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身体微微摇晃着,仿佛被无形的线牵扯。在他们围成的圆圈中心,地面上刻画着一个首径约两米的、极其复杂的圆形图案。图案由暗红色的、半凝固的液体构成,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和一种令人作呕的、甜腻的腥气——那是混合了感染者血液、某种变异生物的腺液以及施术者自身精血的邪恶媒介。
图案的线条扭曲盘绕,构成无数只狰狞的、仿佛在无声尖叫的眼睛形状,中央则是一个被简化扭曲的、如同张开口器的蜃贝符号。
宋开(或者说,蜃的容器)就盘膝坐在这个邪恶法阵的正中央。
他依旧赤裸着上身,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近乎透明的青白色,仿佛长期不见天日的尸体。
皮肤下,那些紫黑色的神经束如同休眠的毒蛇般蛰伏着,不再剧烈搏动,却依旧在缓慢地、有规律地起伏,如同在呼吸。
额心那枚七彩流转的“蜃珠”,此刻光芒大盛,如同黑暗中的灯塔,七彩的光晕一圈圈地扩散开来,将周围十几名傀儡的面孔映照得光怪陆离,如同鬼魅。
宋开紧闭着双眼,脸上没有任何属于“人”的表情,只有一片冰冷的、非人的专注。
他的嘴唇无声地开合着,念诵着古老而拗口的咒言,音节古怪,带着一种来自深海的湿冷和粘腻感。
随着他的念诵,地面上的血色法阵开始散发出微弱而邪异的暗红色光芒,与蜃珠的七彩光晕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头晕目眩的扭曲力场。
突然,他紧闭的眼皮下,眼球开始剧烈地转动!额心的蜃珠七彩光芒猛地一收,随即如同爆炸般喷射出十几道极其细微、几乎肉眼不可见的七彩光丝!这些光丝精准地射入周围那十几名傀儡劳工的眉心!
“呃啊……”十几名傀儡同时发出一声压抑的、如同梦呓般的痛苦呻吟,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空洞的眼眸中瞬间被混乱、惊恐、狂喜、绝望等各种极端的情绪碎片所充斥!
他们的太阳穴处,皮肤下开始浮现出极其微弱的、如同蛛网般的黑色纹路——正是被“寄生病毒”深度侵蚀的标志!
蜃珠的光芒再次流转。宋开(蜃)的精神力如同贪婪的八爪鱼,顺着那些七彩光丝和病毒构筑的精神链接通道,疯狂地探入这些傀儡的意识深处!
无数破碎、混乱、带着强烈情绪色彩的画面,如同决堤的洪水般,顺着光丝汹涌倒灌回宋开(蜃)的脑海:
——一个男人抱着妻女被丧尸撕碎的残骸,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嚎,绝望如同实质的黑暗将他吞噬(绝望!纯粹的绝望!);
——一个少年在垃圾堆里找到半块发霉的面包,狼吞虎咽时眼中迸发出近乎癫狂的喜悦(饥饿!极致的满足!);
——一个女人为了半瓶干净的饮用水,在阴暗的角落向管理者献上自己的身体,麻木的脸上只有空洞(屈辱!生存的本能!);
——劳工区骚乱那晚,无数张因恐惧和煽动而扭曲的脸,投向那个金光中身影的憎恨目光如同淬毒的箭矢(憎恨!指向性的恶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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