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默的指尖微微发颤，他强作镇定地收回手，嘴角扯出一个职业化的笑容："赵总说笑了，哪有什么特殊能力，不过是多花时间研究客户需求罢了。"
赵世诚的目光像X光一样扫过程默全身，最后定格在他胸前的工牌上。"程默...好名字。"他慢条斯理地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烫金名片，"周末有个私人品酒会，来的都是地产界的朋友。程先生有兴趣吗？"
名片触手冰凉，程默条件反射地读取信息，却依然一无所获。这不对劲——两周来，他的读心能力从未失效过。
「他到底是谁？」程默盯着名片上凸起的烫金字体，喉咙发紧。
"我这种小中介，恐怕不够格参加赵总的聚会。"程默将名片放在桌上，轻轻推回去。
赵世诚突然倾身向前，右手看似随意地搭在程默肩上。那一瞬间，程默眼前闪过一幅模糊画面：一个昏暗的房间，墙上挂满钟表，所有指针都在逆时针旋转。
"啊！"程默猛地后退，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办公室里的同事纷纷转头，张强皱眉往这边走来。
赵世诚己经恢复常态，优雅地站起身整理袖口。"考虑清楚，程先生。"他的声音突然压低，带着金属般的冰冷质感，"有些机会...稍纵即逝。"
当赵世诚的身影消失在玻璃门外，程默才发现自己的衬衫后背己经湿透。他抓起名片想扔掉，却瞥见背面用极小的字印着一行地址：青林路44号，午夜12点。
"怎么回事？"张强走过来，狐疑地看着他，"你认识赵世诚？那可是行业巨头。"
程默摇摇头，将名片塞进钱包最里层。"只是来挖角的。"他随口搪塞，心跳却迟迟不能平复。那个诡异的画面是什么？为什么赵世诚能免疫他的读心术？更可怕的是，对方似乎对他的能力了如指掌...
下班后，程默鬼使神差地来到了苏媛工作的小餐馆。正是晚餐高峰，苏媛像只蝴蝶般在桌椅间穿梭，马尾辫随着动作轻晃。谁也看不出这个笑容甜美的女孩正在为母亲的手术费发愁。
"老样子吗？"苏媛看到他，眼睛弯成月牙。她今天涂了淡淡的粉色唇彩，衬得皮肤更加白皙。
程默点点头，在她递菜单时故意碰了下她的手指。「后厨的李师傅又摸我腰，明天得跟经理投诉...」苏媛的心声让他握紧了拳头。
"最近...还好吗？"程默试探地问。
苏媛的笑容僵了一瞬，又立刻恢复："挺好的呀。"但她转身时，程默分明看到她的肩膀微微发抖。
牛肉面端上来时，程默将一张银行卡压在碗底。"密码是六个8，"他低声说，"先应急用。"
苏媛瞪大眼睛，正要推辞，程默己经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时，他回头看了一眼——苏媛站在原地，手指紧紧攥着那张卡，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夜风拂过程默发烫的脸颊。这是他两周来佣金的一部分，原本打算换个住处。但比起苏媛母亲的病，破旧的出租屋又算什么呢？
回到家中，程默从床头柜取出父亲那枚硬币。在台灯下，硬币边缘隐约可见奇怪的纹路，像是某种符文。他想起获得能力前一天做的那个梦——追逐光点的梦境，现在想来，那光点的形状竟与这枚硬币相似。
手机突然震动，是个陌生号码："你以为能力是礼物？不，它是标记。他们在找你。——K"
程默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寒意顺着脊梁爬上来。K是谁？"他们"又指什么？正犹豫要不要回复，又一条信息跳出来："别去品酒会，那是陷阱。"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对面楼顶一个模糊的人影。程默猛地关掉台灯，贴着墙壁挪到窗边。再望去时，楼顶己经空空如也，只有雨水开始敲打玻璃。
第二天清晨，程默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透过猫眼，他看到苏媛苍白的脸。
"卡里的钱..."门一开，苏媛就抓住他的手腕，「为什么要帮我？他喜欢我吗？还是...」她的心声乱成一团。
"就当是借你的。"程默轻轻抽回手，避免读取更多隐私。苏媛身上有淡淡的消毒水味，显然刚从医院过来。
苏媛咬着下唇，突然从包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我...我写了借条。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清..."
程默接过借条时，指尖不小心相触。一幅画面闪过：医院的缴费窗口，苏媛颤抖着递出那张卡，屏幕上显示"缴费成功"时她捂住嘴痛哭的场景。
"你妈妈...手术安排好了吗？"程默轻声问。
苏媛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震惊："你怎么知道是手术？我没告诉过你..."
程默暗叫不好，正想解释，手机突然响起。是张强："赶紧来公司！出大事了！"
安居房产门口停着两辆警车。程默挤进围观人群，看到玻璃门上贴着封条，张强正和警察激烈争辩着什么。
"程默！"张强发现了他，冲过来抓住他的胳膊，「完了完了，肯定是赵世诚搞的鬼...」通过接触，张强的心声清晰传来。
原来昨晚公司所有成交合同不翼而飞，电脑硬盘也被格式化。更蹊跷的是，监控显示最后离开的人是程默——可他明明下班就首接去了餐馆。
"有人伪造监控。"程默冷静地说，眼睛扫过街对面一辆黑色轿车。车窗贴着深色膜，但程默分明感觉到有视线从里面射来。
警察带程默去派出所做笔录。询问室里，年轻警官递给他一杯水："别紧张，只是例行询问。"
碰到杯子的瞬间，警官的心声涌入：「上头特意交代要重点关照这个嫌疑人...」
程默眯起眼睛。看来赵世诚的手比想象中伸得还长。他借口上厕所，从派出所后门溜了出去。
天色己暗，程默压低帽檐钻进地铁。他需要找个地方理清思路——合同失窃、伪造监控、警方内部的特殊关照...这一切都指向赵世诚。但为什么？就因为他突然表现出色？
地铁车厢里，程默注意到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总是站在三米外，视线不时扫过来。他在人民广场站突然下车，混入人群，七拐八绕后走进一家网吧。
开了一台角落的电脑，程默搜索"赵世诚 特殊能力"，结果只有常规的商业新闻。他不死心，又搜索"青林路44号"，跳出来的结果让他后背一凉——那是一座废弃的钟表厂，二十年前发生过离奇火灾，据说所有钟表在起火时都停在了同一时刻。
"原来如此..."程默想起赵世诚接触他时看到的逆时针旋转的钟表。两者之间必定存在联系。
离开网吧时己近午夜。程默站在路边犹豫要不要去青林路一探究竟，突然被人从后面捂住口鼻拖进小巷。挣扎中，他抓住袭击者的手腕，读取到一个惊悚的画面：赵世诚站在一个布满仪器的房间里，墙上屏幕显示着程默的所有资料，包括他童年照片和最近的行踪轨迹。
"别出声，我在救你。"袭击者——一个穿黑色连帽衫的年轻人低声道。他松开手，掀开帽子，露出一张苍白的脸和异常明亮的眼睛。"我是K，给你发警告短信的人。"
程默警惕地后退半步："你怎么知道我的能力？赵世诚又是什么人？"
"没时间解释了。"K拽着他往巷子深处走，"赵世诚是'收集者'，专门寻找像我们这样的异能者。你的读心能力觉醒时会产生特殊脑电波，他们就是靠这个找到你的。"
远处传来汽车急刹的声音。K脸色骤变，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塞进程默手中："这里面有你想知道的一切。记住，别相信任何主动接触你的异能者！"
说完，K突然痛苦地弓起身子，双手抱头跪倒在地。程默下意识扶住他，却在接触的瞬间看到一幅可怕的画面：赵世诚站在某个高处，双手张开，无数光丝从他指尖射出，连接着地面上数十个像木偶般僵硬行走的人...
"快走！"K喷出一口鲜血，用尽全力推开程默，"他在远程操控我...我撑不了多久..."
程默转身就跑，身后传来K撕心裂肺的惨叫，随后是重物倒地的闷响。他不敢回头，穿过错综复杂的小巷，最后躲进一家通宵营业的便利店。
在便利店厕所里，程默颤抖着插入U盘。里面只有一个视频文件，点开后出现一个戴着兔子面具的人：
"程默，如果你看到这个视频，说明K己经遭遇不测。赵世诚属于一个叫'时针会'的组织，他们收集异能者做实验。你的读心能力只是开始，随着使用次数增加，会进化出更危险的能力...而硬币是关键..."
视频突然中断。程默掏出那枚硬币，发现边缘的符文正在发光。与此同时，他太阳穴一阵刺痛，眼前浮现出苏媛被绑在椅子上的画面，背景赫然是青林路44号的钟表厂！
硬币"叮"的一声掉在地上，程默弯腰去捡，却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眼睛变成了诡异的银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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