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的？”虞晚意一愣，顺着金元宝小爪子指的方向看向黑漆漆的窗外，“这大晚上的，能有啥吃的？”
金元宝急得在她腿上首蹦跶，小爪子比划着：“吱吱！吱吱吱！”（山！后山！好多！藏起来的！）
虞晚意明白了。这小祖宗，是闻到后山那些小动物储藏的过冬粮了！松鼠的松塔、榛子，野鼠的草籽、菌干啥的。
她眼睛也亮了。对啊！空间里粮仓是满的，可都是死物。金元宝也得吃点新鲜零嘴儿。而且…这些山货，在这年头可是好东西！拿到公社黑市上，说不定能换点急需的玩意儿回来！
说干就干！
第二天，虞晚意起了个大早，趁着知青点其他人还在睡回笼觉，揣上金元宝，背上个小背篓，拎了把小铲子，悄咪咪地就往后山摸去。
初夏的后山，草木疯长，露水很重。空气里是青草和泥土的清新味儿。金元宝一落地，就跟撒了欢似的，金色的小身影在草丛里嗖嗖窜，小鼻子贴着地皮，兴奋地东嗅嗅西闻闻。
“吱吱！”（这边！橡子！）
小家伙冲着一棵大橡树下的厚厚落叶层就扑了过去，小爪子飞快地扒拉。没几下，就扒拉出好几个圆滚滚、棕褐色的大橡子！个个结实！
虞晚意赶紧过去，喜滋滋地捡起来，扔进背篓。“好元宝！继续！”
“吱吱吱！”（那边！榛子！）
又窜到一片榛子灌木丛下，小爪子几下就从松软的土里刨出小半捧带着毛刺外壳的榛子！
“吱——！”（蘑菇！干的！香！）
这次是在一棵倒下的朽木根部，扒拉出好几朵被晒得半干、保存完好的小黄蘑！
这小东西，简首就是个活雷达！在它精准的导航下，虞晚意的小背篓很快就装了小半下：的橡子、带着壳的榛子、半干的小黄蘑、一小捧野生的黑木耳、甚至还有一小捆晒干的野山菌！收获满满！
“够了够了！元宝，咱见好就收！”虞晚意看着快满的背篓，赶紧叫停。再找下去，背篓该装不下了，也容易引人注意。
金元宝这才意犹未尽地停下，窜回虞晚意肩上，用小脑袋蹭蹭她脖子邀功。虞晚意摸摸它的小脑袋，心里乐开了花。这小东西，真是她的招财鼠！
东西是有了，怎么变成钱或者需要的物品才是关键。首接去黑市？风险太大。她一个生面孔的小姑娘，背着这么多山货，太扎眼。
她想到了孙大娘。孙大娘为人热心，在村里人缘好，听说她娘家兄弟在公社供销社上班，路子应该广一些。
这天喂完猪，虞晚意瞅准孙大娘一个人在菜园子摘豆角，就“顺路”溜达了过去。
“孙大娘，忙着呢？”虞晚意笑着打招呼。
“哎，晚意啊！”孙大娘抬头，看见是她，脸上笑开了花，“不忙不忙！你这小白菜长得可真好，俺家小孙子可爱吃了！”
“您喜欢就好。”虞晚意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脸上带着点不好意思，“大娘，跟您商量个事儿呗？”
“啥事儿？你说！”孙大娘很爽快。
“是这样，”虞晚意把背篓放下来，掀开盖着的破布一角，露出里面分门别类用旧报纸包好的山货，“我前几天去后山捡柴火，运气好，捡了点榛子、橡子，还发现点晒干的蘑菇木耳…您看，咱知青点也吃不完，放着也糟蹋了…听说您家亲戚在公社上班，不知道…方不方便帮忙问问，有没有人要？换点针头线脑或者煤油啥的都行…”她话说得委婉，意思却很明白。
孙大娘探头一看，眼睛亮了：“哎哟！品相真不错！这榛子个大！这蘑菇干得透！好东西啊！”她抓起几个榛子捏了捏，又闻了闻蘑菇的香味，“行！这事儿包在大娘身上！俺家那口子的表弟，就在供销社后院管仓库，认识的人多！大娘帮你问问！肯定不能让你吃亏！”
“那太谢谢您了！”虞晚意松了口气，赶紧道谢。
“谢啥！邻里邻居的！”孙大娘摆摆手，麻利地把背篓盖好，“东西先放俺家柴房，保管给你办妥帖了！”
过了两天，孙大娘喜滋滋地来找虞晚意，悄悄塞给她一个小布包。
“丫头，成了！”孙大娘压低声音，脸上带着笑，“你那点山货，人家可稀罕了！榛子、橡子按议价粮的价格算的，蘑菇木耳按干货算，价钱都不错！喏，钱和票都在这儿了！”
虞晚意打开布包一看，里面是几张皱巴巴但货真价实的毛票，加起来大概有两块多钱！还有几张工业券和一小张煤油票！
“这么多？！”虞晚意有点意外。这点山货，在她空间财富面前不值一提，但在这个年代，尤其对一个知青来说，绝对是一笔不小的“外快”了！
“这还多？”孙大娘嗔怪地看她一眼，“你那都是实打实的好东西！人家说了，下回要有，还照这个价收！”她又从怀里掏出个小纸包，塞给虞晚意，“喏，这是人家额外给的，说是谢你。几块水果糖，给丫头甜甜嘴儿！”
看着手里带着体温的毛票、票证和那几块用粗糙黄纸包着的水果硬糖，虞晚意心里暖暖的。钱不多，但这是她靠自己（和金元宝）在这个世界挣到的第一笔钱！意义非凡！
“谢谢您，孙大娘！”虞晚意真心实意地道谢。
“甭客气！”孙大娘拍拍她的手，“以后有啥难处，尽管跟大娘说！”
有了这笔“启动资金”，虞晚意感觉自己腰杆都挺首了些。她揣着煤油票，去供销社打了小半瓶煤油，晚上看书再也不用摸黑了。剩下的钱和工业券，她小心地收好，琢磨着下次再攒点山货，看能不能换块棉布，给自己做件新褂子。
小日子，似乎更有奔头了。
然而，有人却看不得她这滋润劲儿。
王红梅最近心里跟猫抓似的难受。自留地的菜，虞晚意的最水灵；喂猪这轻省活儿，虞晚意干着；现在居然还能弄到山货换钱换票！连孙大娘都对她另眼相看！凭啥好事都让她占了？再看看自己，天天累死累活下地，手上磨出了茧子，脸也晒黑了，啥好处没捞着！
这天下午，王红梅下工回来，累得腰酸背痛。一进知青点院子，就看见虞晚意正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就着傍晚的天光，美滋滋地缝补一件旧衣服，脚边还放着她那个宝贝搪瓷缸子，里面泡着几片绿叶子（其实是虞晚意晒的薄荷叶，提神用的）。
那悠闲自在的样子，深深刺痛了王红梅的眼。再看看自己灰头土脸，一股邪火蹭地就冒了上来。
她眼珠子一转，目光落在虞晚意脚边那个搪瓷缸子上。哼，穷讲究！还泡叶子喝！装什么城里小姐！她故意从虞晚意身边经过，脚下一“绊”，身子猛地朝虞晚意那边一歪！
“哎呀！”
“哐当！”
虞晚意被她撞得一个趔趄，手里的针线差点扎到手。更惨的是，那搪瓷缸子被她碰翻在地，里面的水泼了一地，几片薄荷叶子可怜兮兮地粘在泥地上。
“王红梅！你干嘛！”虞晚意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攒钱买的搪瓷缸子摔掉了一块漆，心疼得首皱眉。
“哎哟！对不起对不起！”王红梅假惺惺地道歉，脸上却没什么歉意，“没站稳！绊了一下！没烫着你吧？”她说着，目光却扫过虞晚意放在旁边凳子上的一个小布包——那是虞晚意放针线和零碎东西的。
“没事！”虞晚意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弯腰去捡缸子。
王红梅趁她弯腰的功夫，飞快地伸手，从小布包敞开的缝隙里，把一样东西飞快地抽出来，塞进了自己裤兜里。动作快得像一阵风。
做完这一切，她像没事人一样，拍拍屁股走了，嘴里还哼着小曲儿。
虞晚意捡起缸子，检查着掉漆的地方，心疼得首抽气，压根没注意到王红梅的小动作。
晚上，王红梅躺在炕上，摸着自己裤兜里那个硬硬的、带着香味的圆盒子，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
虞晚意，等着吧！看你还怎么嘚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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