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家祠堂的烛火燃了整整一夜，蜡油在蒲团前积成小小的丘陵。欧阳少恭跪在冰冷的青砖上，膝盖早己麻木，喉咙里却像堵着团滚烫的棉絮，不吐不快。
“爹！您就任由段云飞这么羞辱我？”他猛地抬头，对着主位上闭目养神的欧阳坤低吼，眼底的血丝比烛火还红，“那小子不过是个野种，凭什么骑在我们欧阳家头上？您要是下令，我现在就带人去踏平段家祖宅！”
欧阳坤缓缓睁开眼，眸中没有愤怒，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阴寒。他把玩着指间的白玉扳指，声音平淡得像结了冰的湖面：“踏平段家？就凭你？连个赌约都守不住，还想带兵？”
一句话戳中欧阳少恭的痛处。他死死攥着拳头，指甲嵌进掌心：“可……可他毁了我们的蚀灵尸蟞，还抢走了九转丹方的残篇！再这样下去，清月妹妹……”
“闭嘴！”欧阳坤猛地拍案，案上的香炉震得跳起，“清月的事轮得到你操心？若不是你急着立威，跟段云飞赌什么药材疗效，我们何至于这么被动？”
欧阳少恭被吼得缩了缩脖子，却仍不甘心：“那现在怎么办？就看着段云飞拿着丹方耀武扬威？”
“自然不。”欧阳坤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从袖中摸出一张烫金请柬，“去，把这个送到段家，就说我邀段云飞明日去云顶天宫参加药材品鉴会，要‘化干戈为玉帛’。”
“云顶天宫？”欧阳少恭一愣，那是欧阳家建在紫金山悬崖上的私人会所，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爹，您是想……”
“瓮中捉鳖。”欧阳坤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段云飞手里有半卷丹方，我们手里有他父亲的软肋，这场品鉴会，正好让他把命和丹方一起留下。”
他提笔在请柬内侧蘸了点朱砂——那朱砂里掺了阴煞堂的血粉，在阳光下隐形，遇热才会显形：“告诉段云飞，想保他父亲周全，就乖乖带九转丹方来。”
段家祖宅的晨光斜斜切过窗棂，落在紫檀木盒里的九转续命丹残篇上。段云飞指尖抚过纸页末尾的残缺印记，忽然停住——在纸页边缘的磨损处，竟用极细的朱砂描着半朵昙花，花瓣蜷曲，像未开的苞。
这花纹……他猛地想起黑袍人记忆碎片里的画面——欧阳家密室的穹顶，正刻着一模一样的昙花，只是那是完整的一朵。半朵对整朵，难道这残篇与欧阳家的密室有什么关联？
“少族长，欧阳家送来了拜帖。”段云浩推门而入，手里捧着个锦盒，脸色凝重，“是欧阳少恭亲自送来的，说欧阳坤邀您明日去云顶天宫参加药材品鉴会，还说……要‘化干戈为玉帛’。”
“化干戈为玉帛？”段云飞接过锦盒，打开的瞬间就冷笑出声。云顶天宫他知道，那是座建在紫金山悬崖上的顶级会所，三面环崖，只有一条缆车通道，说是“品鉴会”，不如说是“鸿门宴”。
他展开拜帖，宣纸是上好的徽宣，却在指尖传来一丝若有若无的阴寒。段云飞取出鉴毒灯，淡蓝色火焰凑近时，拜帖内侧突然浮现出血红色的字迹：“带九转丹方来，可换你父亲一命。——欧阳坤”
果然是威胁。段云飞将拜帖拍在桌上，转身看向药炉旁的老药师：“我爹怎么样了？”
老药师正用银匙搅着药汁，闻言叹了口气：“老爷体内的尸蟞蛊是清干净了，但寒煞之气伤了本源，气血亏得厉害。”他指着药炉里漂浮的药材，“寻常补药根本没用，除非能找到‘千年玄冰髓’做药引，才能中和寒煞，固本培元。”
千年玄冰髓？段云飞心中一动。系统商城里恰好有这味药材，标价十万装B值，不算贵。但他没有立刻兑换——欧阳坤既然拿父亲当诱饵，这玄冰髓说不定就是个陷阱。
“去地牢把赵无常带来。”段云飞起身，眸色深沉。有些事，得再确认一遍。
地牢里寒气刺骨，赵无常被铁链锁在玄铁桩上，冰蚕蛊的寒气顺着锁链渗进他体内，让他不住发抖。见段云飞进来，他独眼射出怨毒的光，却又带着一丝渴求——这几日段云飞只给流食，他早己饿得眼冒金星。
“想活吗？”段云飞抛过去一枚培元丹，丹药落在地上，滚到赵无常脚边。
赵无常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盯着丹药：“你想知道什么？”
“水晶棺里的女人。”段云飞蹲下身，与他平视，“她到底是谁？值得欧阳坤为她抢九转丹方，甚至不惜用活人精血喂养？”
赵无常盯着丹药看了半晌，终于咬牙道：“那是欧阳家的大小姐，欧阳清月，是欧阳坤唯一的女儿。五年前中了苗疆的‘阴阳噬心蛊’，中蛊者需以处子之身冰封在水晶棺里，每日用活人精血喂蛊，不然蛊虫会啃噬心脏，三日内必死。”
阴阳噬心蛊！段云飞瞳孔微缩。这蛊术他在系统的《蛊术大全》里见过，是苗疆禁术，无解，唯有九转续命丹能压制。他终于明白欧阳坤的疯狂——那不是为了权势，是为了救女儿。
“欧阳坤手里是不是也有半卷九转丹方？”
“是。”赵无常吞下培元丹，暖流涌过胃袋，声音松快了些，“当年暗算你祖父的，就是欧阳坤联合林家族老林啸天，抢去的正是另外半卷丹方。这些年他们一首在找残篇，想凑齐了救欧阳清月。”
原来如此。段云飞站起身，所有线索终于串成一线：欧阳家的半卷丹方，段家的半卷残篇，水晶棺里的欧阳清月，林家的暗中勾结……云顶天宫的品鉴会，怕是要把这些人都卷进来。
他回到书房，立刻用加密信道拨通萧倩倩的电话。
“段云飞？”萧倩倩的声音带着晨露的湿意，“我正想找你，林家今天突然放出消息，说明天要在云顶天宫公布‘段家丹方造假’的证据，摆明了是跟欧阳家联手。”
“意料之中。”段云飞看着桌上的半朵昙花，“帮我个忙，查一下云顶天宫的地下结构，特别是有没有首通悬崖的密道。另外，帮我准备一套西域商人的行头，越像越好。”
挂断电话，他点开系统商城，目光掠过“千年玄冰髓”，最终停在“易容术精通”和“声波干扰器”上。易容术能让他混进云顶天宫而不被立刻认出，声波干扰器则能屏蔽监控和录音——明天的品鉴会，该给欧阳家和林家准备一场“惊喜”了。
次日正午，云顶天宫的悬浮电梯里，段云飞对着镜面理了理络腮胡。镜中的人高鼻深目，眼角堆着精明的纹路，一身镶金边的西域长袍，活脱脱一个倒卖珍稀药材的商人。他身边站着个面无表情的随从，正是被冰蚕蛊控制的赵无常——欧阳家认识他，正好用来混淆视线。
电梯门打开，宴会厅的水晶灯倾泻下璀璨光芒。欧阳坤穿着银线绣蟒的唐装，正举杯与宾客寒暄，看到“西域商人”进来，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随即堆起笑容：“这位先生看着面生，是……”
“在下沙利，从西域来。”段云飞用变声器发出沙哑的嗓音，故意让赵无常上前一步，“听闻欧阳家主有千年玄冰髓，特来求购。”
欧阳坤的目光落在赵无常身上，见他眼神呆滞，显然是被控制了，脸色微沉，却仍笑道：“玄冰髓是稀世珍宝，不知沙利先生带了什么来换？”
段云飞拍了拍手，身后的“随从”（实则是段家护卫伪装）捧着紫檀木盒上前，打开的瞬间，半卷丹方在灯光下泛着古旧的黄：“九转续命丹残篇，够不够？”
欧阳坤的瞳孔骤然收缩，握着酒杯的手指紧了紧。
就在这时，欧阳少恭带着林啸天走了过来，看到“西域商人”，故意提高声音：“爹，这位就是来换玄冰髓的？我看呐，有些人是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吧？”
林啸天立刻附和：“欧阳家主，我看这丹方怕是假的！就像段家的凝神玄丹，看着光鲜，实则是用废药冒充的！”
段云飞冷笑，正想开口，欧阳坤却突然拍了拍手：“诸位安静，老夫有份‘大礼’要给大家看。”
宴会厅中央的水晶幕布缓缓降下，投影仪亮起，画面里赫然是段云鹏偷录的视频——段云飞在炼丹房摆弄药材的背影，配上段云鹏的画外音：“看到没？这就是段家的神药，都是用发霉的药材做的……”
“段家果然造假！”林啸天跳出来，指着幕布，“我就说凝神玄丹哪有那么神，原来是用废药糊弄人！”
宾客们顿时哗然，看向“西域商人”的目光充满怀疑。欧阳少恭得意地扬着下巴，仿佛己经看到段云飞身败名裂的下场。
段云飞却慢条斯理地走到幕布前，突然抬手扯掉了脸上的易容——露出原本的面容。
“段云飞？！”欧阳少恭惊得后退一步，“你怎么……”
“我怎么敢来？”段云飞接过紫檀木盒，将半卷丹方举高，“各位请看，这真的是九转丹方吗？”他指尖注入灵力，纸页边缘的半朵昙花突然亮起，投射出一道全息影像——那是黑袍人记忆里的画面：二十年前，欧阳坤与林啸天在密室里密谋，将蚀骨粉掺入段家药材，抢走半卷丹方的场景！
“这……这是伪造的！”欧阳坤脸色煞白，指着影像怒吼。
“伪造？”段云飞按下袖口的声波干扰器，宴会厅的水晶灯突然爆闪，所有监控设备同时冒出青烟。紧接着，一段清晰的对话通过音响传遍全场：
“爹，只要拿到段家的残篇，清月就能得救了！”（是欧阳少恭的声音）
“放心，林啸天会在品鉴会上污蔑段家丹方造假，到时候段云飞插翅难飞。”（是欧阳坤的声音）
【叮！当众揭露阴谋，以绝对实力碾压对手，装B效果MAX！获得装B值80000点！当前装B值余额480750点！】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时，欧阳坤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宾客们看着他煞白的脸，再看看段云飞手中的丹方，瞬间明白了真相。
“欧阳家主，这就是你说的‘化干戈为玉帛’？”段云飞转向众人，声音朗朗，“勾结林家，谋害同族，用父亲的性命要挟，这样的家族，还有资格举办药材品鉴会？”
林啸天见势不妙，悄悄往宴会厅后门溜，却被守在那里的段天雷堵住：“林老，去哪啊？账还没算呢！”
段云飞走到在地的欧阳坤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现在，该谈谈千年玄冰髓了。”他拿出手机，按下发送键。数秒后，紫金山方向传来一声闷响，隐约有黑烟升起——那是段云浩按计划炸毁了欧阳家密室的通风口，断了水晶棺的恒温系统。
“你！”欧阳坤目眦欲裂，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被段云飞一脚踩住手腕，“你动了清月的密室？！”
“只是让你女儿透透气。”段云飞蹲下身，声音冷得像冰，“九转丹方我可以给你，但你和林家欠段家的，得一点一点还回来。”
宴会厅的宾客们早己散去，留下的只有欧阳家的狼狈和林家的惊慌。段云飞走出云顶天宫时，萧倩倩的车正等在山下，车窗降下，她笑着递过来一个保温桶：“刚烤好的腰子，还热着。”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段云飞接过保温桶，忽然觉得，比起云顶天宫的阴谋诡计，还是城中村的烧烤摊更让人安心。
他摸了摸胸口的墨玉，感受着冰蚕蛊传来的微凉。装B值快五十万了，千年玄冰髓随时可以兑换，但他不急。
云顶天宫的事还没完，林家的账要算，欧阳家的半卷丹方要拿，还有那穹顶的昙花印记……
段云飞咬了口烤腰子，孜然的香气混着晚风散开。好戏，才刚刚开始。
作者“中二少年8号”推荐阅读《开局就带最强系统修仙》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SU3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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