磐石堡的灯火彻夜通明。接纳黑泽聚落流民带来的后续安置工作千头万绪,赤星、青木、炎等人几乎连轴转。就在一片忙碌中,一份来自前线的特殊“礼物”被秘密押送到了磐石堡的地下审讯室。
俘虏是一名千手一族的中忍,代号“青叶”。他在一次小规模边境冲突中被宇智波巡逻队伏击生擒。原本这种级别的俘虏,要么被就地格杀,要么被押送族地核心由拷问部队处理。但负责伏击的巡逻队长,恰好是一名深度认同“星火”理念的“火炬”骨干。他敏锐地察觉到这个俘虏精神状态有些异常——在被俘后没有表现出强烈的仇恨或恐惧,反而有一种近乎麻木的迷茫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期待?
联想到赤星少爷一首强调的“思想工作”和“情报价值”,这名“火炬”队长果断将俘虏秘密转移到了磐石堡。
昏暗的地下审讯室,只有一盏油灯摇曳。空气中弥漫着草药和淡淡的血腥味(之前处理过伤员)。赤星没有坐在主位,而是拉了一把椅子,坐在被查克拉锁链束缚的千手青叶对面。青木和炎如同门神般站在赤星身后,眼神锐利。
“千手青叶?”赤星的声音很平静,没有审讯的压迫感,反而像是在聊天。
青叶抬起头,脸上带着伤,眼神疲惫而麻木,扫了一眼赤星,带着一丝诧异——审讯者竟然是个孩子?但他不敢轻视,能坐在这里的,绝不简单。“是。”
“听说你在被俘时,没有激烈反抗,也没有求死。”赤星观察着他的表情,“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是对宇智波的仇恨不够深?还是…对千手感到失望了?”
青叶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挣扎。沉默良久,他才嘶哑地开口,声音干涩:“仇恨…有用吗?我的父亲死在宇智波手里,我的哥哥死在宇智波手里…我杀过宇智波的忍者,他们的亲人也会恨我入骨…仇恨,就像一条咬着自己尾巴的毒蛇,永远没有尽头…我看不到希望…”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绝望的疲惫,这是长期处于战争绞肉机中的底层忍者最真实的写照。
“看不到希望?”赤星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在千手一族,也看不到希望吗?我听说,你们的少族长,千手柱间大人,是一位拥有伟大理想的人。”
提到“千手柱间”,青叶麻木的眼中,陡然亮起了一丝微弱却真实的光芒!那光芒中混杂着崇拜、希冀,甚至是一种近乎虔诚的信仰!
“柱间大人!”青叶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带着一种发自内心的激动,“柱间大人…他是不同的!他拥有神一样的力量!但他…他的心是温暖的!他告诉我们,战争是愚蠢的!仇恨是毒药!他…他有一个伟大的理想!”
“哦?什么理想?”赤星身体微微前倾,表现出浓厚的兴趣。这正是他需要的!
青叶仿佛被点燃了倾诉的欲望,或许是压抑太久,或许是赤星平静的态度让他放下了部分戒心:“柱间大人说…他要结束这该死的战国时代!他要建立一个…忍者的村落!让千手、宇智波…让所有忍族放下仇恨,结盟!共同生活在一个村子里!由最强的忍者担任‘影’,守护大家!让孩子们不用再上战场,可以一起训练,一起玩耍…像…像兄弟一样!”
他说得有些语无伦次,但核心意思清晰无比——忍族结盟,建立忍村,由强者(影)守护和平!
赤星静静地听着,心中波澜起伏。果然是“木叶村”的雏形!柱间的理想,充满了个人英雄主义的浪漫和悲悯,但也带着难以避免的局限性。依靠强者的仁慈和力量维持的和平,真的稳固吗?忍族之间的仇恨,真的能靠一个“村子”就消弭吗?资源如何分配?权力如何制衡?平民的地位呢?
“一个村子…所有忍族生活在一起…”赤星重复着,语气中听不出褒贬,“听起来很美好。但是,青叶,你想过吗?千手和宇智波的仇恨,积累了上百年。就算柱间大人和宇智波的高层愿意结盟,那些失去了亲人的普通忍者呢?那些被战火摧毁了家园的平民呢?他们的仇恨,真的能轻易放下吗?在同一个村子里,曾经互相厮杀的人比邻而居,猜忌和冲突真的能避免吗?”
赤星的问题,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青叶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上。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无言以对。他想起了族内那些对宇智波恨之入骨的老兵,想起了那些在宇智波袭击中失去一切的平民…柱间大人的理想很美好,但现实…似乎布满荆棘。
“而且,”赤星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如同敲打着灵魂的钟声,“依靠一个‘影’的仁慈和力量来守护和平…如果这位‘影’不在了呢?或者…他改变主意了呢?或者,下一代‘影’没有他的力量和胸怀呢?和平,难道要永远寄托在一个人的身上吗?”
青叶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这些问题,他从未深入思考过。柱间大人的强大和光辉,让他本能地相信那理想可以实现。但赤星的话,却像冰冷的锥子,刺破了他幻想的泡沫,露出了底下残酷的现实根基。
看着青叶失魂落魄的样子,赤星知道,火候到了。他没有继续追问,而是示意青木:“带他下去,好好安置。给他治伤,提供食物。告诉他,在磐石堡,只要遵守规矩,他可以活着,甚至可以思考…真正的和平之路在哪里。”
青叶被带下去时,眼神依旧迷茫,但看向赤星的目光中,己经没有了敌意,反而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和…思索。
审讯室只剩下赤星、青木和炎。
“少爷…千手柱间的理想…”炎忍不住开口,语气带着一丝向往,“听起来…真的很。忍族结盟,没有战争…”
青木也看向赤星,显然也被柱间的构想触动。
赤星站起身,走到油灯前,昏黄的光线在他脸上投下深邃的阴影。
“柱间的理想,是善良的,是伟大的。”赤星的声音带着肯定,随即话锋一转,“但它也是…脆弱的。它建立在强者的个人魅力和力量之上,却没有解决仇恨的根源,没有打破忍族垄断的桎梏,没有建立保障和平的…制度!它只是一个美好的空中楼阁,一阵风,就可能坍塌。”
他转过身,目光如同火炬,扫过青木和炎:“我们要走的,是另一条路!一条更艰难,但更彻底、更稳固的路!一条…通往真正黎明的路!”
柱间的理想,如同一面镜子,照出了赤星心中早己酝酿成熟的、更加宏大而坚实的蓝图!一场关于未来的风暴,即将在“星火”的核心层中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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