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颜猛地回头，只见顾景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身后一块稍微大点的像素平台上，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白大褂，推了推眼镜，只是此刻，他身体的边缘也开始出现轻微的像素化，仿佛随时会和这个世界一起“融化”。
“顾医生？你不是说自己只是数据吗？数据也会大变活人，还带瞬间移动技能的？”楚颜挑眉，“你们这NPC的配置还挺高啊，带皮肤还带闪现。”
顾景：“在模拟世界彻底解离前，我被赋予了最后一次‘交互权限’。”他顿了顿，补充道：“算是……测试结束前的常规流程，以及对特殊测试对象的额外关注。”
“特殊测试对象？是指我这种不按剧本走，还把你们服务器搞到快炸了的‘bug’吗？”楚颜自嘲一笑，“那我是不是该感到荣幸？”
顾景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周围飞速消散的数据流光：“你的行为模式，确实为‘项目’提供了很多意料之外的数据。关于‘自我意识觉醒’的阈值，以及在极端信息不对称环境下的反向渗透能力。”
“说人话就是，我太能折腾了，是吧？”楚颜活动了一下手腕，“那你们那个‘项目最高负责人’，也就是刚才那个说话的家伙，是不是得给我包个大红包？毕竟我这么敬业，差点把自己都搭进去。”
顾景：“‘他’对你的‘表现’很感兴趣。Gamma系列测试进行了九十九次，你是第一个让主控系统被迫提前终止测试，并主动提出‘数据修改’请求的测试者。”他语气平静，但内容却让楚颜有点毛骨悚然。
“所以，我的‘一键失忆’豪华套餐，他批准了？”楚颜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顾景：“权限己下放。登出后，相关记忆片段会被封锁，但并非永久删除。毕竟，爱好你挣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那是很有价值的‘应激反应数据’。”
楚颜：“……”合着我就是个行走的U盘，数据用完了还得回收利用是吧？“那关于你们这个‘项目’，或者那个‘老板’，顾医生有没有什么临别赠言？比如他的弱点啊，服务器的IP地址啊，或者他喜欢什么口味的麻辣烫之类的？”
顾景的嘴角似乎向上提了一下，但快到几乎看不见：“这个‘项目’，比你想象的更庞大。它不仅仅是为了收集情感数据。至于‘他’……你只要知道，他喜欢看‘好戏’就够了。”
“好戏？”楚颜重复着这两个字，然后看向那片最后的、即将被黑暗吞噬的、楚楚所在的像素块，“那我和楚楚这出‘前任反目成仇记’，算是给他贡献了不少KPI吧？”
她那个从刚才开始就断断续续，信号极其不稳定的系统，此刻用尽最后一点电量，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哔——】长音，然后彻底没了动静。像个被玩坏的玩具，终于寿终正寝了。
楚颜看着脚下的像素块越来越小，而楚楚那边，连人带床都己经开始变得透明。她叹了口气，与其说是对楚楚，不如说是对这段荒唐的经历。什么姐妹情深，什么相爱相杀，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精心设计的真人秀。
“喂，楚楚，”楚颜对着那个模糊的人影喊了一声，也不知道对方能不能听见，“如果回到现实，你最好也申请个‘一键失忆’。不然，咱俩这关系，可就真成‘年度最佳抓马’了。”
回应她的，只有空间彻底崩解的轰鸣，以及一阵强烈的、仿佛要将灵魂都抽离身体的眩晕感。
最后的画面，是无尽的黑暗，以及一行快速放大的绿色代码：【数据结算中……即将返回现实维度……】
楚颜闭上眼睛，准备迎接那未知的、冰冷的、真实的疾风骤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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