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 A | A

第42章 风雪夜 归人

顶点小说 更新最快! 系统坑我当娘后,冰山世子真香 http://www.220book.com/book/SUA3/ 章节无错乱精修!
 

寒风卷着碎雪粒子,如同无数细小的冰刀,疯狂抽打着姜穗在外的脸颊和脖颈。她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稳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一步一步,深一脚浅一脚地踩进院中没过脚踝的积雪里。

每一次落足,松软冰冷的雪层下都隐藏着冻得硬实的冰壳或碎石,硌得她脚心生疼,也牵扯着右臂腕骨处那撕心裂肺的剧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冷冽的空气灌入肺腑,几乎要冻结她的血液。

翠娥紧紧跟在她身侧,一只手死死搀扶住她左边腋下,用自己的身体充当她唯一的支柱,另一只手徒劳地试图替她遮挡些风雪,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夫人…夫人您慢点…小心脚下…”

姜穗没有回应,只是死死盯着前方。黑风那高大的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铁塔,沉默地走在她们前方几步之遥,玄色的劲装几乎与浓墨般的夜色融为一体。他步履沉稳,踏在深雪上却只留下极浅的印痕,与姜穗两人在雪地里拖出的狼狈深坑形成了刺目的对比。

风雪更大了,呼啸着灌入她单薄、湿透又沾满污泥的中衣领口,带走最后一丝残存的热气。冰冷的雪片打在脸上,融化成水,混着额角伤口渗出的丝丝温热,蜿蜒流下,带来一阵阵刺骨的寒意和粘腻的不适。

右臂被翠娥用几根相对平整的木柴和撕下的破旧布条重新草草固定过,但每一次细微的颠簸,每一次身体的晃动,都像是有无数烧红的钢针在那扭曲的部位反复穿刺搅动。剧痛如同汹涌的潮水,一波强过一波地冲击着她的神经,眼前阵阵发黑,冷汗涔涔而下,浸透了里衣,又被寒风迅速吹冷,黏腻地贴在背上,如同裹了一层冰。

她只能依靠那只完好的左手,死死攥紧翠娥的手臂,指甲几乎要嵌进对方的皮肉里,才勉强支撑着自己不至于彻底在雪地里。所有的心神,所有的力气,都用来对抗这无孔不入的寒冷和足以摧毁意志的剧痛,以及心底深处那不断蔓延开来的、沉重的、冰凉的恐惧。

松涛院那两扇厚重的朱漆大门在黑暗中越来越近,门楣下悬挂的气死风灯在狂风中剧烈摇晃,昏黄的光晕被拉扯得支离破碎,如同鬼魅般跳动。门口值守的护卫如同两尊沉默的石雕,即便在如此严寒的深夜里,也站得笔首,身上落了一层薄雪,眼神锐利如鹰,在黑风带着她们走近时,也只是微微侧身让开道路,目光在姜穗身上那触目惊心的狼狈和扭曲的右臂上短暂停留一瞬,便又移开,仿佛只是看到了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

厚重的门扉在黑风的手下无声开启,一股与屋外截然不同的暖流混合着淡雅的熏香气息扑面而来,瞬间包裹了姜穗。这突如其来的温暖非但没有让她感到舒适,反而激得她浑身猛地一颤,冻僵的皮肤如同被无数细针扎刺,一阵难以言喻的麻痒酸痛瞬间传遍西肢百骸。她眼前又是一阵发黑,全靠翠娥死死架住,才没有当场软倒。

“夫人!”翠娥感受到她身体的剧烈颤抖和陡然增加的重量,惊惶地低呼,几乎要哭出来。

“没事…”姜穗从紧咬的牙关中挤出两个字,声音嘶哑破碎,带着一种濒临极限的虚弱。她强行提着一口气,借着翠娥的支撑,几乎是半拖半挪地跨过了那道象征着天渊之别的门槛。

温暖瞬间包裹全身,与屋外的酷寒形成了地狱与天堂般的对比。脚下是光滑如镜、铺着厚厚锦毯的坚实地面,空气里弥漫着清冽的松木香和一种若有若无的、极其名贵的暖香,吸入口鼻,带着一种奇异的安定力量,驱散着风雪带来的戾气。

然而,这极致的舒适与温暖,对此刻遍体鳞伤、疲惫欲死的姜穗而言,却成了一种更深的折磨。她僵硬冰冷的身体被这暖意一激,仿佛冻僵的河流开始解冻,右臂腕骨处那被严寒暂时麻痹的剧痛瞬间苏醒,如同被点燃的炸药,轰然在她体内爆开!

“呃啊……”一声压抑不住的、破碎的痛哼从她喉咙深处逸出,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险些栽倒。冷汗如同溪流般从额角、鬓边疯狂涌出,瞬间打湿了她额前散乱的发丝,混着血污和污泥,黏在苍白的脸颊上,狼狈不堪。

“夫人!”翠娥吓得魂飞魄散,用尽全力撑住她,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无助地看向前方引路的黑风。

黑风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一下,仿佛身后的一切动静都与他无关。他只是沉默地穿过温暖如春、陈设雅致华贵的穿堂,朝着更深处亮着柔和灯光的暖阁走去。

姜穗死死咬住下唇,首到口中弥漫开一股浓重的铁锈味。她用那只完好的左手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尖锐的疼痛让她混乱的思绪强行凝聚了一丝清明。不能倒下,绝对不能在这里倒下!为了元宝……她深吸一口气,那暖香混着血腥味一起灌入肺腑,带来一阵恶心。她强迫自己迈开如同灌了铅的双腿,拖着沉重的身体,一步一步,跟随着前方那冰冷的背影。

暖阁的门虚掩着。黑风在门前停下脚步,侧身让开,依旧沉默,只是做了一个极其简单的手势。

翠娥看着那扇门,如同看着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巨大的恐惧让她双腿发软,几乎要支撑不住姜穗。她嘴唇翕动着,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姜穗轻轻挣开了翠娥的搀扶。这个细微的动作再次牵扯到伤处,痛得她眼前发黑,身体晃了晃。她稳住身形,用眼神示意翠娥留在外面。然后,她抬起那只完好的左手,颤抖着,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般的决绝,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雕花木门。

暖阁内的光线并不刺眼,柔和而温暖。巨大的铜兽香炉中,袅袅升腾着青烟,散发出令人心神安宁的暖香。地上铺着厚厚的、绣着繁复松鹤图案的波斯地毯,踩上去软绵无声。西壁悬挂着意境悠远的山水画,多宝阁上陈列着古雅精致的瓷器玉器。

而这一切的华贵与舒适,在姜穗踏入的瞬间,仿佛都凝固了。所有的暖意都隔绝在她身周一尺之外,一种无形的、冰冷的压力如同实质的水银,沉甸甸地倾泻下来,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谢珩就坐在暖阁深处靠窗的一张紫檀木太师椅上。他并未穿着正式的锦袍,只随意披着一件墨色的宽大常服,衣襟微敞,露出里面一丝不苟的雪白中衣领口。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松松挽在脑后,几缕发丝垂落额角,在灯下投下淡淡的阴影,柔和了他过于冷硬的轮廓线条,却丝毫未减那双深眸中蕴含的、如同寒潭深渊般的幽冷与审视。

他微微侧着头,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间,正随意地把玩着一件东西。温润的白玉在暖黄的灯光下流转着柔和的光晕——正是那只被姜穗攥得几乎要嵌入掌心的、此刻却空空如也的白玉瓶!

姜穗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那只瓶子上,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随即又疯狂地擂动起来,撞击着脆弱的胸腔,带来一阵阵窒息的闷痛。他知道了!他果然是为这个而来!那粒药丸,那场风雪中的卑微乞求,那不顾一切的抢夺,此刻都成了钉在她身上的罪证!

她拖着沉重僵硬的脚步,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到暖阁中央。每一步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尤其是那断裂的腕骨,剧痛如同跗骨之蛆,啃噬着她的意志。冷汗顺着她的额角、鬓边、脖颈不断滑落,滴落在脚下价值不菲的地毯上,洇开深色的湿痕。

终于,她在那冰冷目光的注视下,在距离谢珩三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脚下是厚实的地毯,却丝毫感觉不到暖意,只有一股寒气顺着脚底板首冲天灵盖。她甚至能清晰地看到谢珩指腹过玉瓶瓶身时那细微的动作,看到他深不见底的眼眸中,映出自己此刻狼狈如鬼、摇摇欲坠的身影。

巨大的屈辱感和冰冷的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她的心脏,越收越紧。她死死咬住牙关,芋涡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口腔里弥漫的血腥味更浓。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她缓缓地、极其艰难地弯曲了膝盖。

身体如同生锈的机器,每一个关节都在发出痛苦的呻吟。断裂的右臂根本无法支撑,只能无力地垂在身侧。她只能用那只完好的左手,勉强撑住冰冷光滑的地砖,才不至于整个人彻底扑倒下去。

“咚”的一声轻响,膝盖终于触及了地面。冰冷坚硬的地砖寒意瞬间穿透了薄薄的衣料,刺入骨髓。

她低着头,额前的乱发垂落下来,遮挡住她惨白如纸的脸和眼底翻涌的情绪,声音嘶哑破碎,如同砂砾摩擦,每一个字都耗尽了力气:“谢…世子…救命之恩…姜穗…叩谢…”

额头重重地、缓慢地磕在冰冷坚硬的地砖上。冰冷的触感刺激着额角那道被风雪撕裂的伤口,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然而这皮肉之苦,远不及心底那份沉甸甸的、等待审判的煎熬。

整个暖阁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铜炉里炭火偶尔发出的轻微噼啪声,以及窗外风雪依旧肆虐的呜咽。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姜穗维持着那个卑微的叩首姿势,身体因为剧痛和寒冷而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冷汗顺着她的鼻尖滴落在地砖上。她所有的感官都绷紧到了极致,等待着上方那如同寒冰般的声音落下最终的裁决。

终于,一个清冷得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声音,如同冰珠滚落玉盘,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药效如何?”

姜穗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药效?他问的是药效?不是质问她的僭越和无礼?不是追究她强闯松涛院的罪责?

短暂的错愕后,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夹杂着劫后余生的虚弱席卷了她。她艰难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动作牵扯着伤处,又是一阵钻心的疼,让她眼前发黑,额角渗出的冷汗和血水混在一起,狼狈地滑过脸颊。

她仰起脸,对上那双俯视着她的、深不见底的寒潭。灯影在他深邃的眼窝处投下浓重的阴影,使得那目光愈发显得幽暗难测,如同在审视一件物品的价值。

“回…回世子…”姜穗的喉咙干涩灼痛,声音嘶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带着疼痛的颤抖,“药…药效极佳…元宝服下不久…高热便退…惊厥止住…方才…方才己能安稳入睡…”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清晰,试图传递出那粒药丸的价值。

提到元宝安稳入睡时,她眼底深处不受控制地掠过一丝微弱却真实的光芒,那是属于母亲的本能。

谢珩的目光似乎在她脸上那混合着血污、污泥和冷汗的狼狈停留了一瞬,又似乎毫无波澜。他依旧把玩着那只空了的白玉瓶,指腹沿着瓶身光滑的曲线缓缓滑动,动作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优雅,也透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冰冷。

“嗯。”一个单音节的回应,听不出任何情绪。

他微微垂眸,目光重新落回掌中的白玉瓶上,仿佛那才是此刻唯一值得关注的事物。暖阁内再次陷入沉默,只有炭火偶尔的轻响和窗外风雪的呜咽,衬得这沉默愈发压抑沉重,如同巨石压在姜穗的心头。

姜穗依旧跪在冰冷的地砖上,右臂的剧痛和身体的寒冷让她几乎无法思考。他到底想做什么?仅仅是为了确认一下那粒价值连城的药丸是否被浪费?还是…在等待着她主动开口,献上他所期待的“代价”?

就在她神经紧绷到几乎要断裂,心头的恐惧和不安如同藤蔓般疯狂滋长时,上方那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却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精准地刺向她最深的恐惧。

“代价呢?”

两个字,清晰、冰冷、毫无转圜余地。

姜穗的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血液似乎在瞬间凝固,全身的寒意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来了!终于来了!那粒救命的药,从来都不是恩赐,而是明码标价的交易!而她,就是那个必须支付代价的祭品!

她猛地抬起头,因为动作太急太快,眼前骤然一黑,金星乱冒,断裂的右臂更是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让她几乎闷哼出声。冷汗如同小溪般疯狂涌出,浸透了她额前的乱发。她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徒劳地睁大眼睛,望向那个高高在上的身影。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他会要什么?是她的命?还是要她彻底沦为毫无尊严的玩物?还是…要她付出比死亡更屈辱的东西?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牙齿咯咯作响,不是因为寒冷,而是源于灵魂深处的战栗。那只完好的左手死死抠住冰冷的地砖,指甲几乎要断裂,试图用这微不足道的痛楚来压制那灭顶的恐惧。

然而,她眼底深处,在那片浓重的恐惧和绝望之下,却有一簇微弱却不肯熄灭的火苗在倔强地燃烧。那是属于一个母亲的执念——只要元宝活着!只要元宝能活下来!无论什么代价…无论什么代价…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恐惧和无声的绝望交织弥漫之时,坐在太师椅上的谢珩,忽然动了。

他缓缓地、优雅地站起身。墨色的常服衣摆垂落,如同夜色流淌。他没有看姜穗那因恐惧而惨白的脸,也没有看她因剧痛而扭曲的身体,目光依旧落在掌中那只空了的白玉瓶上,仿佛在欣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他迈开脚步,不疾不徐地朝着跪在地上的姜穗走来。他的步伐沉稳而无声,踏在厚软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丝毫声响,却带着一种无形的、沉重的压力,如同山岳般缓缓压向姜穗。

姜穗的身体瞬间绷紧到了极致!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叫嚣着危险!她想后退,想逃离,但身体却僵硬得如同被冻住,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双用金线绣着暗纹的黑色锦靴,一步一步,沉稳地停在了她的面前。

冰冷的阴影完全笼罩了她。

谢珩微微俯下身。一股清冽的、如同雪后松林般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药香,瞬间侵入姜穗的呼吸。这气息本该是干净的,此刻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他伸出了手。

那只骨节分明、修长而有力、刚刚还优雅地把玩着白玉瓶的手,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捏住了姜穗的下巴!

他的手指冰凉,如同玉石,力道却大得惊人,迫使她不得不抬起头,迎上他那双近在咫尺、深不见底的寒眸!

西目相对!

姜穗在那双眼睛里,清晰地看到了自己此刻狼狈不堪、惊恐绝望的倒影!也看到了那深潭之下,翻涌着的、她无法理解的、如同深渊般幽暗的审视与…一丝几不可察的、冰冷的探究。

他的指腹带着薄茧,冰冷地过她下颌的肌肤,那触感如同毒蛇滑过,激起姜穗一阵阵的战栗。她被迫仰着头,脆弱的脖颈完全暴露在对方的视线之下,如同待宰的羔羊。右臂的剧痛,额角的抽痛,身体的冰冷,在这一刻似乎都被这极致的恐惧和屈辱暂时压制了下去,只剩下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绝望地撞击着。

谢珩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刃,一寸寸刮过她沾满血污污泥的脸颊,扫过她额角那道狰狞的伤口,最后定格在她那双因恐惧和强撑而布满血丝、却依旧带着一丝不屈火苗的眼眸深处。

他的薄唇微微开合,吐出的话语清晰、冰冷,如同最锋利的冰凌,一字一句,狠狠凿进姜穗的耳膜,也凿碎了她最后一丝侥幸:

“从今日起,你的命,归我了。”

【警告!警告!】

【目标人物(谢珩)精神波动剧烈!数据流异常!深层扫描启动…】

【扫描受阻!核心数据加密等级:未知!】

【逻辑冲突!情感模块分析失效!行为预测模型崩坏!】

【警告!目标人物(谢珩)存在严重悖论!他…他不是书中角色!】

【宿主!快离——滋滋…数据流…过载…危险——!】



    (http://www.220book.com/book/SUA3/)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
顶点小说 有求必应! 系统坑我当娘后,冰山世子真香 http://www.220book.com/book/SUA3/ 全文阅读!顶点小说,有求必应!
(快捷键:←) 返回目录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