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青年厨神赛的小组赛现场,空气里漂浮着一种奇异的混合气味——既有臭豆腐的腐香,也有榴莲的浓郁,还有蓝纹奶酪的尖锐酸气。三十名选手站在各自的灶台前,面前摆着组委会指定的“异味食材”,表情各异,像在面对一场味觉的修行。
段念念看着案板上的金枕榴莲,果皮上的尖刺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她的参赛菜品是“榴莲卤鸡爪”,这个想法源于西西里岛的旅行——当时她用当地的无花果酱做过卤味,意外发现水果的甜能中和卤料的咸。而榴莲的霸道香气,或许能和老卤的醇厚碰撞出奇妙的火花。
“念念姐,准备好了吗?”林风的声音从隔壁灶台传来。他面前摆着一条泛着青灰色的臭鳜鱼,鱼眼浑浊,散发着独特的发酵气味——这是徽菜的经典食材,也是段振国日记里提到过的“最能考验去腥功底”的食材。
林风的手里攥着一小把香茅,是他特意从东南亚调料区找来的。段振国的日记里写着:“对付重味食材,不可用猛料压制,要用香气引导。香茅的清冽,能把臭鳜鱼的‘臭’变成‘鲜’。”他将香茅切成段,用刀背拍扁,浸泡在清水里,淡淡的柠檬香气渐渐弥漫开来。
赵天昊站在最外侧的灶台,嘴角挂着倨傲的笑。他面前没有传统的“异味食材”,只有一台分子料理机和一盒散发着刺鼻气味的臭奶酪。“低级的臭味才需要掩盖,高级的厨师要让臭味为自己服务。”他对着镜头整理了一下厨师服,语气里的优越感像刚开封的奶酪一样浓烈。
“比赛开始!”主持人的声音落下,赛场瞬间响起刀具碰撞的脆响。
林风处理臭鳜鱼的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他没有像其他选手那样用大量料酒和姜片腌制,而是按照日记里的方法,先用清水反复冲洗鱼身,再用香茅水浸泡——“让香茅的分子钻进鱼肉的缝隙,比用酒精强行压制更温和”。
他的指尖划过鱼腹,那里还残留着发酵后的黏液,滑腻得像陈年的老卤。这个触感让他想起父亲手札里的话:“臭鳜鱼的臭,是时间给的勋章,不能怕它,要懂它。”
念念的动作则带着少女的灵动。她将榴莲果肉挖出,用筛网过滤掉纤维,只留下细腻的果泥。老卤汁在锅里翻滚,她没有首接倒入榴莲,而是先舀出一勺卤汁,和果泥混合均匀,试了试味道,才小心翼翼地倒进锅里。“爷爷说过,创新不是硬凑,是让每种味道都有地方待。”她对着咕嘟冒泡的卤汁轻声说,像在和祖辈对话。
赵天昊的操作则充满了科技感。他将臭奶酪放进分子料理机,加入液氮,瞬间制成细密的泡沫。又用海藻酸钠和氯化钙溶液,做出一颗颗包裹着臭豆腐汁的“爆珠”。“传统己经过时了,”他对着镜头炫耀,“真正的未来料理,是让臭味在嘴里爆炸。”
评委席上,段云飞的目光在三个年轻人身上流转。看到林风用香茅水浸泡臭鳜鱼时,他的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这个方法,是父亲当年最得意的去腥诀窍,他只在日记里写过,连自己都没教过任何人。
“那小子……果然看懂了日记。”段云飞端起茶杯,掩饰住眼底的波澜。
林风将处理好的臭鳜鱼切成块,裹上薄薄一层淀粉,放进热油里煎至两面金黄。鱼肉的边缘立刻卷曲,像花瓣绽放,奇异的香气混合着香茅的清新,竟意外地和谐。他没有用复杂的调料,只是加了点生抽和冰糖,最后撒上切碎的香茅叶,“日记里说,好的去腥法,是让臭味变成鲜味的引路人,不是把它赶尽杀绝。”
念念的榴莲卤鸡爪也到了关键步骤。她将炸至金黄的鸡爪放进榴莲卤汁里,小火慢炖。榴莲的甜香渐渐融入卤味,那种霸道的气息被老卤的醇厚中和,变成一种温柔的侵略性,像夕阳下的海浪,既热烈又包容。
“这味道……有点意思。”旁边的法国评委忍不住抽了抽鼻子,原本皱着的眉头舒展了些。
赵天昊的“分子臭奶酪泡沫”终于完成。他将泡沫堆成小山,点缀上臭豆腐爆珠,再淋上用墨鱼汁调的黑色酱汁,看起来像一件现代艺术品。“这道菜叫‘黑暗与光明’,”他对着评委解释,“臭奶酪代表人性的阴暗,爆珠的脆裂象征真相的揭露。”
评委们品尝时,表情各异。有人被泡沫的绵密和爆珠的冲击感惊艳,有人却皱着眉:“太刻意了,像在吃化学试剂,没有食物的温度。”
比赛结束,晋级名单公布——林风、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激活厨神系统》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念念、赵天昊都在其中。
记者们立刻围了上来,长枪短炮对准三人。一个戴眼镜的男记者率先发问:“赵先生,您的分子料理很有创意,请问您觉得传统异味食材处理方式有什么不足?”
赵天昊整理了一下领带,目光扫过林风,突然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传统方式?比如某些人做的臭鳜鱼?恕我首言,那不过是偷了段家的老方子,换了点香料就敢说是自己的创意。”他对着镜头,语气“诚恳”,“我不是针对谁,只是觉得,真正的传承应该光明正大,而不是偷偷摸摸。”
现场一片哗然,所有镜头瞬间转向林风。
林风的脸瞬间涨红,握着锅铲的手微微颤抖。他想起父亲因为举报赵洪被报复的往事,想起段爷爷日记里那些浸满委屈的字迹,一股血气猛地冲上头顶。
“我没有偷!”林风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全场,“这是段振国老先生的方法,写在他的日记里!”他突然从口袋里掏出那半本被撕毁的日记,举过头顶,“赵天昊,你父亲当年用劣质香料换掉段爷爷的参赛卤料,害他被禁赛,害萧爷爷替他背黑锅,这些日记里都写着!我做这道臭鳜鱼,不只是为了比赛,是为了替段爷爷讨回公道!”
日记本上撕裂的边缘和泛黄的纸页,在镜头下无比清晰。段云飞猛地从评委席上站起来,眼神锐利如刀,紧紧盯着赵天昊。
赵天昊的脸色瞬间惨白,他没想到林风会当众拿出日记。“你……你胡说!那是伪造的!”他语无伦次地辩解,却显得格外心虚。
“是不是伪造,查一查当年的档案就知道!”念念站到林风身边,举起他的手,“这日记里还有你父亲换料的证据存放地,我们会找到的!”
现场的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记者们的闪光灯疯狂闪烁。组委会的工作人员赶紧上前调解,最终,在舆论的压力下,赵天昊被迫对着镜头道歉,但他看向林风的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冰锥,充满了怨毒和杀意。
没人注意到,赛场后排的阴影里,一个穿深灰色西装的男人正收起手机,对着赵天昊的方向,不动声色地比了个“OK”手势。他的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造型奇特的银戒指,上面刻着一个模糊的“G”字——那是乔治姓氏的首字母。
这个男人,正是乔治当年最信任的助理,也是赵洪当年买通的关键人物之一。
赛后休息室里,段云飞看着林风手里的日记残页,沉默了很久。“明天,去城郊酱料厂看看吧。”他的声音带着疲惫,却异常坚定,“有些债,该还了。”
林风用力点头,眼眶红红的。他终于明白,父亲为什么要让他守护这口锅,守护这些日记——因为食物的尊严,从来都和人的尊严紧紧连在一起。
念念握紧了林风的手,掌心的温度传递着力量。她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里清楚,小组赛的风波只是开始。赵天昊的道歉是缓兵之计,那个穿西装的男人更像是一个危险的信号,预示着真正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序幕。
而那道臭鳜鱼的香气,仿佛还萦绕在鼻尖,提醒着他们:有些味道,看似刺鼻,却藏着最坚韧的力量;有些真相,看似肮脏,却终究会在阳光下,露出它本来的面目。
林风小心翼翼地将日记收好,指尖划过那行“城郊酱料厂”的字迹,突然觉得,那不仅仅是一个地址,更是一条通往正义的路。无论路上有多少荆棘,他都要走下去——为了父亲,为了段爷爷,为了所有被辜负的良心和味道。
夜色渐深,集训基地的灯光一盏盏熄灭,只有赵天昊的房间还亮着。他站在窗前,看着那个穿西装的男人走出赛场,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游戏,才刚刚开始。”他拿起手机,拨通了王虎的电话,“明天,带齐家伙,去酱料厂‘迎接’他们。”
电话那头传来王虎谄媚的笑声:“放心吧少爷,保证让他们有来无回。”
挂了电话,赵天昊走到桌边,看着那半本偷来的日记,手指抚过“老卤核心配方”的字迹,眼神里充满了贪婪和疯狂。他不知道,自己正在一步步走向深渊,而那本被撕裂的日记,终将成为刺穿他所有伪装的利刃。
窗外的月光,清冷如水,照在集训基地的屋顶上,像一层薄薄的霜。一场关于味道、正义和传承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即将在那个废弃的酱料厂,迎来最激烈的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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