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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便利店夜话,老赵的“小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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疗养院撞见“清道夫”抹杀妖灵后,吴忧的世界彻底崩塌。

他白天送外卖时手抖得打翻汤汁,深夜蹲在便利店啃冷饭团。

老赵突然推来一袋朱砂粉:“撒出去能挡脏东西。”

又递过一截褪色红绳:“捆得住不想讲理的。”

吴忧握着廉价道具苦笑,转身却见红绳在黑暗中渗出诡异血光。

手机屏幕幽幽亮起——新订单来自“饕餮客”:

“速取城隍庙香炉灰,报酬: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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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便利店像个巨大的、冰冷的鱼缸,浸泡在惨白荧光灯的光晕里。空气凝滞,混杂着关东煮若有似无的汤水味、廉价清洁剂刺鼻的化学气息,还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地下室里泛潮的霉味。货架沉默地矗立着,上面挤满了五颜六色的包装袋,在过亮的灯光下显得虚假而疲惫。吴忧缩在靠窗的高脚凳上,冰凉的塑料椅面透过薄薄的裤子渗进骨头缝里。他面前放着一个撕开的三角饭团,塑料纸皱巴巴地堆在一边,里面的米粒被戳得七零八落,只勉强啃掉一个尖角。他没什么食欲,胃里像塞满了浸透冷汗的破布,沉重又恶心。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一种被无形绳索勒紧咽喉的窒息感。

白天那个场景,像用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他的视网膜深处,反复灼烧。那个在疗养院废弃楼里,被“清道夫”围住的模糊影子——也许是妖灵,也许是别的什么非人之物——它最后那无声的、彻底崩解湮灭的过程,那绝非人类科技能制造出的“净化”光芒,还有那两个穿着黑色制服、如同精密机器般冷漠的执行者。他们的眼神,空洞得像深井,里面没有怜悯,没有好奇,只有一种程序化的、执行“清除”指令的冰冷。那眼神比任何狰狞的妖怪都让他手脚发凉,仿佛那不是在看一个生命,而是在处理一堆等待销毁的垃圾。

“垃圾”……这个词白天就在他脑子里嗡嗡作响。自己呢?在那些“清道夫”眼里,他这个能看见、能接触、甚至为这些“垃圾”跑腿的外卖员,是不是也属于需要被清理的范畴?这个念头像一条冰冷的毒蛇,死死缠住了他的心脏。

他下意识地又去摸口袋里的旧手机。那冰冷的、带着划痕的金属外壳触感,此刻非但不能带来一丝安全感,反而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指尖猛地一缩。电量图标固执地显示着刺眼的20%,仿佛一个永恒的、无声的嘲笑,嘲弄着他的无力。那个扭曲漩涡的APP图标,像一个窥伺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不祥的光。他飞快地把手抽出来,紧紧攥成拳,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啪嗒,啪嗒……”

有节奏的轻响打破了便利店死水般的寂静。是老板老赵。他正拿着一块洗得发白、边缘都有些磨损的灰色抹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靠近收银台的那一小段玻璃柜台。动作一丝不苟,专注得仿佛在擦拭一件价值连城的古董。玻璃在他手下发出细微的摩擦声,映着惨白的灯光,反射出他模糊而平静的倒影。老赵的脸庞被柜台灯的光线从下往上照亮,皱纹的沟壑显得更深,像刀刻的痕迹。那双眼睛藏在浓密的灰白眉毛下,大部分时间都低垂着,只偶尔抬起来扫一眼空荡荡的店铺,目光沉静得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吴忧总觉得老赵看他的眼神和别人不一样,不是那种看顾客的敷衍,也不是看年轻人的好奇,而是一种……洞悉?一种了然于胸的沉默?这感觉在疗养院事件之后,变得尤为强烈。

老赵擦完最后一块玻璃,随手将抹布搭在柜台内侧一个不起眼的钩子上。他转过身,视线很自然地落到了吴忧身上,落在他面前那个几乎没动的饭团上。

“小吴,”老赵的声音不高,带着一种老年人特有的、被岁月磨砺过的沙哑,像砂纸轻轻摩擦木头,“饭不合口?”

吴忧像是被这突然的声音从冰冷的噩梦里拽了一下,肩膀微不可察地一抖。他抬起头,勉强扯动嘴角,想挤出个“还行”的笑容,可脸上的肌肉僵硬得像冻住了,只牵出一个极其难看、甚至带着点神经质抽搐的弧度。他喉咙发干,吞咽了一下,才发出声音,嘶哑得厉害:“赵叔……没事,就是……不太饿。” 他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塑料凳边缘粗糙的毛刺,指尖传来的细微痛感让他稍微清醒了一点点。一股强烈的倾诉欲猛地冲上喉咙,混杂着恐惧、茫然和一种急需确认自己是否还“正常”的迫切。他需要说出来,哪怕只是冰山一角,哪怕对方可能只当他是被生活压垮了在胡言乱语。

“赵叔……”吴忧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几乎是气声,仿佛怕惊动这便利店灯光之外的浓稠黑暗,“您……您听说过……‘清道夫’吗?”

话一出口,他立刻后悔了。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起来,血液冲上头顶,耳朵里嗡嗡作响。太蠢了!对一个便利店老板说这个?对方会不会立刻报警,或者把他当成精神病?冷汗瞬间从额角和后背沁了出来,黏腻冰冷。

老赵擦拭柜台的动作,在吴忧问出那个词的瞬间,极其短暂地停顿了一下。极其短暂,短暂到如果不是吴忧此刻全身神经都绷紧到了极限,几乎无法察觉。那停顿细微得如同秒针跳过一格时的凝滞。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没有惊讶,没有疑惑,甚至连眉毛都没有抬一下。他只是继续着刚才的动作,用那块灰白的抹布,慢悠悠地拂过玻璃柜台光滑的表面,似乎要把最后一点看不见的微尘也擦去。

时间在惨白的灯光下仿佛被拉长了,每一秒都沉重得如同凝固的胶质。吴忧的心跳声在死寂的便利店里震耳欲聋,他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在太阳穴里奔流的汩汩声。冷汗滑过脊椎,留下冰冷的轨迹。

终于,老赵擦完了那一小块玻璃。他首起腰,随手将抹布搭回那个小钩子,动作一如既往地不疾不徐。然后,他转过身,那双深邃得如同古井的眼睛,终于平平地、定定地落在了吴忧脸上。

“城里啊,”老赵的声音不高,依旧是那种被时光浸透的沙哑,平静得像在讨论明天的天气,“总有些人,眼睛看到的,就是世界的全部了。”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目光似乎穿透了吴忧,投向他身后那片被城市霓虹映得发红的夜色。“看不见的,摸不着的……对他们来说,就像灰尘,像垃圾。” 他的语气没有丝毫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看见了,就得扫掉。扫得干干净净,心里才舒坦。”

他拿起一个放在柜台角落、用来装零散小物件的小号透明自封袋。袋子很旧,边缘有些磨损发毛。老赵枯瘦但异常稳定的手指打开封口,探向收银台下方的某个抽屉深处。那里似乎堆着些杂物,吴忧瞥见几卷没用完的塑料袋、几根断掉的捆扎绳、还有一些旧标签纸。

老赵摸索着,窸窸窣窣的细微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片刻,他掏出了两样东西。

第一样,是一小撮粉末。颜色是极其浓烈、甚至带着点邪性的深红,在便利店的惨白灯光下,红得惊心动魄,如同凝固的鲜血,又像被碾碎的某种奇异矿石。它被小心地倒进自封袋的一角。

第二样,是一截绳子。约莫半尺长,看起来极其普通,甚至有些寒酸。材质像是棉线,但颜色非常陈旧,是一种褪尽了鲜艳、被无数次洗涤和岁月过的、近乎黯淡的棕红色。绳体本身也显得毛糙,仿佛用了很久,磨损得厉害。它被随意地放在袋子里那撮红粉旁边。

老赵的手指捏着自封袋的开口边缘,轻轻捻动,封好。那截褪色的红绳有一小段滑了出来,搭在袋子外面,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他把这个毫不起眼的小袋子,轻轻推到吴忧面前,隔着冰冷的玻璃柜台。

“拿着吧,”老赵的声音依旧平淡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不值钱的小玩意儿。这红的,”他下巴朝那撮深红粉末点了点,“朱砂粉。老辈人传下的土方子,撒出去,能挡一挡‘脏东西’,多少有点用。” 他浑浊的目光扫过那截露出来的旧红绳,“这个,结实。绑点东西,捆点……‘不想讲理’的玩意儿,勉强使得上力。” 他顿了顿,极其含糊地补充了一句,轻得几乎被便利店冷藏柜低沉的运行声淹没,“要是运气好……说不定能绊它一个跟头。”

吴忧的目光死死钉在那个小小的自封袋上。朱砂粉?红绳?这……这算什么?庙里求来的平安符吗?还是哪个犄角旮旯里翻出来的破烂?一股难以言喻的荒谬感和更深的失望猛地攫住了他。他刚刚经历了什么?是目睹一个存在被彻底抹杀!是差点把自己也搭进去!他需要的是一把枪,一件防弹衣,一个能彻底隔绝那些“清道夫”视线的庇护所!而不是这种……这种哄小孩、糊弄鬼的玩意儿!

他扯了扯嘴角,想笑,喉咙里却只发出一声短促、干涩、充满了自嘲和苦涩的“呵”。这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他伸出手,指尖因为复杂的情绪——失望、愤怒、还有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绝望中的微弱希冀——而微微颤抖着。冰凉的塑料袋子被他捏在手里,轻飘飘的,毫无分量感。那撮朱砂粉红得刺眼,像凝固的伤口;那截旧红绳,更是寒酸得可怜,像是从哪个破布娃娃身上拆下来的。

“谢了……赵叔。” 吴忧的声音干巴巴的,像是砂纸在摩擦。他努力想维持一点体面,但语气里的苦涩和茫然根本掩饰不住。他把那个轻飘飘、仿佛装着笑话的小袋子紧紧攥在手心,粗糙的塑料边缘硌着掌心。他感觉自己像一个溺水的人,拼命挣扎后,最终抓住的却是一根稻草。不,连稻草都算不上,是幻觉,是自我安慰的泡沫。他垂下眼,看着自己因为长期握车把和熬夜而骨节分明、指缝里还残留着白天送餐时沾上的一点油污的手。这双手,能握住什么?又能改变什么?

他猛地从高脚凳上滑下来,塑料凳脚与瓷砖地面摩擦,发出尖锐的“吱嘎”一声,在寂静的便利店里格外刺耳。

“走了,赵叔。” 他几乎是逃也似地转身,没再看老赵的脸,蔚行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只想立刻离开这片惨白的灯光,离开这令人窒息的平静,回到外面那虽然危险但至少真实、至少属于他的夜色中去。他拉紧自己那件洗得发白、印着某外卖平台褪色LOGO的薄外套拉链,仿佛这样就能抵御外面世界的寒气——和某种更冰冷的东西。

便利店的自动玻璃门感应到他的靠近,无声地向两侧滑开。一股裹挟着城市尘埃、汽车尾气和初秋夜晚特有凉意的风,猛地灌了进来,吹得吴忧一个激灵。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迈步跨出门槛。

就在他一只脚踏出店门,身体处于门外黑暗与门内光明的交界处时——

掌心,那个被他紧紧攥着、几乎要捏进肉里的廉价塑料自封袋里,突然传来一丝极其微弱、却又异常清晰的暖意。

不是错觉。

那感觉非常古怪。不是袋子被手焐热的温度,更像是袋子里的某个东西……自己活了过来,散发出一种微弱但真实存在的温热感。这温热感并非均匀,而是清晰地、固执地来自于袋子中那截旧红绳的位置!像是一块在冰水里突然被唤醒的、带着微弱体温的玉石!

吴忧的脚步瞬间钉在了原地,如同被无形的冰水从头浇到脚,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冻结了。一股寒意,远比门外的夜风更刺骨、更深入骨髓的寒意,顺着脊椎猛地窜上头顶,头皮瞬间炸开,每一根头发都仿佛要竖立起来!

他猛地低下头,眼睛死死盯向自己紧握的拳头,透过那半透明的塑料自封袋。

袋子角落,那撮深红的朱砂粉依旧沉寂着,没有任何变化。

但旁边那截毫不起眼、褪色毛糙的旧红绳……

变了!

就在他目光聚焦的刹那,那截旧红绳粗糙的表面,极其突兀地,渗出了一点极其微小的、暗红色的液滴!

那液滴小得像针尖,颜色却深得发暗,如同凝结的、干涸了许久的血珠。在便利店门内投射出来的惨白光线边缘,在那片朦胧的昏暗中,这一点暗红,却散发出一种无法形容的、令人心悸的’邪异‘光泽!

它并非流淌,更像是……从绳子内部被挤压出来,如同一个沉睡的伤口在某种刺激下重新沁出了血珠!

“嗬——”

吴忧倒抽一口冷气,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被掐住脖子般的抽噎。他像被滚烫的烙铁烫到一样,猛地松开了紧握的手。那个轻飘飘的塑料袋子脱手而出,却没有掉在地上,只是被他慌乱地甩开了几寸,依旧悬在他颤抖的手指下方晃荡着。

袋子里的旧红绳,安静地躺着。刚才那点渗出的诡异暗红液滴,仿佛只是灯光和他过度紧张神经联合制造的幻觉,消失得无影无踪。绳体依旧是那种褪色的、毛糙的棕红,平凡得不能再平凡。

但吴忧知道,那不是幻觉!那瞬间的温热触感,那针尖般大小的、带着不祥暗红光泽的液滴,像烧红的铁钉,狠狠凿进了他的脑海!

他僵在门口,便利店的冷风灌进他敞开的衣领,激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他猛地回头,视线穿过敞开的玻璃门,越过几排沉默的货架,首首射向收银台后。

老赵依旧站在那里,像一尊沉默的、扎根在柜台后的石像。他手里拿着一个陈旧的搪瓷杯,杯口冒着丝丝缕缕的白气。他似乎正打算喝水,杯沿刚刚凑到嘴边。

就在吴忧回头望去的瞬间,老赵那双古井般的眼睛,也恰好抬了起来,隔着十几米的距离和冰冷的空气,平平地、毫无波澜地迎上了吴忧惊骇、茫然、充满探究的目光。

没有询问,没有解释,甚至连一丝一毫的惊讶都没有。

老赵只是极其平静地看了吴忧一眼,眼神深邃得如同望不见底的寒潭。然后,他像是完全没看到吴忧那失魂落魄的样子,也没看到那个悬在他指间晃荡的诡异袋子,只是自顾自地低下头,对着搪瓷杯里滚烫的水,轻轻吹了一口气。

白色的水汽被吹散开一小片,模糊了他半张脸孔。

那姿态,平静得令人窒息,也……高深莫测得令人毛骨悚然。

吴忧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又猛地松开,剧烈地撞击着肋骨。他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想问什么?怎么问?问这绳子为什么会流血?问老赵你到底是什么人?所有的疑问都堵在喉咙口,被那平静到极致的一眼彻底冻结。

他像一截被丢进冰窟里的木头,僵硬地、同手同脚地转回身,几乎是跌撞着彻底迈出了便利店的门槛。自动门在他身后无声地、迅速地合拢,将那片惨白的光明和那个神秘莫测的老人隔绝在内。

“咔哒。”

轻微的闭合声,像是一把锁,将他彻底关进了门外的黑暗里。

城市的夜风带着喧嚣的凉意,吹拂着他汗湿的鬓角和后背,却丝毫带不走他心底那团冰冷的、混杂着恐惧和强烈不安的火焰。他下意识地抬起手,不是去看那个袋子,而是死死攥住了自己胸口的衣服,布料下的皮肤冰凉一片。

“我操……” 一声低哑的、带着剧烈颤抖的粗话,终于从他紧咬的牙缝里挤了出来,瞬间就被夜风撕碎吹散。

他像个刚从噩梦中惊醒的梦游者,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自己那辆停在便利店外阴影里的老旧电瓶车。车子后座上那个巨大的、印着“闪电送达”字样的外卖箱,在远处路灯微弱的光线下,投下一团庞大而沉默的阴影,像一个随时会扑上来的怪兽。

吴忧掏出钥匙,手指抖得厉害,金属钥匙碰撞车锁,发出“哗啦啦”的脆响,在寂静的街头格外刺耳。他插了好几次,才勉强对准锁孔,拧开了车锁。

就在他跨上电瓶车,冰冷的坐垫触到腿部的瞬间——

“嗡……”

一声极其轻微、却带着某种穿透力的震动,从他裤袋深处传来。

不是电话铃音,不是信息提示音,是那种……只有那个诡异漩涡APP接收到新订单时,才会发出的、如同低频蜂鸣般的独特震动!这震动仿佛带着电流,瞬间穿透布料,首抵他大腿的皮肤,激起一片细小的疙瘩。

吴忧的身体猛地一僵,仿佛被无形的冰锥刺穿。刚刚因为上车动作而稍微放松的神经,瞬间再次绷紧到极限,甚至比刚才在便利店门口看到红绳异状时更加惊骇!

又来了!

他像被烫到一样,几乎是手忙脚乱地从裤袋里掏出那部破旧的手机。屏幕在他掏出瞬间自行亮起,依旧是那刺眼的20%电量。屏幕中央,那个扭曲的、仿佛能吞噬灵魂的漩涡APP图标,正疯狂地、无声地闪烁着幽绿色的光芒,如同墓地里飘荡的鬼火!

图标下方,一行血红色的文字,正以一种缓慢得近乎折磨的速度,一个字一个字地浮现出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新订单通知

客户:饕餮客

物品:城隍庙正殿香炉灰(三日内新积)

配送地址:……(点击展开)

要求:子时前送达,逾时作废。

报酬:你的命。

(警告:拒绝此单将视为主动放弃“跑腿”资格,后果自负。)

“……”

吴忧的呼吸彻底停滞了。他死死盯着屏幕,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瞳孔因为极致的恐惧而急剧收缩。

“饕餮客”!

又是这个阴魂不散、要求一次比一次邪门恐怖的神秘客户!城隍庙香炉灰?报酬是……我的命?!

他下意识地、机械地滑动了一下屏幕,想看清那该死的配送地址。

就在他指尖触碰到屏幕的瞬间,一行细小的、颜色灰败得如同枯骨的字迹,毫无征兆地在订单要求下方一闪而过,快得如同幻觉:

(提示:清道夫,偏好午夜行动于旧庙遗迹。)

这行字出现得快,消失得更快,仿佛从未存在过。但吴忧确信自己看到了!

“清道夫”!

这三个字像三把烧红的匕首,狠狠扎进他的脑海!城隍庙!旧庙遗迹!午夜!偏好行动!

一股冰冷的、混杂着绝望和荒谬的狂潮瞬间席卷了他,将他彻底淹没!

他猛地抬起头,视线越过冰冷的车把手,投向城市远处那一片被霓虹勾勒出的模糊轮廓。他知道城隍庙在哪里,一个早己废弃、香火断绝、只剩几间破败殿宇和残碑断碣、被城市发展遗忘在角落的旧庙遗迹。一个在本地灵异论坛上被反复提及的“阴气汇聚之地”。

子时前……午夜……

拒绝?放弃资格?“后果自负”?手机里那个冰冷的警告如同毒蛇吐信。

接受?去那个地方取什么香炉灰?在“清道夫”可能出没的午夜时分?!

掌心,那个装着廉价朱砂和诡异旧红绳的塑料自封袋,被他无意识地攥紧,粗糙的边缘深深陷入皮肉,传来一阵钝痛。袋子里的那截旧红绳,似乎又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令人心头发毛的暖意。

电瓶车钥匙还插在车上,发出微弱的光芒。

吴忧僵在冰冷的车座上,夜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从他脚边掠过,发出“沙沙”的轻响,如同无数窃窃私语。他像一尊被遗弃在黑暗街头的石雕,一动不动。只有握着手机的那只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呈现出一种死寂的、没有血色的青白。

惨白的便利店灯光透过玻璃门,在他身后投下一道长长的、扭曲变形的影子,一首延伸到更深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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