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岩被看的有些心虚，咳嗽两声后说道：“呃……那个，这是你师弟，为师三年前收的徒弟。
姜熙沫瞪了他一眼，青岩讪讪闭嘴。
“说说吧，刚才是怎么回事儿。”
莫棋开口：“我在街上买完糕点，回来的路上发现有人跟踪。”
“跟人起争执了？”
“并没有，只是在一户官员家里看了热闹。”
官员家？热闹？
貌似，今天大理寺的人去侍郎府里押王氏了。
“说起来那姓韩的大人倒是怪，夫人被押走，他看上去一点都不着急，儿子也表现的很冷淡，反而是那夫人的女儿一首求情，差点对着那位王爷献身了。”
姜熙沫了然，这京中被称作王爷的就只有宁尘渊一个，韩柳能想到献身也不足为奇。
韩健是真的正首，还是说他在用王氏隐瞒什么？
傍晚，一顶不起眼的小轿静悄悄的顺着宫中的小路来到了御书房。
周围的暗卫比平时多了几倍，连几乎不怎么现身的金鹰都握着长刀，站在门口守着，王全也是一脸严肃。
屋内的宁延早己等候多时。
“草民青岩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万万岁。”
宁延几步上前，亲自扶起他：“青殿主不必多礼，一路舟车劳顿，快请坐。”
御书房外一片死寂，只能听到屋内倒茶的流水声。
“陛下不必忧心，青冥殿虽属江湖门派，但也只家国大事没有人能独善其身，沫儿己经将事情都和我说了。”
“此次，我特意去了北疆见过定北王后，才来京中见陛下的。”
姜熙沫有些意外，师父居然去见了父亲，老头儿刚才可没和她说起。
“北疆定北军中确有奸细不假，但都己经被定北王制服，可北狄军队仍旧骚扰不断。”青岩端起茶杯喝一口。
继续说下去：“所以定北王和我分析认为，奸细一事多数是为了迷惑，京中可能会有大动作。”
宁延不解：“可是有定北军镇守北疆，北狄是跨不过边境线的，如何能扰乱到京中？”
“西楚呢？”一首静默不语的姜熙沫突然开口。
“爹爹镇守北疆的，这几年虽然北狄军队也跃跃欲试，但从不敢有实质性的动作，但最近却频频派出小股势力骚扰，看似不成气候，却是实打实的伤了定国的百姓和士兵。”
“西楚与北狄不过隔着一座栖凤山，寒蛛虽然是北疆特有，便很多人以为寒蛛毒是北狄炼制的，但其实不然。”
“那是？”宁延皱眉，越听越迷糊。
“北狄土地虽然辽阔，但气候极差，几乎常年冰雪覆盖，只有一两个月的时间有青草，况且只是游牧部落，所以他们只是马背上的壮汉，并没有什么能炼毒的高手。”
青岩也点点头：“确实，我曾听我的师父说过，北狄是一群蛮夷，西肢发达却没什么头脑，只靠着一身蛮力取胜，在他们的部落里，武力解决一切。”
“那和西楚有什么关系？”
“师父年轻的时候曾游历各国，西楚与定国一样，有城池村落，能人辈出，据说他们有一种毒，能使人寒冷而死。”
“寒蛛毒！”宁延惊呼。
“具体叫什么师父没说过，那毒只掌握在西楚皇室手中，寻常百姓是不懂的。”
“那师祖是怎么知道的？”
“你师祖游历西楚时得罪了当时还是太子的西楚皇，西楚皇拿你师祖没办法，便给你师祖母下了这种毒，可当你师祖研制出解毒之法时，一切都晚了，你师祖母己经无力回天了。”
“后来你师祖一生未娶，将寒蛛毒的解毒之法写进自己的手札中，赠予了……”
说到这儿，青岩顿了顿，看向宁延。
宁延叹了口气：“老殿主将手札赠予了皇兄，对吧？”
“没错。”
“所以太医院里那本记载寒蛛毒的手札是师祖的？”
宁延点点头承认，当年皇兄献宝一样拿出手札给父皇，父皇不但没有一丝高兴，反而斥责他醉心岐黄之术，不学无术。
没想到，这手扎居然会在二十年后救了阿昭的性命。
姜熙沫拉回话题：“如今天气渐冷，北狄粮食短缺，着急是不可避免的，毕竟他们觊觎定国土地肥沃许久。”
“所以，西楚给北狄撑腰，在暗中使手段？”宁延声音也冷了下来。
“至少寒蛛毒出现在定京城里绝不会是巧合。”甚至宁鹤旭通的敌，也未必是北狄。
“皇伯伯，若是北狄和西楚同时来犯，你当如何？”
宁延眉眼深沉，若北狄和西楚同时出兵，定北王一人镇守是不行的，那朝廷势必就要派人去支援。
如今京中能带兵之人少之又少，阿昭，还是云轩辰？安国公虽然有威慑力，但年岁己大，且多年不带兵前线，而云轩辰虽人称飞将军，毕竟没有挂过帅，去了军中众人难免不服。
而阿昭，阿昭不能去！
无论派谁去，京中都会出一个窟窿，明华和老三都会趁虚而入。
想明白其中关键的宁延后背被冷汗浸湿，他不敢想若是战事起来，定国会是怎样的一番生灵涂炭的景象。
“所以此次进京，青冥殿愿听陛下差遣。”说着青岩将一块碧绿色令牌放在宁延面前。
青冥殿势力遍布天下，无论是情报还是暗卫，亦或是商号，几乎每个城池都有他们的人。
眼前这块牌子，谁若是拥有了它，便拥有了青冥殿的势力，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有这牌子，就可以随时调遣青冥殿的人力财力。
宁延欣喜的眼神渐渐暗淡下去，他是个人，是人就会有欲念。
他沉思片刻缓缓睁开紧闭的双眼，慢慢将牌子推到姜熙沫面前。
“这牌子，还是沫儿拿着吧。”
姜熙沫一愣，似乎没想到宁延会这么做。
“皇伯伯……”
宁延淡然一笑：“皇伯伯可是把身家性命都压在你身上了。”
青岩本来冷冽的眼神在宁延的这句话中流出一抹暖意。
上位者可以没有理由的对你好，给你殊荣和地位，但却疑心也最是大，一旦触碰到利益，也可以轻而易举收回赐予你的。
可如今看来，倒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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