑，“你们非要这样吗？” 她望着沈清辞咳血的嘴，望着顾晏辰紧绷的脸，突然觉得无比疲惫，“我们…… 我们到此为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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