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默抱着苏七的光球穿过凌晨的街道，朝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口袋里的机械义眼仍在断断续续播放陈铎的留言，那些破碎的音节像密码般在脑海里盘旋。当他拐进城西的废弃工业区，生锈的铁门后突然传来摩斯电码的敲击声 —— 三短三长三短，国际求救信号。
“是苏一。” 程默摸向腰间的电磁脉冲枪，这是陈铎留下的唯一武器。铁门应手而开，里面是一座爬满常春藤的电台塔，塔身喷涂着 “1941” 的字样，那是这座建筑的建造年份。
塔下站着个穿黑色风衣的女人，她的左臂不自然地扭曲着，伤口渗出的不是血，而是金色的液体。看到程默怀里的光球，女人掀开兜帽，露出与苏媛一模一样的脸，只是左眼有一道从眉骨到颧骨的疤痕。
“苏一？” 程默举起枪。
女人没有回答，而是用右手在空气中划出金色纹路 —— 那是程家的族徽，只是图案中心多了个 “1” 字。“验证完毕。” 她的声音带着电流般的杂音，“陆远山的追兵三分钟后到，我们时间不多。”
程默跟着她钻进电台塔的地下入口，通道里弥漫着臭氧的气味。苏一按下墙壁上的按钮，沉重的钢门在身后关闭，隔绝了外面的引擎声。“我的能力是电磁感应。” 她边走边解释，金色液体在伤口处凝结成晶体，“可以监听方圆十公里的电子设备，包括你们在记忆迷宫里的对话。”
地下空间是个改装过的控制室，数十台老旧收音机和示波器组成复杂的装置，屏幕上跳动着与苏七光球相同频率的波纹。苏一指向中央的控制台：“把光球放在那里，它能为我们争取一点时间。”
光球接触控制台的瞬间，所有屏幕突然亮起，苏七的胚胎在光球里舒展身体，控制台周围浮现出淡蓝色的防护罩。“她在同步我们的频率。” 苏一盯着屏幕，“七个模块必须在相同频率下才能启动反制程序，现在我们有两个了。”
程默注意到她左臂的机械义肢 —— 那显然是时针会的技术，金属关节上刻着 “实验体 01” 的字样。“陆远山对你做了什么？”
“记忆剥离。” 苏一的手指划过屏幕，调出一段手术记录，“他想提取我的电磁感应模块，但失败了。” 记录显示她的大脑扫描图上，有一块区域呈现黑色，“这块区域坏死了，但也让我免疫了记忆控制。”
屏幕突然切换到陆远山的影像，他正站在那个球形核心房间里，周围悬浮着五个金色光球。“程默，苏一，欢迎加入游戏。” 他的金眼盯着镜头，“找到剩下的西个模块，你们就能知道完整的真相。不过要快点，36 小时后，涅槃计划将进入最终阶段。”
影像消失后，屏幕上出现了城市地图，西个红点闪烁着 —— 分别在生物研究所、天文台、废弃医院和市政厅。“他在给我们指路。” 程默的手指按在生物研究所的红点上，“这是陷阱。”
“但我们别无选择。” 苏一调出生物研究所的结构图，“苏二在那里，她的能力是基因重组，没有她，我们无法破解培养舱的密码。” 她的目光落在程默手心的金色纹路上，“你父亲的计划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这纹路不只是钥匙。”
控制台突然发出警报，防护罩上出现裂纹。苏一的脸色变得凝重：“他们在用记忆声波攻击防护罩，最多坚持十分钟。” 她拽起程默，“从紧急通道走，我己经设置好路线。”
紧急通道是条狭窄的维修管道，里面布满了苏一提前布置的电磁陷阱。当他们爬过一半时，身后传来爆炸声 —— 追兵己经突破了地面的防御。“苏二的研究所戒备森严。” 苏一在黑暗中递给程默一个金属片，“这是电磁脉冲器的增强版，能瘫痪他们的记忆扫描仪。”
程默接过金属片，触碰到的瞬间，脑海里闪过陌生的画面：程博士在这间研究所里，将类似的金属片植入一个女孩的颈部。“这是...”
“父亲留给我们的礼物。” 苏一的声音带着哽咽，“每个模块都有对应的装置，你的任务是激活它们。”
管道尽头的出口通向城市的地下排水系统，苏一的电磁感应能力让他们避开了巡逻队。当他们从生物研究所的下水道出口钻出时，正好看到两个警卫押着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走向主楼 —— 那女人的右眼闪烁着金色的光芒，正是苏二。
“她在给我们信号。” 苏一指着女人手腕上的手表，指针正以摩斯电码的节奏跳动，“三楼西侧实验室，她在那里等我们。”
潜入过程比预想的顺利，苏一的电磁脉冲器瘫痪了沿途的监控，但程默注意到研究所的走廊里，有许多与他颈部凸起相同的装置嵌在墙壁里。“记忆锚点。” 苏一的声音压低，“这里的所有人都被植入了，他们的记忆随时可以被改写。”
三楼实验室的门没有上锁，苏二正坐在培养舱前，她的右手连接着复杂的仪器，培养舱里漂浮着一个心脏形状的金色物体。“你们迟到了。” 她的右眼盯着程默，“父亲的反制核心在这里，但需要三个模块才能激活。”
培养舱突然亮起红光，苏二的身体开始抽搐：“他们发现了...” 她的手指在仪器上快速操作，金色心脏被转移到一个金属容器里，“拿着它去天文台找苏三，她能...”
她的话语被刺耳的警报声淹没，实验室的墙壁开始收缩。苏一拽起程默：“快走！她启动了自毁程序！”
当他们冲出研究所时，身后传来巨大的爆炸。程默回头望去，苏二的身影在火光中挥手，她的右眼化作一颗金色的流星，飞向天文台的方向。“她把自己的模块发射出去了。” 苏一的声音颤抖，“这是父亲计划的一部分，自愿献祭。”
程默握紧手中的金属容器，里面的金色心脏正在发烫，与他手心的纹路产生共鸣。他突然明白陈铎未说完的话 —— 父亲藏在他大脑里的，不是对抗涅槃计划的钥匙，而是启动它的最后一块拼图。
距离涅槃计划启动还有 36 小时，程默看着天文台的方向，那里将是下一个战场。苏一的电磁感应装置显示，陆远山的部队己经包围了那座建筑，而苏三的信号正在快速减弱。
“她撑不了多久。” 苏一的机械义眼扫描着天空，“我们需要新的计划。”
程默的目光落在金属容器上，金色心脏的跳动频率越来越快，仿佛在回应着某种召唤。“也许陆远山说得对。” 他抬头望向天文台，“我们必须按他的规则玩下去，首到找到所有模块。”
苏一的屏幕上，天文台的红点突然变成绿色，那是安全信号。“苏三做到了。” 她调出最新的频率波纹，“她在同步我们的信号，快！”
当他们奔向天文台时，程默口袋里的机械义眼再次亮起，陈铎的影像只闪现了一秒，却足以让他看清 —— 画面里，程博士站在七个培养舱前，手里拿着的注射器上，刻着与他颈部凸起相同的图案。
原来从一开始，他就是计划的一部分，既是拯救者，也可能是毁灭者。而现在，他必须在 36 小时内，做出最终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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