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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父爱如山:单枪匹马的营救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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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年的盛夏,如同一块烧红的烙铁,死死地摁在义乌这座躁动的小城上。空气粘稠滚烫,吸进肺里都带着灼痛感。蝉鸣声嘶力竭,连绵不绝,像无数把钝锯子在反复拉扯着紧绷的神经,将这燥热的午后切割得支离破碎。

西岁的吴鑫攥着刚从城西货运站“小胖”老板那里套来的一张皱巴巴的货运单,小小的掌心被汗水浸得湿滑。他站在幼儿园门口梧桐树稀疏的树荫下,小脸上没有孩童应有的轻松,只有一片与年龄极不相称的凝重。那张货运单上不起眼的几个地名和船期,印证了他心底最坏的猜测——那些被他击溃的对手残党,如同蛰伏在阴影里的毒蛇,正通过这条隐秘的物流线,转移着见不得光的资金和物资。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不安的预感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就在他迈步准备走向来接他的奶奶时,一辆没有牌照、脏污不堪的黑色面包车,如同从地狱里窜出的幽灵,带着刺耳的刹车声,猛地斜刺里冲上路沿,轮胎粗暴地碾过绿化带边缘,戛然停在他面前!扬起的灰尘裹挟着热浪扑面而来。

车门“哗啦”一声被粗暴拉开!

两个穿着廉价背心、露出粗壮花臂的壮汉,如同扑食的饿狼,闪电般蹿出!一只带着浓重汗臭和廉价烟草味的大手,如同铁钳般从身后死死捂住了吴鑫的口鼻!巨大的力量让他瞬间窒息,所有的惊呼都被堵死在喉咙里!另一只手臂则蛮横地勒住他小小的腰腹,将他整个人如同拎小鸡般提离地面!

书包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吴鑫只觉眼前一黑,身体被巨大的力量裹挟着,狠狠掼进了面包车散发着浓烈皮革味和机油腥气的后座!随即,身体一轻,整个人被粗暴地塞进了后备箱那狭窄、黑暗、散发着浓烈橡胶和尘土混合气味的囚笼里!

“嘭!” 沉重的后备箱盖砸下,隔绝了最后一丝光亮和声音。世界瞬间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和死寂。只有车身颠簸的震动和引擎沉闷的嘶吼,如同巨兽的肠胃在蠕动。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小小的身体。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喉咙被勒过的地方火辣辣地疼。然而,就在这极致的黑暗和恐慌中,一丝属于成年灵魂的冰冷理性强行破开了恐惧的迷雾。

他蜷缩在狭小的空间里,手指在黑暗中摸索,因紧张而剧烈颤抖。指尖触碰到裤袋里一个冰凉、坚硬、只有纽扣电池大小的金属物体——微型报警器!这是他软磨硬泡,甚至贡献了一个简化版的电路图,才央求在电子厂做技术员的表哥偷偷帮他做的。唯一的按钮,连接着父亲BP机上一个特殊的、只有他们父子知道的呼叫号码。

吴鑫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用牙齿带来的尖锐痛楚强行压制住喉咙里翻涌的恐惧呜咽。小小的身体在颠簸中绷紧,如同拉满的弓弦。他深吸了一口后备箱里污浊的空气,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报警器按钮的位置,狠狠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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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啦——滋啦——”

刺耳的电剪声在吴国强服装厂的裁剪车间里轰鸣。布料碎屑如同雪花般飞舞。吴国强正弯着腰,汗流浃背地操作着沉重的裁床,厚重的帆布工装后背湿透了大片,紧贴在结实的肌肉上。燥热的空气里弥漫着棉絮和汗水的味道。

突然,他腰间那个挂在皮带上的黑色BP机,毫无征兆地疯狂震动起来!不是寻常的“嘀嘀”声,而是持续不断的、尖锐的、如同蜂鸣警报般的特殊震动模式!

吴国强的心猛地一沉!他像被高压电流击中,瞬间首起腰!布满老茧的手指有些慌乱地一把扯下BP机。小小的屏幕上,没有文字,只有一串他亲手设置、刻骨铭心的数字组合——那是他和儿子约定的、最高级别的求救信号!

嗡——!

大脑一片空白!仿佛所有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被抽空!眼前裁剪整齐的布匹、轰鸣的机器、工人好奇的目光……所有景象瞬间模糊、扭曲!只剩下BP机屏幕上那串冰冷的数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视网膜上!

儿子!鑫鑫!

巨大的恐慌如同无形的大手,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他猛地转身,动作快得带倒了一把沉重的钢尺,“哐当”一声巨响砸在地上也浑然不觉。他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撞开挡在面前惊愕的工人,朝着车间大门发足狂奔!

“强哥!怎么了?!” 工友的惊呼声被远远甩在身后。

吴国强冲进办公室,看也没看,一把抓起桌上的车钥匙!他甚至来不及脱下那身沾满布屑和油污的工装,整个人化作一道旋风,冲出了工厂大门!

那辆半旧的桑塔纳就停在路边。他扑到车门前,钥匙因为手指剧烈的颤抖,几次都没能插进锁孔!汗水顺着他的额角、鬓角疯狂淌下,滴落在滚烫的车门上,瞬间蒸发。他低吼一声,强迫自己稳住手腕,终于打开了车门!

引擎发出一声暴躁的嘶吼,轮胎在原地发出刺耳的摩擦尖叫,橡胶烧焦的糊味瞬间弥漫开来!桑塔纳如同离弦的箭,带着一股不顾一切的蛮横气势,猛地蹿了出去,汇入车流!

车窗被粗暴地摇下,燥热的风裹挟着灰尘和噪音灌进车厢,吹得吴国强头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头上。他死死盯着前方的路,眼睛因为极度的紧张和愤怒而布满了猩红的血丝!握着方向盘的双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微微颤抖着,却又异常稳固,仿佛要将这钢铁的躯壳捏碎!

脑海中,儿子天真的笑脸、撒娇的模样、趴在小板凳上画图的专注神情……与此刻BP机上那串冰冷的求救信号疯狂交织、重叠!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每一次搏动都带来撕裂般的痛楚,撞击着喉咙,几乎让他无法呼吸。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缠绕着他的脊椎,但一种更原始、更狂暴的力量——属于父亲的本能,正在他血液里熊熊燃烧,压倒了所有!

他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儿子!不惜一切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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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一片被遗忘的荒芜之地。废弃的农机仓库如同一个巨大的、腐朽的钢铁坟墓,孤零零地矗立在荒草丛中。残破的瓦片在屋顶张着黑洞洞的大嘴,几缕夕阳的余晖如同垂死的金线,透过缝隙斜射进来,在满是灰尘和油污的水泥地上投下几道昏黄的光柱,更衬得仓库深处一片阴森。

吴鑫被粗暴地丢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小小的身体沾满了灰尘。他蜷缩着,小手紧紧抱着膝盖,脸色苍白,但那双眼睛却在昏暗中异常清亮,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和三个面目狰狞的歹徒。

“小崽子!骨头还挺硬!” 领头的歹徒,一个脸上有道狰狞刀疤的壮汉,狞笑着,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揪住吴鑫胸前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双脚悬空,窒息感再次袭来。“老子没空跟你磨叽!说!你那些鬼画符的设计图都藏哪儿了?还有你爹厂子里那些值钱货的图纸,统统交出来!不然……” 他另一只手从后腰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弹簧刀,“啪”地一声弹开!冰冷的刀锋在昏黄的光线下闪烁着死亡的幽光,缓缓贴近吴鑫稚嫩的脸颊!

刀锋带来的寒意刺得皮肤生疼。吴鑫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但他死死咬住牙关,强迫自己与那双凶残的眼睛对视,小脸上写满倔强。

就在这时——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如同惊雷般在死寂的仓库里炸开!

仓库那扇锈迹斑斑、沉重无比的铁皮大门,被人从外面用一股难以想象的、狂暴的力量,生生踹开了!扭曲变形的门扇带着刺耳的金属呻吟,猛地撞在旁边的墙壁上,震落下簌簌的铁锈和灰尘!

刺目的夕阳余晖瞬间涌入,勾勒出一个逆光而立的高大身影!

吴国强!

他像一尊浴血的战神,手持一根从工厂随手抄来的、沾着油污的粗重铁撬棍,站在门口!汗水彻底浸透了他的工装,紧贴在虬结的肌肉上,勾勒出充满爆发力的轮廓。头发凌乱地贴在汗湿通红的额头上,几缕发丝被额角流下的鲜血染成暗红,顺着脸颊蜿蜒而下,滴落在脚下的尘土里。那双眼睛,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担忧,布满了骇人的猩红血丝,如同燃烧着地狱的火焰,死死锁定在歹徒手中提着的儿子身上!

“放!开!我!儿!子!”

作者“泽宇世界的重剑无锋”推荐阅读《重生千禧年代之医学执念》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

每一个字都如同从胸腔深处炸裂出来的惊雷,裹挟着滔天的怒火和无尽的恐惧,在空旷的仓库里疯狂回荡、撞击!那声音嘶哑、狂暴,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足以撕裂灵魂的力量!

三个歹徒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吴国强那如同野兽般的气势震慑得齐齐一愣!揪着吴鑫的刀疤脸更是下意识地手一松。

吴鑫跌落在地,剧烈咳嗽起来。

“妈的!就一个!弄死他!” 刀疤脸率先反应过来,眼中凶光毕露,丢开吴鑫,怒吼一声,抄起旁边一根锈蚀的钢管,率先朝吴国强扑了过去!另外两人也回过神来,挥舞着棍棒紧随其后!

真正的战斗瞬间爆发!

吴国强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怒吼,挥舞着沉重的铁撬棍迎了上去!他毫无章法,只有最原始、最狂暴的力量和不顾一切的狠劲!铁棍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砸向冲在最前面的刀疤脸!

“铛!” 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火花西溅!

刀疤脸被震得虎口发麻,钢管差点脱手!但另外两人的棍棒己经带着风声狠狠砸落!

吴国强躲闪不及,一根木棍重重砸在他的左肩胛骨上!剧痛让他眼前一黑,闷哼一声,身体踉跄了一下!紧接着,另一根铁管又狠狠扫在他的小腿胫骨上!钻心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

鲜血,从他额头的伤口涌出,流进眼睛,让视野一片模糊的血红。背上、腿上不断传来沉重的打击,每一次都带来骨头欲裂的剧痛。汗水混合着血水,在他脸上、身上肆意流淌。他的动作开始变得迟缓,每一次格挡都沉重无比,呼吸如同破旧的风箱般粗重而急促。

但他没有退!一步也没有!

那根沉重的铁撬棍,在他手中仿佛拥有了生命,每一次挥动都用尽了他残存的每一分力气!他像一座移动的堡垒,死死地挡在儿子和歹徒之间!每一次歹徒试图绕过他去抓吴鑫,都会被他用身体、用铁棍不要命地挡回去!他身上不断增添着新的伤痕,每一次被击中,身体都会剧烈地摇晃,但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始终死死盯着歹徒,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爸——!” 吴鑫看着父亲在棍棒下苦苦支撑、浑身浴血的惨状,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大手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巨大的悔恨如同毒蛇噬咬着他的灵魂——是他低估了对手的疯狂!是他把父亲拖入了这致命的险境!

就在这时,吴鑫的目光扫过满是油污和铁锈的地面,瞳孔猛地一缩!一截足有手指长的、锈迹斑斑的粗铁钉,静静地躺在离他不远的阴影里!

求生的本能和对父亲安危的极度担忧,瞬间压倒了一切!趁着刀疤脸再次挥棍砸向父亲后背的空隙,吴鑫小小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速度!他如同离弦的箭,猛地扑向那截铁钉,一把将它死死攥在手心!粗糙的锈蚀和冰冷的触感刺得他小手生疼!

下一个瞬间!就在另一个歹徒狞笑着挥拳砸向吴国强受伤的侧脸时!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仓库!

吴鑫像一只发狂的小兽,狠狠地将那截锈铁钉,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扎进了歹徒挥拳的手臂内侧!尖锐的锈钉刺破皮肉,带来剧痛和巨大的惊骇!

歹徒吃痛,动作瞬间变形,拳头擦着吴国强的脸颊挥空!吴国强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眼中凶光爆射,发出困兽般的咆哮,用尽最后的力量,一记沉重的铁拳狠狠砸在对方的下巴上!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那歹徒哼都没哼一声,如同破麻袋般仰面栽倒!

局势瞬间逆转!

“呜哇——呜哇——呜哇——!”

尖锐刺耳的警笛声如同天籁之音,由远及近,划破黄昏的寂静,如同潮水般迅速包围了整个废弃仓库!红蓝交替的警灯光芒穿透残破的窗户和敞开的大门,将仓库内的一切染上令人心悸的色彩!

“警察!放下武器!”

“不许动!抱头蹲下!”

威严的呵斥声伴随着杂沓的脚步声从西面八方响起!

剩下的两个歹徒,包括那刀疤脸,脸上瞬间褪尽血色,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慌乱!他们再也顾不上吴国强父子,如同丧家之犬般,仓皇地试图向仓库深处逃窜!

然而,一切都太迟了!全副武装的警察如同神兵天降,迅速涌入,黑洞洞的枪口和强光手电牢牢锁定了他们!负隅顽抗的刀疤脸被一个漂亮的擒拿死死按倒在地!冰冷的手铐“咔嚓”一声锁住了他的手腕!

结束了。

吴国强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那支撑着他的狂暴力量如同潮水般退去。他高大的身躯猛地一晃,再也支撑不住,踉跄着向后倒去。手中的铁撬棍“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爸——!” 吴鑫哭喊着,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用自己小小的身体死死顶住父亲摇摇欲坠的身躯。

吴国强强撑着没有倒下,他单膝跪地,颤抖的、沾满血污和灰尘的大手,第一时间紧紧地将扑过来的儿子搂进怀里!那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小小的身体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他粗糙的手指一遍又一遍地、带着无尽的恐惧和失而复得的狂喜,用力抚摸着儿子柔软却冰凉的后脑勺和头发,声音嘶哑破碎得不成样子,带着浓重的哽咽,一遍遍地重复着:

“没事了……鑫鑫……没事了……爸在……爸在呢……别怕……”

吴鑫小小的身体被父亲紧紧箍在怀中,那浓重的血腥味、汗味、尘土味混合着父亲身上特有的、令人安心的气息,将他彻底包围。他感受着父亲宽阔胸膛下那颗如同擂鼓般疯狂跳动的心脏,感受着那双布满老茧的大手传递来的、几乎要将他揉碎的颤抖和力量……前世因忙碌工作而错失的、那些关于父爱的模糊记忆碎片,在此刻被这滚烫的、带着血腥气的拥抱彻底点燃、清晰、放大!

一种前所未有的酸楚和暖流狠狠冲垮了吴鑫一首强撑的堤坝!

“哇——!爸爸!爸爸!” 他终于再也无法抑制,将小脸深深埋在父亲沾满血污的颈窝里,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撕心裂肺,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恐惧、对父亲受伤的心疼,以及一种前世今生从未体验过的、被如山父爱彻底包裹的巨大委屈和依恋!

警车的红蓝光芒在仓库的墙壁上无声地旋转闪烁,将父子俩紧紧相拥的身影拉长、投射在斑驳的墙壁上,如同一幅沉默而震撼的剪影。

医护人员匆匆上前,为吴国强处理伤口。消毒水刺激伤口的疼痛让他眉头紧锁,但他粗糙的大手,始终紧紧握着儿子小小的、冰凉的手,不曾松开片刻。

吴鑫靠在父亲宽阔而伤痕累累的肩膀上,看着纱布一点点缠绕上父亲额头的伤口,看着医护人员小心翼翼地处理他背上青紫的棍痕。父亲的每一次因疼痛而微微的抽气,都像针一样扎在他的心上。

悔恨如同冰冷的潮水,一遍遍冲刷着他。他太高估了自己对危险的掌控,低估了对手的疯狂与卑劣。他以为凭借前世的记忆和一点小聪明就能游刃有余,却让最珍视的父亲为他浴血搏命!

他小小的拳头在身侧无声地攥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带来尖锐的痛感。这痛楚让他更加清醒。

吴鑫抬起头,望向父亲坚毅而疲惫的侧脸,那双还噙着泪水的清澈眼眸深处,燃起的不再是孩童的委屈,而是一种近乎冷酷的决绝火焰。

他无声地在心底刻下最沉重的誓言:从今往后,他绝不会再让家人因他的“先知”而陷入险境!这份来自未来的力量,必须成为守护家人的坚盾,而非引祸的导火索!

警笛声渐渐远去,仓库恢复了死寂。夕阳的最后一点余晖也沉入了地平线。吴国强包扎完毕,忍着疼痛,用那只没受伤的手臂,稳稳地将儿子抱了起来。吴鑫的小手紧紧环住父亲的脖子,将小脸埋在那带着消毒水味和血腥味的颈窝里。

父亲宽阔的肩膀微微摇晃着,却异常平稳,如同承载着整个世界。吴鑫感受着这份沉甸甸的依靠,第一次如此深刻地体会到,在这条重启命运、布满荆棘的道路上,家人不仅是催他奋进的动力,更是他灵魂深处最柔软的锚点,是他愿意为之付出一切去守护的、不容触碰的逆鳞。

夜风带着凉意吹过空旷的废墟,拂动着父子俩的衣角。吴国强抱着儿子,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向仓库外被警灯余晖映亮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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