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的一个深夜。
忙碌了一天的村子早己陷入沉睡。周家小院的门被轻轻叩响。
周满仓披着衣服起来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人，心里猛地一沉。
是那个特派员老陈。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同样穿着便装、面容冷峻的年轻人。
“周支书，打扰了。有点事，想跟周卫东同志再聊聊。”老陈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拒绝。
周卫东也被叫了起来。三人就在周家简陋的堂屋里坐下，煤油灯的火苗跳动着。
老陈开门见山，这次没有绕弯子：“周卫东同志，上次问话，有些细节可能你没说清楚。那座桥，支撑的是一棵至少三十年树龄的硬木枯树，被洪水冲断后，下坠的力道有多大，你应该清楚。徒手劈开，或者像你父亲说的，只是顶住…恐怕都不足以解释你能毫发无伤地从那么湍急的洪水中脱身。”
他锐利的目光紧紧盯着周卫东：“我们注意到，你从小力气就异于常人。这不是普通的力气大。你身体里，是不是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周卫东沉默着，放在膝盖上的大手慢慢握紧。
周满仓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心全是汗。
就在这时，堂屋的布帘子被掀开一条缝，虞晚意端着一壶热水走了进来。她像是刚睡醒，揉着眼睛：“周叔，我听见动静…给你们烧了点热水。” 她放下水壶，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老陈和他身后那个气息明显不同的年轻人。
“虞晚意同志也在？正好。”老陈似乎并不意外，“你那天也在现场，看得最清楚。周卫东同志，到底是怎么从洪水里出来的？”
虞晚意心里飞快地盘算。这个“老陈”，和他身后那个年轻人，身上有种普通人没有的、极其内敛却又危险的气息。是特殊部门的人！瞒是瞒不过去了！
她走到周卫东身边，像是寻求依靠般，轻轻挨着他坐下。这个动作让周卫东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
“陈同志，”虞晚意开口，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眼神却很清澈，“那天太乱了，水又急又浑，天也黑。卫东哥跳下去顶住桥，后来桥彻底塌了，木头砸下来，他被水冲出去老远。我们当时都吓死了，以为…以为他没了。”她声音有些哽咽，带着真切的后怕。
“后来，是他在下游被冲上岸了，自己爬上来的。至于木头…”她顿了顿，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资本家大小姐在年代卷空亿家产 露出一点恰到好处的困惑，“可能是被洪水里的石头撞碎的吧？或者砸在桥墩上碎了？我们跑过去的时候，就看到他浑身是泥水，手里抓着块挺大的碎木头，坐在岸边喘气…具体怎么回事，水那么大，天那么黑，真没看清。”
她看向周卫东：“卫东哥，你自己说呢？”
周卫东接收到她的目光，闷声道：“水冲的。抓了块木头，爬上来的。别的…不知道。”
老陈和他身后的年轻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那年轻人一首没说话，但眼神像探照灯一样在周卫东身上扫视，似乎在评估着什么。
老陈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话锋一转：“虞晚意同志，听说你医术不错？还会种地？”
虞晚意心里一紧，面上不动声色：“跟老人学的土方子，瞎琢磨的种地法子，运气好罢了。”
老陈笑了笑，那笑容却没什么温度：“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周卫东同志力气异于常人，是天赋。虞晚意同志你心思缜密，观察入微，也是天赋。国家现在，正需要你们这样有‘特殊天赋’的人。”
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带着一种奇特的蛊惑力：“我们是‘龙组’的。专门处理一些…普通部门处理不了的‘特殊情况’。我们观察你们很久了。周卫东的力量，虞晚意你的判断力和那些‘土方子’…都不是偶然。加入我们，为国家效力，你们的能力可以得到更好的发挥，也能得到…必要的保护和引导。”
堂屋里一片死寂。煤油灯的火苗不安地跳跃着。
周满仓脸色煞白。龙组？这名字听着就吓人！
周卫东眉头紧锁，下意识地看向虞晚意。
虞晚意的心跳得飞快，但脸上却露出茫然和一丝警惕：“陈同志…您说的…我听不太懂。什么龙组？什么特殊情况？我们就是普通的农民和知青…”
老陈深深地看着她，又看看沉默如山的周卫东，最后缓缓站起身：“没关系。你们可以慢慢考虑。我们会再来的。记住，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有些力量，如果控制不好，或者被别有用心的人发现…后果，你们应该清楚。”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周卫东的手臂（虞晚意包扎的纱布还露在外面一点）。
说完，他带着那个冷峻的年轻人，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
堂屋里，只剩下沉默的三人，和那盏跳动不安的煤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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